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他的话让她瞬间就想起了傅家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心倏忽揪了一下,陆晚竟然开始心疼起面前这个男人来。
她下意识软了声音:
“不要这样想,你还很年轻,还可以努力,可以慢慢变好,让你的家人都看到你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而她也一直希望,希望可以看到更积极,更热爱生活的他。
“嘁,”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
“少他妈给我灌迷魂汤了,他们说的对,我就是个废物。”
“傅泽以,不是的。”
陆晚摇着头,坐下身去,坐到他的身边,试图继续安慰他。此时此刻,她整个人像是镀了一层母性的的光辉。继续说道,
“不是这样的,相信我,你才不是废物。”
“是么,”
男人别过头不看她,猛灌了一口酒,
“相信你?我连我自己都不信,你配么?”
说话之时,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陆晚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腾”地火起。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按照她的性格,哪个大男人跟她说起这么丧气的话,她都恨不得一酒瓶子扔过去。今天也就是他一开始的话让她不禁想起了傅家那个豺狼窝,心疼起他来,这才温言软语地哄着、安慰着。
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领她这个情,反而越发来劲了。
她也没多想,脱口而出:
“合着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还有在三亚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对牛弹琴了?你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给你挫败地一蹶不振了?”
“什么叫这点小事,你懂什么?”
他看也未看她,不悦地回了这么一句。
陆晚也来了脾气,她生气的时候很容易上头,什么话都说:
“还是我看错你了?你一个大男人成天花天酒地,什么也不干,还怪旁人看不起你,你他妈不废物谁废物?”
说完,她便急急去拉他的胳膊,口中说道:
“给我起来,赶紧回去,少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她拉得很急,力道也大,可他到底是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哪里是她拉的动的。只是她这会儿上来了火气,用了十成十的力去拉扯他。
心里本潜意识以为他会妥协地站起身,没想到对方却出乎意料地一把推开她,还扬声骂了一句:
“你他妈也敢管老子,当你是谁啊,滚。”
因为她之前用的力道过大,被这么一推,一下子跌在了马路上。手往后一支,便被粗糙的路面搓破了皮,莹莹冒着血光。
旁边的男人已经站起身,没拿着酒瓶的一只手在身侧紧紧握了拳,却终究没有伸手去扶她。
傅泽以背对着那小巷子口,巷子中藏着的人缓缓探出头,见这情形,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
那人看着照片,皱起眉。
二少爷的行踪倒是记录的清楚,只是可惜,一直等了半晌,也没见二少爷挪开。可惜没拍到那个女人的样子。
陆晚陡然面对这样的情形,大脑还没做出反应,一双眼里已经盈满了泪。再说话的时候,已隐隐带了哭腔,只是说起话来不肯示弱:
“好,好,傅泽以,好样的。我滚,我这就滚。”
男人手背上的青筋显现,别过眼,绝计不肯去看她那泪光熠熠的眼睛。却仍是嘴硬着说:
“滚啊,别让我再看见你。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你真以为老子离不开你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陆晚只觉得怎么忍着也没有用,眼中的泪珠子还是没出息地大滴大滴落下,她疯了似的去打开自己身上背着的包。手忙脚乱之下,好不容易才翻出来一盒葡萄糖,她想也没想,扬扬手中的盒子,一把扔到他脚下。
“咔嚓”一声。
盒子中的玻璃小瓶子,碎了千千万万片。
而拿着酒瓶子的男人,还在对这儿地上千千万万片的碎片,怔怔出神。
***
陆晚几乎是哭着打到了车,又哭着对司机师傅干干脆脆地说:
“师傅,麻烦您,最快的速度去机场。”
司机师傅见这姑娘哭得这么伤心,像是着急去什么地方,便好意提醒:
“姑娘你这是要出远门,这里离机场挺远的,但是高铁站很近,估计五分钟就能到。”
“好,”
坐在后座的陆晚连连点头,她要现在就走,立刻、马上就离开这里。
