周沫紧抿嘴巴,不吃。
“那我的橘子。”是她把橘子带到了他的生命里。
“我出钱买的。”是他把橘子的生命挽留了下来。
幼稚。周沫噘嘴,满脸不快,从钱包里拿钱,“多少钱?”她和余味出门基本不出钱,付钱时她也没在意。
余味见她较了真,把巧克力杯搁桌上,捏起她的下巴,“怎么了?”像是有情绪的样子。
周沫不想说,一脚踩在了他脚上,“没什么,就是看橘子不爽。”对橘子比对她还好。
余味见她莫名其妙的,算算日子还有一周,估计也到了情绪波动期,他哄她,“我明天还要上课,后天陪你去买裙子好不好?”他估摸是不是想买裙子了。
“不要!”谁要裙子了。
不知怎么了,周沫开始频繁闹脾气,余味搞不明白,他没往周沫不舍得他去美国想,只以为是女孩恋爱后矫情,可次数多了也无法维持耐心的高水平,比如她买了裙子,第二天又要他抽空陪她去换,说不好看,换了之后却一次也没穿过。比如周沫要他放学带可乐回来,她一惯喝蓝罐,偏偏他买来心血来潮说自己要红罐,要求再去买一回。
她看着他出院子门的背影,一下又难过起来,她想他自己发现,可他一直没能察觉,甚至开始不耐烦。
“沫沫,你到底想怎么样?”余味抱住她的头,使劲摇,边逗她边问她。
周沫被揉得一团乱毛,死活不肯说,胡倾城说,他那么想要母爱,你怎么能阻拦他呢?
美国不仅是美国,还是他妈妈秦善龄在的地方,那里不仅是世界第一大国,还是属于余味的母爱的地标。
她想要怎么样?是她能怎么样嘛。
余味进入高三,异常忙碌,这份忙碌包括每周去托福班上课,他似乎放弃了高考,老师也是建议可以不参加国内高考,直接出国,余一书在知道他要去美国后沉吟许久,没点头也没摇头。
周沫恨不得冲过去求余一书,拦住余味,可她知道余一书不能这么做,即便不舍,这个阻拦动作再也不能是余一书做。
周沫在卫校三年级开始学习内外妇儿。这四门功课非常乏味难懂,脑袋里概念空空,她一边摸鱼一边随便听听,心里一直念着余味。
余味周末去托福班,她坐在大厅里等,他好笑,“一个下午,你坐得住?”
周沫带了三本漫画书,冲他扬扬其中一本,“我怕你去玩游戏,我要监督你。”也是那天,周沫接到了应兰兰的电话,问她S市哪家医院稍微正规一点。
周沫说自然是第一医院啊。
她没听出来应兰兰带着点哭腔,补习班大厅有些吵闹。等余味下课,周沫才收到胡倾城的短信,说你能不能让你外婆煲点补汤带过啦,兰兰要补补身体。
周沫捏着手机意识到了什么,因为应兰兰在宿舍叫了好几个礼拜,为什么姨妈还没来,还百度去作了法,看来还是中了招。
她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了情况,电话里应兰兰声音虚弱,鼻音浓重,说话意愿不强,周沫答应周日晚回去给她带汤。
两人回了西屋,见奶奶在忙着做晚饭,余味将书包放下,把周沫手上的漫画书挥在了床上,一把将她压在门上,手探进毛衣摸上小馒头,这是十八周岁时他获得的新开发项目。周沫同他忘情接吻,后脑勺磕到了门发出砰响,下一秒又被他大手覆上,配合辗转。
室内旖旎,情难自控,余味倒是憋得住,也暂无突破底线的想法,毕竟周沫还小。
只是无数遍的擦抢总是伤身,有时亲完便要放火,不然会炸,他基本都单手搂住周沫不让她看,自己解决,不时偷两口香助力一番。
倒不是他多君子,只是周沫实在害羞,见一回,眼泪都溢了半眼眶,没见过这么矫情的。
他笑着笑着居然还半软了下去。
这回亦不例外,周沫环住他,听着耳边熟悉的动静,衣料摩擦,一下一下,频快有力,他的呼吸声像是催了情。
周沫吻着他,“猴哥,那你出国前把我摘了吗?”余味同她说过,女人如花早开早败的理论,她不敢在宿舍说,怕应兰兰听了别扭,便悄悄问胡倾城是不是这样。
胡倾城敲了她的头,表示,人生得意须尽欢,怎么高兴怎么来。什么早开早败,花期就这么长,开不开都得败。
周沫一向把胡倾城当做知识标杆,没管她的怂恿意味,认真思考了番。
余味动作稍滞,缓放了速度,“不,等你20吧。”等我也再长大点。他们都生活在传统的家庭,由老人带大,这方面总想着保守,即便年轻气盛,即便朝夕相处,他还是想等她大些,身体长成熟些。
周沫将头埋进他的羊绒中,嗅着好闻的肥皂香,心中悄悄叹了口气,我20的时候你又不在国内......
