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现在,他已经有些后悔带她来了,早知道这里这么乱,他就不该带着她。
容溪连忙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自己。”
他们从一个昏暗的单元楼入口走进去,沈砚书用力跺了好几下脚才见有灯亮起,灯光也十分暗,只够勉强看清楼梯不至于摔跤罢了。
沈砚书不知道郑潇具体在哪间屋子,于是敲开了二楼左边的一户人家,主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听说了他的描述之后,长长的哦了一声,“你说的那姑娘啊?可惜了哟……”
“您见过她?那她是住哪户的?”沈砚书见有戏,忙问道。
中年女人此时却警惕了起来,“你们是那姑娘什么人?”
沈砚书闻言立刻道:“我们是她的老师,就是她叫我们到这里来的,说有事要我们帮忙。”
说着又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好在因为担心郑潇,他把工作证随身带着了。
中年女人看了证件之后这才叹了口气,手指往上指了指,“就在楼上,哭了一晚了,你们既然是她的老师,就该帮帮她,那男的真不是个好东西。”
“哎,谢谢大姐。”沈砚书忙点点头,抬脚就要往楼上走,边走边嘱咐容溪看路。
上去之后,他敲了敲门,然后看了眼容溪,“这种房子质量都不太好……”
容溪愣了一下,随即粗声粗气的喊了起来,“开开门,你家厕所是不是漏水啦,滴滴答答的,作死啊!”
沈砚书唇角弯了弯,然后侧耳听着门里的动静,片刻后又示意容溪继续叫话。
“喂!喂!兔崽子,给老娘开门!他/妈你厕所漏水也不知道解决一下啊,信不信我拆你门啊!”容溪用力拍着门,最后是真的发火了。
“你他妈……”随着一句脏话,破旧的掉漆铁门打开,有一点灯光从屋里漏了出来。
沈砚书眼疾手快的扒住门框往外一拉,里面的男人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一把又推了进去。
这是个经过改造的一居室,正对着门的是一组小小的沙发,左边是一张床,床边有一根晾衣绳横挂在窗下,挂满了衣服,沙发上堆满了东西,床上的被子也乱糟糟的。
沈砚书看了一眼躲在床边角落里的郑潇,看见她穿着一件睡裙,披头散发的抱着胳膊,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了青紫,正不停地啜泣着。
他按住男人的肩膀,然后示意容溪道:“元元,你去扶一下郑潇,小心点。”
容溪点点头,连忙朝郑潇奔了过去,不忘从晾衣绳上硬拽下一件外套。
见到她和沈砚书来了,郑潇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来,“姐……姐……救救我……救救我……我实在、实在受不了了……”
看着她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容溪的心里堵得难受极了,像有一把火在不停的窜动着。
可是当务之急,是先把郑潇带走,她扭头阴恻恻的看了眼被沈砚书一个动作就按住了的男人,冷笑了声,这种人渣,她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她把外套给郑潇披上,“乖,别哭了,我带你走。”
说着她一把就将郑潇扶起来,护着她就要往外走,可是堪堪走到门边,被沈砚书按住的男人突然跳了起来。
他的动作太快了,沈砚书竟一下没反应过来,就让他挣脱开了去。
男人很瘦,留着及肩的长发,表情有些阴鸷,他伸手的双手仿佛一对鹰爪,猛的向容溪头上攻去。
沈砚书大惊失色,叫了声,“……元元!”
容溪此时已经是背对着他们,反应已经有些来不及,好在沈砚书的动作够快,在他刚碰到容溪头发时就伸手挡住了。
“放开我!”男人,或者说是男孩,他终于说话了,声嘶力竭,有些像鸭公嗓。
他的脸孔有些扭曲,叫骂道:“你们是干嘛的,私闯民宅,还要带走我女朋友,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老实点!”沈砚书吼了一句,推了他一下。
对方听见这一声呵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扑上来和沈砚书厮打。
顾及到这到底是自己学校的学生,又没和人动过手,沈砚书年少时跟辜俸清父亲学的几手功夫根本不好施展,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束脚。
容溪站在门口,心里头很恼火,但她很有理智,先是打开了手机录了一段视频,然后嚷了一句:“沈木头你快点,抓住他的手别让他动!”
