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傅之屿踩着的不结实,把手里的飞机模型一放,过去用手扶住凳子,视线跟随着他换灯泡的手。
不过三两下,傅之屿很快搞定了这一桩小事儿,从椅子上下来,拍去手上的灰尘。
“哇,傅先生你怎么什么都会啊?”晏栖用迷妹脸看着他,心里也想着傅之屿真的是“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和他一比,自己这二十几年过的跟的废物似的。
傅之屿笑笑没回话,要是晏栖从小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不会也在环境的磨砺下催着学会做这些事了。
他洗完手回来,侧过身问梓:“还要拼多久?”
晏栖气馁地放下手里的模块,委屈巴巴的:“还没拼好呢,我以前拼这个很厉害的,现在肯定是太久没玩儿了!我都生疏了好多!!!”
傅之屿靠着她,坐在了另一块软垫上,看了眼要拼成的模型图之后就直接上起手。
她像是打探敌人对手的探子,时不时就往傅之屿那边瞄一眼,看到他犯难,心里就会升腾起小骄傲,看到他动作利落,只能钻研的更加认真。说幼稚,好像她的行为显得更加幼稚了。
“傅之屿,你看,我拼好了!”晏栖兴高采烈地给他展示自己的成果,身子前倾,却忘了膝盖下面还有一小块模块儿,疼痛之下,整个人顺势往傅之屿方向倒去。
傅之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另一手撑住了地板,可晏栖下意识环抱住他的腰身,直接造成了两人一起往地上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她甚至无意识失声尖叫了一声。
她死死闭着眼睛,却发现鼻息间尽数是清冽的薄荷香,稍微抬了下眼皮,透过缝隙能看见傅之屿的薄唇,往上是高挺的鼻子,好看的眉眼……
两人间的姿势太过于暧|昧,她整个人陷在了软垫里面,还好往下倒的时候,傅之屿扶住了她的头,要不然指不定得磕出一个包来。
男人的鼻尖冒着微微的薄汗,汗珠顺着下颌线没入衣领子里,勾人的不像话。
晏栖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像被魅惑了一般,如果是傅之屿是什么神话故事里的男魅,那她也心甘情愿地陷进去一回。
她顺势搂上去,算是主动投怀送抱了一回,柔软的触感在狂风骤雨下化为乌有,她想寻找出口,后来直接自暴自弃与他一同沉沦,呼吸被他尽数占夺。
刚才的动作算不得小,周姨以为上头出了什么事儿,急匆匆披了衣服上楼看看,在门外敲了敲门问:“七七、小傅啊……你们没什么事儿吧?”
她快喘不上来气,又因为周姨突如其来的打断,整个人羞的不行,赶紧作势推开他肩膀,傅之屿也很配合,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晏栖冲着门口喊了句:“周姨你去睡吧,没什么事儿,我脚指头不小心磕到床脚了,过一会儿就好了。”
即使不是这回事,周姨心领神会地以为是什么“闺房|之乐”,紧接着笑呵呵地下楼了。
留下的除了一室旖|旎还有晏栖脸上的火热,她收拾着剩下的模型模块,觉得刚才自己的主动肯定是受了傅之屿的诱|惑才上了头。
“剩下的以后再拼吧,我先去洗手,然后你再洗澡。”
傅之屿仍屈着腿坐在软垫上,手指上还残留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很明显,晏栖难得一回让他心情大好,其实他早早拼好了他的那一部分,不过在晏栖的目光下放慢进度,拆拆拼拼,这才使得两人速度差不多。
他慢慢起身,环顾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上面瘫着一本类似于日记本的本子,还上了密码锁,看外观还挺卡通。
傅之屿本来只是无心试一试,用晏栖的生日没通过之后又随手调到自己的生日,谁知咔哒一下密码锁就开了,他心里咯噔了两下,如同扣开心门的钥匙。
日记本完全打开,扉页就写着一句话——
“希望他总有一天可以看见这个日记本”。
字写的小楷,算不得多好看,却在扉页上极其工整。
他知道查看别人的秘密不太好,可心里的卑劣因子在作祟,想看到更多她眼中的世界,想了解高中时候的晏栖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更想知道……自己在她日记本里扮演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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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这么一来,打开的日记本如同潘多拉魔盒,傅之屿难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终,他还是深呼吸了几口,挨着床沿坐下,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本日记本,生怕破坏了哪处,可心里也明白这是个烫手山芋。
