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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痣 (南山鹿)


  哪怕知道这些真实反应与爱无关,庄恪依然觉得满足。
  说是有事叫她进来,庄恪却没再开口。两人相对无言了片刻,他让陆晚叫龚叔:“我想吃何李记的艇仔粥,让他帮我买一份过来吧。”
  “别麻烦龚叔了,他这几天也没休息。要不我去吧?我——”
  陆晚话说半截,却看到庄恪在笑,神色了然:“天天在医院里守着我,很无聊,你想去透透气,对吗?”
  也许是太虚弱了,他脸上最后那点戾气也褪了下去,眼神格外地温柔,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温柔。
  “那快去吧。”他说。
  陆晚胡乱嗯了声,匆匆起身出门,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庄恪没说让陆晚几点回来,她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找景念北,说要见见阮佩。
  为了方便,陆晚将会面的地点选在了何李记,顺手点了几份茶点,还预定了一份艇仔粥,走的时候好打包。
  阮佩在菜上齐之前就到了。
  一见面,陆晚眼圈就红了。她把阮佩拉到自己这边坐下,拿手在人胳膊上圈了圈,又捏了捏她尖削的脸:“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丑死了,丑死了,你现在像个鬼你知道吗?怎么能瘦成这样,吃饭都不会吗,你得吃饭啊……”
  话没说完,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怪我,怪我,晚晚你别哭,我吃给你看,我现在就吃。”阮佩也哭,边哭边把虾饺往嘴里递,也许是吃急了,她冷不防把自己呛到,开始咳个不停。
  陆晚忙给人顺气:“傻啊你,让你吃就吃?”
  景念北已经把陆晚的处境都告诉了阮佩,想到这些,她心里痛得难受:
  “说我傻,你不也一样么。”
  她们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说是吃,除了那只呛到阮佩的虾饺,其他东西都没人再动。
  等事情全说完,陆晚站起身,头晕脑胀的,脚都有些不稳了。但她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阮佩:“我叫车把你送回去?”
  “啊?不用了。”阮佩指了指门外停车场,“景先生让他助理来接我了。忘了和你说,我最近借住在他家,陆阳很忙,顾不上我。”
  等景念北载着阮佩走了,陆晚仍呆坐在原处没动,后知后觉地,她意识到:景念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服务生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陆小姐,您的艇仔粥打包好了。”
  陆晚接过食盒出门,外面,北方初冬的阳光白得晃眼,她眯着眼看向湛蓝的天,不知何去何从。
  她想,要是祁陆阳在边上就好了,从小到大,不管多难的题目,他总是那个第一个解出正确答案的人。
  陆晚很想他。


第68章 Chapter 68
  陆晚从医院出去没多久,龚叔就来到了庄恪病床前。
  “您就这么放太太出去了?要派人跟上吗?”他问。
  庄恪摇头:“没必要了。跟也好,监听也罢,就算把人关在屋里一直不放出去,也没用。她心不在这里。”
  龚叔有些意外:“您这是,终于想通了?”
  “不算是。”大病未愈,庄恪神色疲倦,“只是觉得很累,她累,我也累。”
  叹口气,龚叔又说:“上海那边的人有消息回来,阮佩已经有好几天没在工作的医院出现了,听说是生病修养在。您看,需不需要深入打探下?万一出什么事……”
  庄恪说不用,等龚叔离开病房,他忽然有些困顿,便闭目养神,旋即在药物作用下睡了过去。
  再睁眼,他发现床头柜子上多了个何李记的外卖食盒,里面盛的是一份艇仔粥。
  那粥已经凉透了,而买粥的女人,一直到庄恪出院都没再次出现在病房里。
  庄恪出院回到庄家,已经是十二月中的事了,这次,换陆晚站在门廊下等他。
  隆冬时节,她亭亭立在室外,只穿了件质地柔软款式宽松的厚针织衫,衣服是浅香芋色的,搭配白色驼绒大衣,一头绵软的长卷发绕在肩上,整个人看上去犹如罩了层柔光般,美得不动声色。
  这是半年多以来,陆晚第一次在庄家穿黑白灰以外的颜色。
  门廊下的陆晚就这么望着庄恪,漂亮的眼睛会说话,只是里面的内容,和以往哪一次都不同。
  于是庄恪也看着她。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向外扩散,类似于,藏了很久的、不能示之于人的那些东西,终于要被翻出来摊在外面的感觉。
  他既害怕,又释然——释然自己终于不用再隐藏了,却也害怕已经到了一切的终点。
  “回家真好。”庄恪强迫自己笑。
  陆晚不说话,默默将庄恪推到房间里,由龚叔和其他几人一齐将人移到床上。安顿完,庄恪对她说:“小陆护士,待会儿你能不能来给我念一下书?我有些失眠。”
  陆晚点头。
  她先回自己房间简单洗漱,还将碍事的长发扎起。做完这些,陆晚回到庄恪所在的套房,在外间泡了杯温水。
  把床摇起来,陆晚将水杯递过去:“喝点吧,安神。”
  庄恪确实有睡前喝杯温开水的习惯。
  他安静地喝完了它。
  陆晚于床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一本《纯粹理性批判》,她断断续续为庄恪读了两年都没读完。细长的手指翻动书页,她问躺在床上的男人:“你想从哪里开始?”
