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就好。”他抬眼看着电梯上的数字,温吞的应了声,在心里合计以后要是要出门,得提前多久叫她起来才最合适,既能让她慢慢化妆,又不影响睡眠的那种。
沈老师不懂,紧急情况下,很多女孩子可以十分钟之内就化完一个妆的。
吃过酒店的早饭,他们一起去樱花园看樱花,如果没有出差或者旅游的话,这会是今年春天容溪唯一一次看樱花了。
樱花园培育了数万株樱花,天气又好,入目皆是一片粉红,远远望去,仿佛连天幕都被染红了似的。
每个小女生都爱浪漫,爱美丽的事物,从进园开始容溪就在不停的拍照,远景近景要拍,还要用微距相机拍,忙得不亦乐乎。
她是不懂这些樱花都是什么品种的,但沈砚书的母亲穆教授是名植物学家,耳濡目染之下他也知道得不少,于是很耐心的给她讲这都是什么品种的樱花,“你看这个叫貂蝉,旁边那株是中国樱……”
容溪听得晕乎乎的,连连哦哦哦,等他讲完之后就把手机塞给他,“快,给我拍照!要好看的!”
沈砚书看看她猴急的模样,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不耐烦听这些,怎么办呢,只好当一个称职的摄影师啊。
樱花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逛到中午基本也差不多逛完了,俩人在园内的小吃店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坐在树根底下的草坪上休息。
下午时启程回市区,容溪坐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车载电台还在放相声,就像一支催眠曲。
听见均匀平静的呼吸,沈砚书伸手关了电台,又把车速放慢了一点。
进去市区后周围喧哗了许多,容溪慢慢就醒了过来,抱着肚子吸吸鼻子,“沈木头,我饿了。”
中午只吃了一点点小吃,这个终点早该饿了,沈砚书点点头,“那……咱们找个地方吃饭?”
“回去吃,我想吃面。”容溪摇了摇头。
沈砚书眉头一皱,“我那里没面了,去你那?”
容溪点点头,然后开始叽叽喳喳的描述要做什么面,“餐蛋面好不好?哎呀不行,那是挂面,给你煎两个荷包蛋好不好?”
沈砚书失笑,“一个就够了。”
“两个两个,再给你煎一根火腿肠,加起来是100分,你下周演出一定很顺利。”容溪笑嘻嘻的道。
这是以前他骗她帮自己吃水煮蛋时说的话,“两个鸡蛋加一根油条,合起来是一百,吃完之后你考试一定得满分。”
那时候容溪小不懂事,由得他骗自己,好几次都将自己吃撑了,中午没消化不想吃饭,还要被母亲数落,后来虽然知道他是随口说的,却还是信他,无他,要个好意头罢了。
但在沈砚书看来,这是自己给她挖的陈年老坑回过头把自己埋了,再不情愿,也只能应好。
容溪煎蛋的技术相当老到,两个荷包蛋一个全熟的一个溏心的,火腿没放,放了青菜,盛在白瓷碗里显得格外好看诱人,每一缕香气都在勾人食欲。
两个人就这么对坐着,唏哩呼噜的吃完一大碗青菜鸡蛋面,鼻尖上汗都出来了也不在意。
黄昏慢慢就笼罩住这座城市,沈砚书将面碗在水槽里洗净沥干,然后擦了手,这才慢悠悠的晃回到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拈了颗容溪正在吃的水果QQ糖,酸甜的滋味在口腔迸发,除了有点粘牙外没什么不好,“元元,少吃点糖,对牙齿不好。”
“……我有定期看牙医的。”容溪看了眼他正经的脸,撇了撇嘴满不在乎。
沈砚书还想说什么,刚张嘴就有一颗橘子味的糖塞了进来,他侧眼,看见收回手的容溪又给她自己塞了一颗。
好的,闭嘴。
“还是家里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容溪咯吱咯吱的用糖来磨牙,叹了句。
“外出的意义就是叫你明白在家的好处。”沈砚书随手抽了本时尚杂志,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
容溪歪在沙发上瘫着,脚趾头动来动去像跳舞,她勾着头去看沈砚书的侧脸,在心里叹了句,哎呀,沈木头又长帅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师:我听见你在心里夸我了^_^
容医生:……不,你没有←_←
按国际惯例求收求评←_←
第十四章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眼看着要到五一,早晨护长还在群里通知大家主任打算趁假期搞一次科室聚餐。
一来是科室惯例,每个月总要聚一次,吃吃喝喝好拉进感情,二来是容溪来了之后也没和大家正经八百的吃过饭,就当是科室给她办接风了。
容溪看着群里的消息哭笑不得,偷空问小宋护士,“我都来了一个月了,吃什么接风酒啊?”
