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没怎么睡好,又只喝了半杯茶,没有起到提神的效果,骆馨儿回到房间后一沾枕头就睡,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将近晚上。
走出卧室,打开走廊的灯,她被客厅的一个人影吓了一大跳,以为家里遭贼心脏砰砰的狂跳不止。
定睛一看,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是漠念一又是谁?
“你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干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漠念一抬起头,他一下午都以这个姿势坐在沙发上想一些事情,一会儿想着沈慕远对骆馨儿的纠缠,一会儿又想着两人最近的婚礼,思绪不定,让他心烦意乱。
但就算在此时他也保持着绅士风度,没有迁怒于人。
“我在向世界著名雕像致敬。”
“你距离‘思想者’只差一个米开朗基罗。”
骆馨儿打哈欠接着梗,她没在理会漠念一,跑去卫生间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我饿了。”
因为这三个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漠念一有了反应,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把搂过骆馨儿,亲昵的在她耳边嗅了嗅。
“百合花。”
“就你鼻子灵。”骆馨儿娇嗔。
“我眼睛也很灵,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要不然怎么在茫茫人海容易研究对你一见钟情?”
男人低声的情话得到了骆馨儿一个大白眼。
有些人天生就是表演的天才,他们可以将面部表情发挥到极致也可以完全掩盖自己内心,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漠念一虽然说算不上是一个表演天才,但他确实是一个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功夫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和他妹妹漠三宝不同,漠念一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精英教育,小学都没上完就休学在家,请了各种名师教导,年纪轻轻十六岁就拿到了硕士学位,然后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就将整个漠氏集团甩到了他的手上。
可怜他为了骆馨儿,一边装作是正常人的样子,去学习他早就会的课程,一边还得抽出时间来参加公司董事会的各种高级会议以及投资企划方案。
他在这边累死累活,而他那一对父母手挽着手全世界个国家飞来飞去,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每天都在度蜜月。
兄妹俩几乎从小就是被喂狗粮喂大的,本来想着如今他也到了可以秀恩爱的时候,没想到对方不合作。
“法国那边将婚纱的样式以及皇冠样品送了过来,你明天有没有空过去试试看?”
奢华浪漫的法餐厅,英俊高大的钢琴师手指如飞的弹着钢琴,美妙动听的音符从黑白键中飘出来,响彻整个餐厅。
是小夜曲。
骆馨儿胃口不错,她没有点那些上菜上的让人抓狂的法国宫廷菜,只简简单单的吃了整整一块牛排和两块糕点,现在这会儿正举着红酒杯,一边品着酒,一边听着钢琴曲。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婚礼是独一无二的,身上的婚纱是最奢华昂贵的,就连王冠也必须是璀璨夺目,让人惊叹。
可骆馨儿对这些婚纱以及皇冠首饰都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在她看来这种一生只能用一次纪念大于实用的玩意儿,还不如一件晚礼服来得实在些,毕竟晚礼服很多场合都可以穿。
“东西是寄到公司了吗?那我就不去了吧,尺寸合适就行,不挑剔。”
骆馨儿这种随便的态度,漠念一出奇的愤怒了,周身的气场立刻压了下来,锤子桌子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不挑剔?难道婚礼的女主角不是你吗?你怎么能对你要穿的衣服都漠不关心?”
“我没有不关心,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如果你觉得我有必要去试穿,OK,那我明天就来公司。”骆馨儿说完还颇为奇怪的看了一眼漠念一:“你今天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换作旁人,你看我懒得生她的气吗?”
漠念一失去了胃口,放下刀叉,喝了小半口酒,拿起外套准备走人。
“我先叫一个代驾。”
也真是被气糊涂了,因为是开车来的,所以他都是滴酒不沾,结果他刚才一不注意喝了小半口酒,虽然是红酒,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不碰方向盘。
大家接到电话很快就过来了,他是个中年男人,开车非常平稳,漠念一御用的代驾司机。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平时本来应酬就多,虽然他可以占着年纪小推掉一些,但一口酒一杯酒都是酒精,代驾是免不了的。
“回家。”
漠念一先是非常有绅士风度的将骆馨儿送进后座,然后再捞到车的那一边上了车的副驾驶,乖乖的系好安全带。
“你今天好奇怪。”
骆馨儿坐在后面瞄了一眼男人,没有从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但内心就是隐隐的觉得有些怪异。
“你今天晚上吃了不少,现在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如果你最爱吃的那一家糖炒栗子就不买,明天我给你买新鲜的。”
“那你明天……”
第660章 番外83
骆馨儿下意识的过头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为什么觉得非常怪异的原因是什么。
漠念一没有坐在她的身边!
