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听说中午你被狗咬了,正好今晚剧组有空车,我带你去城里打疫苗。”
何姗从小就不是娇生惯养的性子,皮子厚实,根本就没把这种小事情放在心上,听段景文那么说,不需多想就明白这八成是沈遥光下达的命令,她笑着婉拒:
“是沈遥光叫你来的?我从小就皮糙肉厚,不需要大题小做,今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看何姗要关门送客,段景文赶紧把一只手伸到门框边:
“不知最近那个被狗舔了一口死亡的事情,何小姐还有没有印象?”
何姗知道那个新闻,致死的原因就是因为狂犬病,被段景文这一吓唬,何姗这才觉得不能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村子里的狗一定从没打过疫苗,看何姗动摇,段景文继续说道:
“我是好不容易才给剧组借到的车,就我们两个出发,没有别人了,打完我一定完好无损的送你回来,绝不会耽误你明天的工作。”
何姗听说只有她和段景文,原本是想回屋换一身衣服,结果一转身就看心急火燎的段景文闯进屋子里来,差点没跪下求她:
“何小姐,大晚上谁想跑一趟城啊,我这不是公事公办么,你就别为难我了,我拿点工资真是不容易。”
何姗刚一点头,连话都没说完,便被段景文拉住了衣服往车那边带:
“走吧,时间紧迫,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她当真以为此行只有段景文和她,直到进了后座,车门被段景文关上时,她才发现靠坐在车辆最右边,抱着一只土狗一言不发的沈遥光。他一定坐在里面有一阵子了,小土狗趴在他的腿弯上,看到她进来马上便叫起来,一副要报仇的模样。
沈遥光抬起手往它的脑袋上一按,小家伙呜咽了几声,马上安静下来,活脱脱一个小怂货:
“段先生,你不是说此行只有我们两个人?”
何姗甚至没有主动和沈遥光打招呼,而是在看到段景文上了驾驶座之后,马上对他刚才说的话提出了质疑。
上了驾驶座的段景文眼疾手快的按下门锁,全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说了一句“马上出发”便直接启动了车子。
直到过了村子里那段最狭窄最颠簸的小路,沈遥光这才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狗是我养的,作为狗主人,我应当负责到底,垫付你的医药费。”
何姗可从来不知道沈遥光还有养小动物的闲心思,在曾经,她偷偷把一只小野猫塞在自己的床底下饲养,后来被沈遥光发现,这人冷着脸问她:
“你知不知道猫身上有多少细菌?”
“它真是又臭又脏。”
何姗害怕他的犀利言辞和冷眼相待,抱着那只猫躲在床底下:
“我不管,我就是要养它,你要是敢告诉我师父,我就一辈子陪它住在床底下!”
沈遥光腿脚不便,他只得坐在地上,弯腰伸手捞她:
“你吃灰长大的,快点出来?”
何姗一个劲的往后躲,无奈这人手长,毫不费力就把她从床底下掏出来,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问:
“哭什么?”
一旦被师父知道她天天偷厨房里的菜养小野猫,一定能打断她的腿。而小师叔又是个冷漠无情的人,指不定天天盼着抓住她的把柄,这下可好了,连养猫的基地都被发现了。
大概是从那时候注意到的,这小丫头哭起来的时候鼻子会不自觉的一抽一搭,就像一朵可爱的小蘑菇,只要她一哭,便什么原则都没有了。瞧见小姑娘额头上勾着床底下的小蜘蛛网,沈遥光抬手往她脑门上一拍,皱着眉头凶她:
“三秒钟之内不停止哭泣,马上就把那只小奶猫丢出去喂狗。”
何姗一听,赶紧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听到他开始数数:
“3、2……”
何姗止不住哭泣,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肘:
“我不哭……小师叔,我没哭,我做到了……小猫,归我养。”
含含糊糊的把这一段话说话,何姗没有听到他的回应,抬眼才发现他舒敛了眉头,方才眸子里的严厉冰凉全数化成春风里一抹温柔的暖阳,这人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宠溺的嗤笑:
“谁更像是小花猫,嗯?”
第4章
何姗看汽车已经上路,知道现在不能折头,勾着唇角嗤笑了一声:
“狗主人?沈先生原来那么随便的,街上随便一只小野狗都成你的了?”
