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有点动真格的意思。
寇羽没有回答她多余的问题,走到一家小超市前才问她成年了没有。
池欢点头。实际上,她撒了谎。
好在,她蒙过了寇羽。
得到答案后,他进去转了一圈。
不一会儿,他手里拎了一只红色袋子,装进去两瓶水,纸巾,避孕套,付款走了出来。
池欢抬步跟着他,走进小区街里,是一家家庭式旅馆。
池欢只觉得小,紧凑,没自己家厕所大。
床是木板床,床头靠背都黑黝黝的了。
是不是对于男的而言,有封闭的地方适合脱衣服就行,一点儿不考虑场合?
他利索地甚至都没有流连她身材,抱起她腰扔在靠窗的那张红木长桌上。
池欢抖了下,“等等,关灯!”
他没有应答,伸长手臂到墙边,啪嗒一声,灯光暗下。
宛如一片地狱,向她扑来。
……
凌晨三点,池欢走出旅馆,把腿分开着走路。
像孕妇生产前一样,走一步痛一步。
他走在前面,忽地停步,声音冷漠地问她,是否需要去医院。
池欢先摇头,然后发现他看不到,继而笑出声,“我们不正回医院吗。”
“感觉怎么样?”如果感觉不好,他得带她看妇科。寇羽的表情这般公事公办着。
“不怎么样。”池欢一想到他那过程中粗暴无比,浑身就打颤。
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穿完裤子人模狗样,这会儿又扮演好人,要给她看病。
呵。
池欢才不缺他那点好心。
早好心,做之时就该心疼心疼她了。
此刻场面功夫,不维持也罢。
“我只有一个问题。”池欢终于走到跟他并排,夜深人静的夜里她几乎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你和其他人做过吗?”
“没有。”他说。
“没有?”池欢轻瞥他侧颜,冷哼一声,“我看你找门时所向披靡,不像没经验的。”
“生物书上有画。”
他说地云淡风轻,池欢听地目瞪口呆,“你没事盯着那块儿猛看不变态吗?”
“人体组织罢了。”
“……”池欢怕自己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她会怄死,于是讽刺道,“我服你!”
他不言,长腿迈动,过了斑马线。
医院就在马路对面,凌晨时分,大楼顶上红色十字亮着红光,如血,像她失去的那份纯真。
池欢找了颗景观树蹲下,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她数到三百秒的时候,空旷寂静的斑马线上传来男人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你做什么?”
她像颗蛋一样抱腿蹲在地上。
寇羽剑眉紧皱,不解望着她。
“难道没人教你,和女生一起走路不能太快吗?”她其实是痛地,走不了太快。
寇羽眸光冰冷转了转,没有说话。
好似嫌她麻烦。
池欢冷嘲,“看来你真的很不懂绅士风度是什么,从今天开始,我得好好教教你。”
他像听到什么笑话,冷飕飕勾起一边唇角,“今天之后还有以后?”
池欢脸色一僵,听出弦外之音。
“你想来第二次?”寇羽有趣地冷嗤。
今天还不够疼?
捕捉到他眼底的锋利无情,池欢轻叹一口气,“你真是目中无人。遇到你,算我痛并快乐着。刚才的体验很奇妙,谢谢你。”
寇羽眯眼,胸口被她笑眼捶地一闷痛,情绪来去莫名。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家事耽误更新,说声抱歉,今天恢复正常。
文案注:男女主都有病。
第7章 我们
回到医院快四点,这一夜算被折腾过去,终于不再是她的孤枕难眠,最起码拖了一个垫背的和她一起守望黑暗,并且在黑暗里作乱。
池欢以前,对初夜没有过幻想,现在有了。
她初夜的男人身体力行告诉她,男人就是一种只顾自己爽的生物,对伴侣的疼惜程度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
显然,陆家老太太声泪俱下提起的那些陈年旧事,使他心情糟糕透顶。
池欢有点好奇,如果她不配合他,他会以哪种方式发泄那种皮开肉绽的疼痛?