沈砚书闻言立刻顾不得许多了,抬脚就是一下,将男人踹了个正着,整个人滚到了地板上。
他顺势就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容溪此时不知从哪里找了个衣架过来,一下接一下的抽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立刻就听他痛得嗷嗷叫起来。
挨过打的人肯定知道,越是细的东西打得就越痛,竹篾和衣架就是其中两个大杀器,一鞭子下去,能让人痛到骨头里。
更何况容溪还使了十二分力气,她一边打一边骂:“让你想偷袭我,让你打女生,看老娘打不死你!”
沈砚书弯腰将他提起来,推着往外走,“走,去派出所。”
“我、我要告你们!”他还是嚷嚷着这句话。
沈砚书冷哼了一声,“那就去罢,我们跟派出所的同志讲讲你家暴和吸□□的事。”
“你懂个屁!我这是为了创作!”男人又嚷了起来,“你们这些蠢货,活该一辈子庸碌无为!”
容溪愣了一下,“沈木头,你怎么知道他吸□□?”
“味道。”沈砚书拉着脸,冷淡的应了声。
下了楼,他又让容溪在后备箱里拿出一捆麻绳来,这是他和沈砚行上次去钓鱼时准备东西顺手放进去后没拿出来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捆好了人,容溪让郑坐副驾驶的位置,自己揣了把小刀坐在五花大绑的男人旁边,呲着牙威胁道:“老实点儿,不然我捅了你我就说是防卫过当。”
她瞎编乱造的骗着人,那边开车的沈砚书已经打了个电话给辜俸清,借他的手联系了派出所的人,一到就有人过来立案了。
容溪拍的视频是证据,证明男人身上的伤是他们正当防卫所致,等他被带走,他们也拿了张单子去医院做伤情鉴定了。
伤情鉴定是有指定医院的,他们毫不犹豫选择了省医,容溪连忙打电话去急诊,“我是睡眠门诊容溪,请问今天急诊外科哪位医生值班?”
当班护士应道:“徐善和方迹。”
她应了声知道了,就又换了个电话号码打过去,一开口就是:“徐师兄,有个伤情十万火急,我马上就到。”
那头的徐医生都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挂了,他有些发怔的问对面的小伙伴,“小方,容溪又作什么妖了?”
方迹一愣,随即跳了起来,“擦,容师姐要来?”
“……你得罪她了?”徐善也愣了一下。
方迹摇了摇头,然后吁了口气,“是啊,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她了,怕个屁啊。”
他这纯粹就是之前轮神内的时候被容溪整怕了,她老是有办法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病人,还要他写病程记录和去跟病人谈话。
没过多久,沈砚书的车子开进了省医的大门,容溪让他先去挂号,自己扶着郑潇往急诊外科的诊室走去。
可是刚到门口,就见徐善神色匆匆的跑了出来,她叫了他一声,他就急促的道:“师妹你让小方帮你一下,那边来了个割/腕的,我先去处理。”
“……哦。”容溪眨眨眼应了声,忙不迭的将郑潇扶了进去,“师弟,来帮忙。”
“师姐你……”方迹说了几个字,抬眼看见郑潇,愣了一下后连忙起来迎过去,面色都变了,“这是怎么了?”
“让个人渣打的。”容溪拉着脸咬牙切齿的应了句,然后把伤情鉴定表递了过去。
沈砚书挂了号过来,就听医生对容溪道:“师姐你在我就不冒犯人家姑娘了,你给检查了我填单子?”
容溪点点头,轻车熟路的在门后随便拿了件白大褂来穿上,指挥郑潇在检查床上躺好,方迹和沈砚书出去,还带上了门。
方迹好奇道:“哥们儿,你跟我师姐一块儿来的?”
沈砚书点点头,他又问:“这姑娘怎么回事,这么惨?”
沈砚书看了他一眼,含糊的说了句:“跟男朋友闹矛盾了。”
“不会是你罢?”方迹啧了下舌,又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一下旁边的男人。
沈砚书额头一跳,有些不满,“我不打女人……”
话刚说到这里,门忽的被拉开了,里头的容溪捏着个听诊器走了出来,脸上阴云密布。
沈砚书和方迹俱是一惊,异口同声的问了句:“她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师:我们家姑娘怎么这么虎=_=
容医生:……你有意见????
沈老师:不敢不敢(¬_¬)
我一想到我以前被我娘拎着衣架揍我就……emmmm是真的超级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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