小宋护士摆摆手,“容医生你别在意,这就是个大家出来玩的理由,好让耿医生这些有家属的跟家里说说情用的。”
哇,那你们真的好棒棒呢,没想到你们是这样的同事。
容溪面无表情的哦了声,然后听见桌面上的电话响,她连忙接了起来,是外科打来请会诊的,她应了声好,放下电话对小宋护士道:“我去趟九楼,有病人来的话让他等等。”
说完就揣了支笔出了门,刚到九楼见了病人,小宋护士的电话就来了,她连忙把会诊意见写完,连电梯都不敢等就回诊室了。
可能是被容溪提醒过,沈砚书周一到校后特地留意了一下几个学生的精神状态。
何悦跟陈辰两个见了他有些心虚,看来周末没有练习,余雪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有些小心翼翼,郑潇却一反常态的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视线从四个女学生身上滑过,落在了站在她们后面高出一截的张子滨身上。
少年人低着头,直挺的脊背居然有些弯了,眉宇间写满了疲惫,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好了,今天是子滨的课,你们几个都回去罢,上周的作业没练习好的记得抓紧。”
说着这话,他的目光又放回到了何悦和陈辰身上,严肃的神色里暗含着警告。
两个姑娘吐吐舌头,一起说了句老师再见就飞也似的跑了,沈砚书看了眼他们,待看见郑潇似乎有些缓慢的脚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但最终也没叫她过来问,只是冲张子滨点点头,“走罢,我们去琴房。”
从办公室出来,去琴房的路上,沈砚书关切道:“你女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也就那样罢。”张子滨垂着头,叹了口气,看看沈砚书,欲言又止。
沈砚书点了下头,“今天要去复诊?”
听见张子滨嗯了声,他就又道:“下午等我跟你一起去。”
知道他是要去找容溪,张子滨嗯了声,并不觉得奇怪。
走了两步,沈砚书忽然又想起了郑潇,“子滨,郑潇……这段时间怎么样,怎么今天像不舒服?”
张子滨愣了一下,然后含糊着说了句:“可能……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我也不大清楚。”
“男朋友?”沈砚书眉头一皱,“我们学校的?”
“作曲系的,也是大三,说是跟她是中学同学。”张子滨解释道。
沈砚书哦了声,“他们感情不好么?”
张子滨摇了摇头,“不清楚,不过好像那男的脾气不太好,郑潇经常和他吵架。”
沈砚书不说话了,他并不清楚学生的感情生活,所以无法确定他们之间是耍花枪还是其他,漫说别的情侣,就是他和容溪这样不明不白的都还要隔三差五吵一下呢。
想来要是郑潇需要帮助也会讲的,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和张子滨进了琴房。
民乐系的琴房在五楼,没有课的时候会开放给学生练习用,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阳光照进来有股懒洋洋的暖意。
风从窗口吹进来,扬起了窗帘,流畅的琴音从纤长的手指下流泻出来,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但你的琴声里一点不安的感觉都没有。”沈砚书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和张子滨对坐着,双手张开轻按在琴弦上,这首《酒狂》传说是阮籍在曹魏末期司马氏的恐怖统治下,因叹于“道之不行,与时不合”,只好“托兴于酒”,借以掩饰自己,免遭迫害,乐曲通过醉酒的神态,抒发内心烦闷不安的情绪。
可是刚才他看张子滨只弹出了其中的积郁之气,却没有应有的发泄之意,与音乐流动如注,如满腔怒火尽泄,表现了外形酒醉佯狂,内心疾恶如仇的意境大相径庭。
“上周练习了没有?”他皱着眉问道。
张子滨不敢看他,“……练了。”
“练了弹成这样?”沈砚书眸光一盛,变得凌厉起来,“弹棉花都比你弹得好。”
张子滨的头垂得更低了,“……对不起,老师,我、我没好好练习。”
见他承认错误,沈砚书的脸色顿时就柔和了下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你女朋友,但无论如何,不要耽误了你的学业。”
张子滨闻言就点点头,沈砚书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开始纠正他一些指法上的错误。
因为《酒狂》是古琴乐曲中罕见的6/8拍子,由于弱拍常出现沉重的低音或长音造成音乐的不稳定感,可以表现人在酒醉后步伐踉跄的神态,需要多加练习,于是张子滨这个周的作业,依旧是练习这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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