  “从你喜欢的地方开始吧。”
  找到一处段落,陆晚将摊开的书半举起来,晦涩艰深的词句被柔软的语调包裹着,徐徐递到庄恪耳边,音色平和,偶有顿挫。
  不到半小时,庄恪便闭上了眼睛,呼吸清浅匀净。
  又过了一刻钟,一直念到“我们其实根本不可能认识到事物的真性,我们只能认识事物的表象”这句,陆晚才终于停住。
  ——她曾为庄恪念过这一段,就在阮佩来找她要血样的当晚。如今重读一遍,她终于体会到了其中真意。
  庄恪让陆晚选她喜欢的地方开始,她没听。她只想选自己喜欢的地方……做个结尾。
  等庄恪的呼吸放缓,陆晚放下书,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会儿——说看也没看,她的眼神其实更像是在放空,她用牙齿咬住嘴唇,那上面渐渐有血渗出来。
  似是终于打定主意,陆晚起身从床边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医用注射器来,50ml,最大的那种。
  因为身体情况特殊,庄恪房间里常备这些东西,随取随用。只是,没有朱医生的允许,陆晚在庄家根本弄不到任何药剂。
  哦不对,她最近一直饱受失眠的困扰,朱医生每天会给她一颗安定片。陆晚将药攒了下来,今天拿出三片磨成粉,化在了庄恪刚刚喝的那杯水里。
  除了这些安定片,陆晚无法接触到别的药剂。
  只不过,她今天也不需要什么药剂。
  陆晚读护理时,曾听同校的医学生说过,他们处理实验价值用尽的兔子的方法,就是打空气针。从耳缘处注射空气到静脉中,不多时,兔子就会因为静脉空气栓塞而猝死。
  “这样做比较人道,死得快,没那么痛苦。”对方稀松平常地解释。
  陆晚好奇心强,问:“也就是说,也可以用这种办法来杀人喏?只要扎一针空气到静脉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还不沾血。”
  对方笑:“能倒是能,只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要达到最好效果,浅表静脉注射肯定没有深静脉置管好,而且从致死量上来说,最低50ml,保险起见起码得100ml空气。100ml,你想想,谁会干躺在那儿等你打空气针?”
  “就算成功了,非正常死亡法医肯定得解剖啊,这种情况,心脏刺孔会有气泡溢出,人家一看什么都明白了。到时候你往哪儿跑去?”
  而陆晚眼前,正好就有个人平静地躺在床上,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无知无觉,任人宰割。
  *
  几乎同一刻,帝都周边某省,祁陆阳正开车行驶在雨夜的盘山公路上。
  雨下的不大,奈何山上气温低,雨水滴落在地,迅速结成了薄薄一层冰。
  天气恶劣,外加时间已晚,路上来往车辆并不多。车厢后排的安全座椅上,一个四岁出头的小男孩正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飞速后退着的山林。
  “叔叔,叔叔,房子里没电了,我们是去买电吗?电在哪里买呀?我们要去哪儿?”他问,声音软软的。
  祁陆阳从后视镜里看过去,正好触碰上孩子无辜天真的眼神,他赶紧撇开视线,下意识捏紧方向盘。
  去哪儿?
  “叔叔也不知道。”男人茫然地说。
  时间回到一周前。
  祁陆阳从林家回来后没几天,意外地接到了林雁回的电话。
  “陆阳,你明天有没有空?茂茂也不知道怎么了,闹着吵着非要你陪他一起去马场骑马,谁劝都不听。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不过你要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受累来一趟?孩子他——”
  “我来。”
  在此之前,茂茂和祁陆阳满打满算不过相处了几个小时,可等两人再见面,茂茂热情得就像他们已经共同生活很久一样。
  “叔叔!骑马!茂茂会骑马,你会打枪!我们一起打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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