好奇心害死猫。
她颇有兴致往前走。
……
这天早上,阳光明媚,清风送爽。
暑假进入七月中旬,气温开始如火如荼,每天中仅有的一瞬间凉爽,便是此刻。
陆老太太出院了。
除去住院期间,他家人来人往的亲朋好友,出院这天,似乎什么人都没通知,由保姆和寇羽搀扶着下车,慢慢往屋里移动,每走一步,老太太就高兴一分,显然对自己的恢复状态比较满意。
池欢去看她,老太太正半靠在床上休息,两人见面先一阵咧嘴笑,是对彼此同一时间受伤所产生的惺惺相惜。
“欢欢啊,你恢复的怎么样?”老太太问她。
池欢出院比较早,此时手上石膏也卸掉了,她脸色红润,笑呵呵道,“我肯定比你好得快呀,现在已经没事了。”
“年轻人恢复能力强。”老太太点点头,继续笑,“该让小羽给你赔礼道歉的。”
可惜寇羽生来就是钢铁,道歉这事得低头下腰,对他而言难如登天。
池欢根本不计较,心说,他嘴上虽然没道歉,但牺牲可大了,直接出卖色相你说大不大?
对于那晚的事,她反正不后悔,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是她的信条。
寇羽怎么看待地,就有点迷了。
奶奶看她高兴,以为她和寇羽相处的非常投机,刚好两人性格都有点高高在上,就对池欢说,“他在楼上,你去找他玩儿。”
“好。”池欢欣然答应,她不介意和他多聊聊。
陆家的装修还是二十年前的风格,主色调以深茶色为主,门框,墙壁,天花板,大量的深茶色原木铺展开来,一股年代化的气息。
同时在这夏日炎炎中,有些阴暗的凉爽感。
池欢走到二楼缓台上,一块方格玻璃在脚边,她弯腰看杂草丛生的院中,术者大辫子的保姆正背对着她坐在小凳子上择菜,岁月静好,低调而陈旧。
寇羽不在楼上。
他房间洞开,像是在欢迎客人。
同样是深茶色的主色调,房内家具,地板,乃至床品都是深色,所以整体看上去冷清又禁.欲。
而且他看的书也偏严肃,法律条文,行法,诉讼法,一眼望去全是各种法,然后第二层,对了,他书架很大很大,一整面墙,有一个深木色的梯子摆在墙角,池欢站在底下仰望,看到第二层第三层除了法律方面丛书,开始夹杂一些医学,还有一些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什么痕迹学……
她放弃上层的观望,随便在书架中层找了一本绿色封皮,被翻地有些皱的书打开,心中默读:
在尸体上出现的昆虫住要为苍蝇和甲虫,也就是双翅目和鞘翅目昆虫,另外,鳞翅目的谷蛾,膜翅目的蚂蚁,胡蜂和寄生蜂也具有法医学意义……
配图是显微镜下放大的一只飞蛾……
池欢眉头拧了拧,翻回封皮看书名——《法医昆虫学》,然后继续翻了翻,大致内容就是根据昆虫学知识可以对尸体的死亡时间,死亡地方,死亡原因及其他事实真相进行分析判断,从而达到最终目的破案。
她把书放回去,忽然很好奇,他为什么偏好这些书?
法律,医学,公安痕迹学,法医昆虫学,这些应该是进大学分专业后研究的吧?
他一个高中生,就是扩展课外知识,也不该总研究这些啊。
唉,很想了解他。
他又不在。
直到池欢出房间,都没有踪影。
下楼后,发现奶奶被保姆扶了出来,在后门廊下躺椅上吹风,大概很舒服,所以老人睡着了,胸上还压了把扇子。
保姆在水池边洗菜,扭头看到池欢,笑着低声说,“中午在家里吃饭吧,我煮了大骨汤,耗牛肉,听说你喜欢吃生蚝,蒸箱里已经备上了,再炒两个素菜,中午咱们三一起吃?”
“寇羽呢?”她第一反应问。
“他去图书馆了,这两天他不会在家吃的。”保姆在陆家呆了十来年,对寇羽的脾气一清二楚,在陆家,除了老太太他谁的帐都不买,老太太刚出院,虽然被打了招呼让陆家其他人别来打扰,但总要有几个贴心亲近的过来,比如寇羽的父亲陆励成,他在医院里就因为出差没有出现,这会儿老太太回来了,最近这两天肯定要上门一趟。
寇羽是避出去了。
奇怪的是,这些陆家的内部事务,保姆并不会对外人直言。隐隐约约一句话露出去,她就后悔。
然而,池欢闻言却并不好奇细问,留下吃午餐时,也和老太太聊的轻松,笑笑哈哈的,完全没多问一句寇羽的去向。
她对这一切仿佛不在意。
可是寇羽的存在明明那么惹眼,他住在陆家,他是老太太的亲孙,他却姓寇。
他和他父亲形同陌路,见面点头之交都不曾有,眼里都把彼此当作空气。
更别提,他那位同父异母的兄弟陆逸斐,池欢自从那天上门送白草莓那一回,把寇羽当成陆逸斐问他去向之后,再没在陆家的院子里提过陆逸斐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