每一次两个人只要在城里,如果是漠念一开车,必定会让她坐在副驾驶,而如果是代驾开车,两人也是并排坐在后排,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前一后这种坐法。
难道是哪里惹到这位大少爷?
骆馨儿像今天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理了一遍,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语或者行动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啊,大概是又是哪根筋不知道抽了吧。
骆馨儿懒得再去想,因为有代驾在,她也不好开口问他的原因,车里面代驾非常有职业素养的专心开车绝对不开口闲谈。
而骆馨儿和漠念一这两个人各自心里有着小几九,竟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两人回到家,漠念一破天荒的没有腻歪在骆馨儿的左右而是洗了澡就直接客房睡觉。
骆馨儿实在没忍住去敲了他的房门。
“干什么?”
漠念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一脸的不爽。
“你到底在生什么闷气?”
骆馨儿的个子虽然要比对方差上一大节,可是依然不能妨碍她气势十足的叉着腰直接质问。
漠念一冷笑一声,竟然直呼其名:“骆馨儿,我以为你足够了解我的想法。”
骆馨儿愣住了:“你的想法?你的什么想法?”
“当初为什么让你辞职?沈慕远对你别有所图地球人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我一开始以为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你对他无动于衷,但是我今天觉得这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未必对他没有动心,毕竟他虽然长得没我帅,家世没我好,人也没我高,脑袋更加没有我聪明,但是好歹人模狗样,可以骗取多少无辜少女的心,骆馨儿,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漠念一一口气说出这么一大段话,连气儿都不带喘,把骆馨儿说晕了,半天才理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不由得为之气结。
“你知不知道你胡说什么?你这叫疑人偷斧,我跟他是老同学,之前有联系怎么了?难道老同学之间约吃饭也要向你报告不成?漠念一,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再过分能有你过分?婚纱你不在意,我还怪你不关心就连我们婚礼的进程以及当天的安排你都不闻不问,难道这一场婚礼并不关你的事情,只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是不是因为沈慕远?所以才对我如此不上心?”
漠念一越说越觉得委屈,他觉得自己明明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虽然爱情里面他属于弱势的一方,早就没有要求可以得到对等的回报,但是一颗心铺在一块冰上面太久也会有心寒的一天。
心寒的某人关上卧室的门,将骆馨儿拒之门外。
骆馨儿面对紧闭的门,一脸的懵逼,她还在消化刚才漠念一说的那样两段话,觉得这个男的简直是不可理喻,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下午被平息的怒火,晚上再一次腾地一下点燃起来,而且有越烧越旺的痕迹。
“你以为我为什么拒绝试穿婚纱,那还不是因为怕耽误你工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明天准备回日本签署两家公司之间的跨国合作,漠念一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大混蛋,我恨死你了。”
骆馨儿心里一团怒火没有办法发泄,冲着他的房门,用力踹了一脚怒不可揭的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都没有出门待在房间里面各自过各自的没有说一句话,明明知道这一天漠念一要去日本签署合同,骆馨儿也没有出声提示他,反正他公司上下那么多运营团队还有助理团队随便的一个人打通电话都比她有效果的多。
“喂,把我的飞机票改成晚上。”
漠念一坐在沙发上面,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他心里虽然生气,但是身体要比内心诚实,眼睛时不时的会随着骆馨儿在走动。
两个人明明都彼此在意对方,却都不说话,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冷战当中。
到了中午时分,骆馨儿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夺门而出,离开了家,她在街上游荡,街上人来人往,她混入其中却感到格外的孤独,开始想念起家里的漠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