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没别的事,就出去吧,厨房比较小,也不适合你待。”白荼仍旧吓着逐客令,神态自然。
“我想让你去看着念一,我回家那点东西,别人照顾我不放心。”漠北琅重新恢复到冷然淡漠的模样,只是眼底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
盯着白荼脸上的面具,好像透过这光怪陆离的面具,看到隐藏在那下面的脸。
他应该是充满期待的,对个已死之人的期待。
在白荼离世的消息传播开来的时候,漠北琅的身边总是会出现和白荼非常相像的女人。
或者身形,或者声音,更有甚者照着白荼的模样整容被送到他面前。
他看着有过片刻的激动过后就是平静。
人死如灯灭,心如死灰,莫过于此。
可在看到阮然然的时候,却在瞬间燃起了心中那颗早已死去的心。
对于一个有着非常理智头脑的人来说,不应该这样相信直觉,可种种迹象,都在告诉漠北琅——或许可以试一试,万一呢?
……
漠北琅回家不过就是给漠念一拿几件衣服,总共也就十几分钟的事情。
走出卧室的时候,看到了正好出来的莫谨初。
莫谨初看到漠北琅非常高兴:“哥哥,你这几天去哪了,这么都没回家?”
“有事。”
进过以前的事情,还有对于那些事情的猜测,都让漠北琅对莫谨初的印象好不起来。
冷淡面对,已经是漠北琅能够给莫谨初最好的态度。
“哦。”
见漠北琅不怎么愿意和自己说话,莫谨初也不走过去热脸贴冷屁股,干脆重新回了自己的房间。
漠北琅见莫谨初这么安分,有些惊讶。
心中还想着白荼的是,就没过多计较,下楼离开。
漠北琅不知道的是,在二楼的窗户旁,站着一个刚刚和他说话的人。
正看着这一切。
莫谨初都知道,漠北琅这几天去了哪里,可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问。
这让她心里的恶魔迅速成长……
窗帘已经快要被莫谨初扣出一个洞来,就在布难以维系的之后,莫谨初突然放开了它。
转而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来:“事情总要有一个结束吧。”
无论白荼变成什么样,漠北琅都是能够将白荼认出来,这就是让她最不能忍受的。
她能够看着漠北琅和他的那个小儿子孤独到老,就算她不能得到他,那样也不错。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即便这块玉碎了,也不能让他完整地躺在别人的怀里。
莫谨初套上衣服,转身就出了门。
这个时候除了漠炎域,还真的是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让漠北琅不去见白荼了。
漠炎域去见了杜丽萍——他们共同的母亲,有着血缘关系的母亲。
一蔬一饭,当知来之不易。
漠炎域虽然做了不少违背道德的事,但在对待杜丽萍的是,总是表现得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
当然,这孝心也是实心实意的。
可莫谨初则不然。
“你来这儿做什么?”所以漠炎域在看到莫谨初的时候,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明明是亲生兄妹,却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我为什么不能来?”
“妈她不想见到你。”
“谁说我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的。”
莫谨初说完,漠炎域的脸更加冷了。
“找我?什么事?”
漠炎域非常相信一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不一定成立,但搁在莫谨初身上,是百分百准确的。
果然,莫谨初一开口,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不要勾引漠北琅了?”
“我知道,你喜欢白荼……现在的阮然然,可长时间的安逸,你是不是都忘了,在这个女人成为阮然然之前,她叫白荼,这是就算是失忆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我可敢保证,漠北琅会不会拿着白荼和漠念一的头发去做个DNA检测,到时候什么面具,都不能阻断两人的相认。”
莫谨初的话,让这段时间以来被公司还有家里事情弄得晕头转向的漠炎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莫谨初说得一点都没错。
想在这样的情况,漠北琅能够检验DNA的东西,易如反掌。
是他掉以轻心了。
“还有,麻烦你管好你的女人!”
“前一段时间一直跑去哥哥家,不过现在好了,去到时不去了,将哥哥都引到你们家里去了!”