趁晏栖磨蹭着还没出来,傅之屿随手翻了几页,他屏着呼吸,好看的眉眼在灯光下显得隐晦暗沉。
他没做好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读这本日记本,喉头滚动了一番才紧张地将视线聚焦到密密麻麻的文字上。
如果没记错,他上次这么紧张还是舒育青在病房接受抢救的时刻。
听闻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他都忘了跟班主任请假,直接逃了物理课,等在医院冰冷的长廊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来往的人群匆匆,只有他是被泥沙席卷的,不知道会不会顺势而下,更不知道自己离对岸还有多长的距离。
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勾下口罩,眼神在厚厚的镜片模糊了悲悯的情绪,声音平静的像一潭湖水,说出来的话却足以惊起他心里的一圈涟漪。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家属还请节哀顺变。”
那时候所有的紧张分崩离析,大脑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傅之屿开始浏览日记本中间的内容。
【10月13日,天气转凉,越来越起不来床,和我喜欢赖床相反,他还是习惯早早到教室……】
【11月20日,有人告诉我傅之屿下午没来上课,不知道是病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希望他能快一点好起来呀。】
【11月21日,他今天也没来学校。】
【11月23日,他来上课了,可看上去情绪很低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找丢崽她们打听也没什么消息。】
11月20日,是他母亲的忌日。
傅之屿翻到了最后一页,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年少的傅之屿,再见啦。】
心脏猛然抽动了两下,如同最锐利的寒刀从他心尖划过。
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是晏栖,在想法设法地给他提供光亮,想在悬崖边上拉他一把。
可高中时的他自己放弃沉沦,辜负了这份长久的喜欢和心意。
就连结婚后,他只把晏栖偶尔的疏离和客套当做是小性子,从来不知如同一道道重山的往事压在她心头,所以在他面前表现出欲说还休的状态。
“傅之屿,你在看什么?”
晏栖甩干了手上的水珠,站在离他几步的地方,看清楚那本子的封面后呼吸一窒,心跳却如雷奔。
他真的是心虚,连躲藏都忘了,将日记本重新归还到床头柜上。
“我……”傅之屿的表情十分无奈,抬眸望向她眼底:“七七,对不起。”
晏栖垂着眼睫,遮去了眼底的阴霾:“日记本……你都看过了?”
他坦诚的让人无法反驳:“看了。”
她突然有些自暴自弃了,日记本里写希望有一天他能看到这个本子,现在真被傅之屿看到了,内心的情绪反倒变得复杂了起来。
晏栖也沿着床头坐下,傅之屿捉住了她撑在床单上的手,很漂亮的一双手,指甲都是新做的,泛着亮晶晶的粉色。
他降下姿态,摇尾巴一样过去哄人:“生气了?”
“没。”
“真没生气?”
晏栖:“……”
她之前不知道两人相处起来的对话能这么没营养,不由得被傅之屿这副如履薄冰的样子逗乐,不过表面上仍然维持着“我想静静”的表情。
人前,傅之屿在什么时候都是运筹帷幄的,这个机位怎么拍,这个台词要不要加,再大腕儿的明星也得按照他的节奏来。
可方才唯独在她面前失了分寸,将慌乱的神态展露无疑。
晏栖心底的小恶魔冒出了苗头,想以此逗一逗傅之屿,“对呀,我生气了。”
她说完后又偷瞄了几眼傅之屿的表情,想测一测他的反应。
兴许是傅之屿还沉浸在无限的自责里,听晏栖这么一说,脸色就立刻冷了下来。
他五官线条绷着,从床沿起身,看样子还真准备去睡小阁楼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澡,你早点休息。”
傅之屿一离开,房间里的氛围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晏栖盖上被子,抱腿蜷缩着,傅之屿不会真难过了吧?她想。
辗转反侧了几个回合,晏栖还是起身摁开床头的小台灯,想去找傅之屿聊一聊,免得真出了试什么不必要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