*
愚梦巷太阳东升,烧饼记前挤满了居民。铺子由儿子接着做,风味丝毫未变,周沫买了六个。她手上拎着五个,嘴里叼着一个边吃边走,瞧见邻居小孩掰下一块送到他手上,哄得小孩看见大眼睛姐姐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周沫跳着回到西屋,把三个饼放在了桌上,又跑到东屋,把饼给爸爸妈妈。
李阿香在愚梦巷吃饼吃了四十年,今日起腻不吃,自己煮了糖粥正舀着喝。
胡瑾洗漱后正在梳理头发。说周沫娇气,可长大后再看,她一大半习性都和母亲极为相似,爱美爱干净,能哭还娇滴滴的。想来是李阿香年轻时忙碌,纺织女工时常加班加点回家还要做家务,带孩子也带的粗,哭就哭,谁有功夫哄,长大后也就好了。
胡瑾嫁了个能容她的好男人,她自知自己运气不错,见女儿晃晃悠悠忙忙碌碌,叼着饼又出去浇橘子了。
她皱眉,推推周群,“是说去美国吗?”
周群点头,“昨天老余说的,说舍不得但没办法。”
“那沫沫怎么办,等他?”胡瑾将头发扎起,一回头,周沫站在门口听见了他们的话,臭着张脸。
她走进厨房洗手,出来坐在桌前看李阿香喝糖粥,老太太笑笑,“沫沫要吃我给你做?”
周沫摇摇头,她就着外婆的勺子舀了一口,送进了嘴里。
因着这个动作房里三个人都愣住了。
空气中有几秒好像被按了暂停键,除了周沫嘴巴里的吞咽动作。
周群率先清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拿起桌上的饼啃了起来,周沫把勺子递给李阿香,李阿香没接,问:“还要吃吗?”
周沫摇摇头。李阿香没说话,接过勺子迟疑了一秒才继续喝。
胡瑾一下想到自己的女儿被余味按在墙上亲,连十六七年的老毛病都戒了,一瞬间有些接受不了,为着她这个毛病家里的碗筷都比别人家里多。
她噎住一口气,拿起桌上最后一个饼,送到嘴边又顿住,问她:“你知道余味要去美国吗?”
“嗯。”周沫双手撑着脑袋,目光看向别处,不是很想开始这个话题。
“你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
周群吃得快,将饼三下五除二塞进了嘴里,灌了口温水咽下后,替胡瑾把话说了出来,“我可是听老余说了,余味说他出去就不回来了。”
周沫头缓缓仰起,不敢置信。
第78章 Story045
《不去美国》
余味之前的人生画风是快乐的小少年, 迎着风在黄昏巷落里奔跑,小短腿蹦着够燕子窝, 急得摔倒, 再被父亲抱起至半空,伸出瘦瘦的手抓小燕子, 看着毛发稀疏的小燕子又心疼地送回去,放放好。
天真又善良。
从有余竟的那天起,他的人生便似换了一位导演, 画风突变,一切变化太快,一个小小的别扭没来得及扭转,便急速向错误的古怪的方向生长而去,这个导演将画面调至暗黄、深蓝的色调。
晦涩又叛逆。
余味喜欢拉上窗帘, 将自己隐在房间里, 看漫画打游戏或者发呆, 他还是爱开玩笑,爱打不怎么样的篮球和逗周沫,所有的关系都没有变化, 只是他和这个世界的连接变得不再那样坚韧。
他开始拒绝做深层次的沟通。
父母是一捆扎实的绳,两股紧拧, 长度是金钱, 爱是粗细,汇成安全感将孩子包裹。余味身上有一根一扯即断的长长细绳,可以送他达任何地方, 可他稍一用力便会断裂,换他无尽下坠。
这位导演满腹才华,他将余味的人生导得精彩又难懂,这是获奖影片时常饱含的深邃奥义。
喜剧片周沫卖座不卖好,被口诛笔伐没内涵。可她,却是生活在漫长晦涩文艺片里,余味的最大向往。
傻气但明媚。
像是盛夏最炽烈的太阳和最急促的暴雨。
这个傻里傻气的姑娘,一大早冲进房间把他摇醒,死死咬着嘴唇,“死猴子,你是不是说过你不回来了?”
昨晚她问余味,为什么余一书最近都回来住了?余一书在余味戒网两个月后就回了临市,继续去做他的工程,按理说就算工程做完了也不会回这儿住下。余味一脸淡然地说不知道。
余味没醒,还沉在睡意中,朦胧睁眼,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声音磁性沙哑,撩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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