莫谨初的眼睛里好像能淬出毒来,将嫉妒求而不得表现得淋漓尽致。
分明是接受正规上流礼仪教育的小姐,竟然能像市井泼妇一样,吵闹无休。
爱情真的是一个可怕的东西,能让人变得美好,也能让人变得疯狂。
前者犹如白荼,后者有如莫谨初。
他只是静静听着莫谨初的话,这让人有种他对面那个尖锐言语的人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震惊,在漠炎域听到莫谨初的一句话的时候,彻底和他说了再见。
“我就纳闷了,你和白荼在一切这么久,就没有让她彻底变成你的女人?”
漠炎域的脸色一变,莫谨初眼睛迅速捕捉这一细节,急忙往他的痛楚戳:“好歹也是我哥哥,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你别说了!”漠炎域的声音充满了忍耐,可以看到漠炎域攥成拳头的手背上,有着明显的青筋。
第481章 这也是一条人命!
可莫谨初还是不依不饶,大有将话降到尽头的势头:“看来我没有猜错,可是漠炎域你知道吗?失忆的白荼一旦和你发生关系,漠北琅必然会心生芥蒂……可你没有啊……”
“不合时宜的君子行径,和你真的很不相配。”
“我看呐,过不了多久,白荼就会恢复记忆,重新回到漠北琅的身边。到时候我没机会我不怕,倒是你,付出了这么多,到头竹篮打水一场空,我都替你可惜!”
“我让你别说了!”漠炎域仍旧重复这一句话,可是眼底的怒火已经要喷薄而出。
看着莫谨初的嘴人就是一张一合,手上已经先一步有了动作。
女人的脖子比男人的细,力量方面更是比不过每天有锻炼的人。
被紧紧掐住的莫谨初喘不过气,已经有翻着白眼的迹象了。
“我让你闭嘴,你怎么就不听呢?你怎么就不听呢?”
没有反复说着这句话,就好像他只会说这句话。
莫谨初的喉咙被往里压住,想吐、窒息,眼前还有阵阵的黑暗。
黑暗里好像还有个人,在叫她的名字。
那个人的声音像极了漠北琅。
她听了,就想跟着那个声音走,远离这个一切都不符合她想象的世界。
可还没走到一半,就被一个女人的哭声给打断了。
声嘶力竭。
然后莫谨初脖子处的手消失,肺部能够重新接纳空气的进入。
眼前有刺眼的光,那女人的哭声渐渐清晰,然后觉得刺耳,皱着眉下意识地说:“别吵了。”
声音一停,回答她的是一声嗤笑。
杜丽萍泪眼朦胧:“如果不是我恰好经过,你是不是就要掐死你妹妹?”
“你们再不亲近,这也是你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再不济,这也是一条人命!”
“……”
漠炎域眼底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消散,可看向杜丽萍的眼睛里满是戏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人命?你手上沾的还少吗?”
这一刻,漠炎域在在外人面前伪装的母慈子孝的模样撕裂,露出现实而残酷的面容来。
莫谨初睁大了眼睛,这不是认知里的东西。
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实?
这一刻,莫谨初感觉在这个名为家的地方,充满着欺骗。
虽然之前对这个家也没有多少的好感,可也是自认为还是看的比较清楚的一个。
漠北琅是假,漠炎域是假……
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是,我前半辈子积累了不少罪孽,可我一步步走来不都是为了你们吗?想你们出生之后有一个好的名分,而不是和那些小三们一样的私生子,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还不都是你们?”
“我罪孽满身,就算是不得好死都是我应得的,可你们不应该这样。兄妹之间多多照应,相互扶持,这才是我想看到的……”
杜丽萍的一声,像极了一片叶子。
从一个小小的嫩叶,到慢慢长大,充满生命力,可是到了秋天,叶子变黄,飘落被人踩在地上。
没有谁的一生都活得体面,先甜后苦还是先苦后甜,端看的是那个人这么选择。
而杜丽萍,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最祈盼的就是她的两个孩子能过得好,过得幸福。
可刚刚,如果不是她刚好路过,听到房间里有异样的声响,她是不是就要失去一个女儿,然后另一个孩子变成杀人犯?
然后……
后面的事情她不敢想,更不愿意去想。
“妈,你别和他说话,这个人早就被那个小妖精迷了心,我不过就是说了那人几句不是,他就……”莫谨初委屈,在漠炎域眼神的威胁下,硬着头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