傅泽以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不要再想见到她了。
她永永远远,也不想再见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达成成就:决裂。今日三更努力掉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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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沦陷[豪门]》
第58章
傅泽以醉醺醺地拿着酒回了酒店房间。
关上门的一刹那, 眼神却格外清明。几乎是同时, 他便给赵齐打了电话:
“叫囡囡那个朋友给她打电话,拖住她。傅煜涵的人在监视我,我走不开, 你找信得过的人去机场拦她。”
赵齐知道嫂子在他以哥心里举足轻重, 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应下:
“好, 哥你放心, 兄弟肯定把嫂子给你带回来。”
傅泽以眸光一闪, 顿了顿, 才继续嘱咐:
“记住,你千万不要在机场露面。如果囡囡走了能安全,就…让她走吧 , 只是让人多少留意些她的行踪。”
“我懂了。”
赵齐也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对现下傅家的形式看得十分清楚,便说了自己的建议,
“我再让人去你公寓边上看看,以免嫂子没去机场,去了你那儿。”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以囡囡的个性,刚才那些话,大概足以她以后再也不想见他了。傅泽以却仍是不肯放弃一线生机, 便说:
“好,你辛苦了。”
“没事,哥你放心。”
***
陆晚买了最早最快离开A市的高铁票,甚至没看去往何方。
直到上车的前一刻, 她还在回头看,似乎心里还在妄想着后面会不会有人追上来。
妄想着他会来稍稍挽留一下她。
呵。
真是可笑。
人家那里会把她放在心上。
她的手上受了伤,一开始还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麻麻的感觉。现在缓过劲儿来,就只剩要命的痛感。
眼里的泪水却偏偏怎么也止不住,手越是疼,咸咸的泪珠就越大滴大滴地往手上滴。
她怀着一点点期待,打开手机,却空空如也。
没有一条未接来电。
也没有一条微.信消息。
陆晚突然苦笑起来,越笑,眼里的泪就越不停。
她现在的样子,分不清是笑着哭,还是哭着笑。某句歌词里写的很贴切——
“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是痛的啊。
就算手上再难捱的痛,竟也赶不上心一揪一揪,不能自抑的,窒息般的痛感。
快要发疯了。
她微微颤着手,摘下耳上的耳钉,充当卡针。将那张特意为了躲避姑姑叔叔们,为了骗傅泽以而买的卡,重重折断。
在她手上留下两道小小的红痕。
痕迹虽小,却触目惊心。
她却没有迟疑,打开手机,就给梁媛发了一条微.信,简短,却每个字都很郑重且严肃——
“我走了。为了不让你为难,去哪了就不告诉你了。我不反对你和赵齐发展,但是,如果真有人问起来,千万不要说出我的消息。”
发完了,便将手机关上,扔进包里。这段日子里,她时时警觉着,总将重要证件和手机这些能暴露身份的东西全都放在随身的包里,也是因为这样,才算让她能够说走就走,不用收拾任何东西。
列车高速行驶在轨道上,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有如过眼云烟。陆晚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低低说了一句:
“再见了,A市。”
***
法国,米兰。
SW大赛正式开赛的前一个晚上,陆晚终于重新安装上了能让梁媛联系到她的那张电话卡。
果然,一开机,就收到了消息轰炸。
来自梁媛的未接来电、微.信消息断断续续,几乎是从她从A市离开的第一天起,就开始了。陆晚笑了声,一个多月了,梁媛倒是没把她忘了。
打开消息框,把消息记录调到她走之后的第一条——
“卧槽不是吧?晚晚你去哪啊?不用你说我也不可能告诉他们啊。”
“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孙教授跟我说SW大赛的事情他会主动跟你联络,你不会是直接参加大赛去了吧?”
……
聊天记录上的时间显示过了几天。
“大姐,你就不能给个消息吗?今天你老公疯了一样找我问你去哪了。唉,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总之我这边你就放心吧,我没和他们透漏过一个字。”
……
紧接着下面的一条:
“但是你……晚晚,你真的不想见他一面吗?哪怕通一通电话也不想吗?”
陆晚看着这条消息的内容,不禁有些心神恍惚之感。
想见他吗?或者想和他通一通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