她根本就不相信他是真的喜欢小动物。
哪怕是现在腿上抱着的那一只狗,他也不觉得他把它当成了家人和朋友。
趴在沈遥光腿弯上的小狗子不敢再对何姗大呼小叫,反而是被他放在头上的那个手巴掌威慑住,一直缩卷在他的退弯上。
他喜欢驯服某一种动物,或是某一个人。
就像是曾经,他对她的那些所作所为。
“何小姐,这真的是我们家遥光的狗。”
四合园村通往县城的路颠簸遥远,段景文看何姗总是对沈遥光偏见很大,开口补充:
“可能是天生有吸引小动物的能力,小狗子第一天就和遥光混的……”
“好好开车,少说话!”
段景文的话并未说完,听闻后座上沈遥光的命令,赶紧闭了嘴,默默吐了吐舌头。
虽然半个小时以前,沈遥光才真正意义上成为它的主人,但沈遥光爱小动物是事实。
他们到这里的第一天,天上还下着毛毛细雨,沈遥光腿疾复发,是一路忍着疼痛到这里的,汽车从狭窄的稻田边经过,沈遥光忽然叫停了司机,段景文以为他受不了这颠簸的路途,没想到这人侧着耳朵听了听,忽然打开车门,往荒废的稻田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这家伙找不到回家的路,陷在泥泞的水稻田里,除了那颗小脑袋,全身都裹满了泥巴。
怕狗子身上的泥巴弄脏剧组的车,段景文撑着伞,陪着沈遥光爬了一大截山路,后来到了目的地,段景文看他脸色惨白,把他扶进屋子里时才瞧见他左腿的裤腿上沾了些血迹:
“你去帮狗洗个澡,我自己会解决。”
他很少把那只腿暴露在外人面前,哪怕是跟了他许多年的段景文,像是冬日这样寒冷的天气,他知道他基本都是不出门的,这一次答应来参加节目,实在是为难他了。
后来,小狗子的主人寻来时,狗子早就被洗干净,围着沈遥光的腿弯打转,不肯离开了。沈遥光本是准备就让它留在这里,节目拍完就送它回去,后来不知是怎么想的,就在半个小时以前,沈遥光忽然随他一起去了狗主人家里买了这只狗:
“你终于想通要养个小宠物了?”
以前段景文曾经给他提过这个意见,可是这人去到宠物店门口就折了头。段景文看橱窗里养的全是猫,以为他讨厌猫,更喜欢狗。
现在看来,无所谓猫狗,是因为恰好这只小东西“惹”了何姗。
——
从村上到县城要一个多小时,晚上会稍微快一些,按着车上的导航走,一路都没出什么错。医院禁止宠物进入,沈遥光把狗子往段景文手上一放,看何姗皱着眉头站在医院门口,步子却迈不出去,他挑眉,问道:
“那么大年纪,还不喜欢打针?”
打针,谁会喜欢打针?
她向来不怎么喜欢来医院这种地方,印象里为数不多的几次和医院有关的场景,却偏偏和这个人有关。最痛苦的回忆是那年春节,她躲在屋子里连续吃了几个晚上的糖,后来连续疼了一个多月,她不敢把牙疼的事情和师母说,每一次牙疼的时候就喜欢拿了牙刷蹲在院子里刷牙齿,她以为这样就能麻木疼痛,某一晚,又是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何姗光着膀子蹲在院子里刷牙,忽得被一个黑影子罩住,冷着脸问了一句:
“厨房那半斤糖,都被你吃了?”
他是不喜欢吃甜食的,何姗却喜欢的不得了,每逢过年,大部分糖都进了她的肚子。
何姗一对上他的目光就心虚的不得了,赶紧把嘴巴里的水吐掉,硬着头皮问:
“我吃了又怎么样,师母说我可以吃,那糖又不是你买的!”
师母是她的大救星,亦是小师叔心里最尊敬的人,她几乎百试百灵,她转身正要回房间,忽的被身后的人几步追上来,一下子揪住她的小辫子,她挣扎了几下,被这人强力的手劲捉住手腕,压在大红色的木门上。
不苟言笑的小师叔脾气总是说来就来,何姗被他的一系列动作唬住,头靠在木门上,骂她:
“你,你要是敢打我,我明天就……你,唔,你干嘛,唔……”
一言不发的男人皱着眉头,眸子敷上一层冰霜,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颌骨,沈遥光借着月光,微微偏头,一眼便看到她牙齿的缺陷,何姗看他这般无理,抬手锤他的胸口,却被他一手抓住,抵在身后的墙壁上:
“可惜了这满口白牙,马上就会被虫子吃掉,变成老太太。”
老太太?
何姗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不相信他的话,一下子把人甩开,咚一声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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