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归脸上似乎有些落寞:“我...整日都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自己都厌倦了。也许是因为特殊的身份,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以前还有五弟愿同我亲近,后来...现在十四师弟快要成婚了,今日在醉宾楼宴请众师兄弟也没叫着我...想当初,他少时我们还关系颇亲近呢...”
祁潆婼却瞳孔骤然扩大,一把抓住贺兰归说:“师兄,快带我去醉宾楼!”
贺兰归的样子微微疑惑:“因为师妹身为女子又已经嫁人他们才未曾叫你,你不要往心里去......”
祁潆婼急得恨不得抽他一嘴巴:“人命关天!快带我去!”
————
“恭喜十四师弟,终于要成婚了。陆阳伯家的千金蕙质兰心,端庄淑丽,十四师弟真是好福气啊。”
“恭喜十四师兄,到时候兄弟一定会备一份厚礼的。”
安步崖坐在主位上,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多谢各位师兄弟,步崖家道中落,能走到今日全靠各位师兄弟的护持,今日就是在成婚之前再给诸位道个谢。如此...我敬各位师兄弟一杯。”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
安步崖又是一笑:“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众人随着他的动作也将酒杯纷纷凑到嘴边。
“别喝!”
突然一道女子清丽的声音急促响起,让众人动作猛地一滞。一身材清瘦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包厢门口,扶着门框轻轻喘着气。
“酒里有毒!”
“师妹?”南萧然率先叫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贺兰归此时才追了上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羸弱的她今日竟跑得如此快?但看着她紧张的神情,他还是默默站在了她身后,防止有人伤害她。
祁潆婼直接看向了安步崖,眸子轻轻颤抖,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那天,是你?”
安步崖放下酒杯,笑得从容淡定:“师妹在胡言乱语什么,可是嫌师兄们吃酒,不叫你了?”
祁潆婼浑身都剧烈颤抖起来:“我早该想到的,你也看过毒经,虽然师父并没有把它给你,但不知何人教给了你。如果我没猜错,这酒里的追魂散会让人两个时辰之后突然暴毙,到时候你安步崖已经消失在京城里,再没人寻得到踪影。”
祁潆婼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你知道饭菜不好下毒,故意将毒下在酒里,而且追魂散无色无味,即使是最老道的嗜酒者都不可能尝出来区别。你利用众师兄对你的信任,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祁潆婼似乎很不解,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步崖向她走近两步,祁潆婼犹然害怕,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贺兰归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目光警惕地看向安步崖。
安步崖突然笑起来,狭长的眸子里骤然布满阴霾,他止住笑意突然语气有些怪异地说:“真是...护得紧呢。我是真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这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你,如果不是那天辰王赶来及时,我就能尝到你的滋味了呢。”
真的是他!不堪入目的记忆又涌入脑海,祁潆婼双腿一软,差点跌倒。
安步崖的声音很低,离他最近的贺兰归却一下听懂了他的意思,他的眼眸里突然迸出了无尽怒意,只听“叮当”一声腰间长剑便脱鞘冲着安步崖划去!
安步崖反应极快,身形一缩便擦着贺兰归的长剑滑了过去,他手影如幻地便朝贺兰归身后的祁潆婼的脖颈掐去,贺兰归忙反身相救,哪知安步崖只是虚招,虚虚一晃便身影如魅地侧过他飞速滑门框而去。
贺兰归想要再追已然来不及,他紧张地看向身后的祁潆婼:“你有没有事?”
祁潆婼摇摇头,还沉浸在那天的羞辱和恐惧中走不出来。
贺兰归刚想再问,突然“哐当”一声巨响,一个东西突然就从门框外狠狠地撞了进来,直直地撞在包厢的另一边的墙上才重重掉落下来。
祁潆婼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不是刚刚逃出去的安步崖吗?
只见一个修长身影不慌不忙地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也未看刚撞来的安步崖一眼,只不悦地朝祁潆婼勾勾手:“过来,站那干嘛。”
祁潆婼看着他愣了:“你怎么来了?”
“本王听说你今日和齐王一起愉快地逛街心里很不舒服,”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顺便把这个想跑的玩意一脚踹了进来。”
祁潆婼很苦巴地皱了皱脸,大力神脚啊小琛琛!
贺兰隐见自家媳妇还不过来顿时更不爽了,走了两步就把她拽了过来皱眉说:“没伤到哪里吧?”
祁潆婼摇摇头。
贺兰隐挽住她的手,走到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安步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还想跑?你那个和你长得差不多喜欢用人的血画花儿还能帮你在翰林院鱼目混珠的变态兄长呢?”
祁潆婼震惊地看向贺兰隐,竟然能不带停顿地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
安步崖咧嘴一笑,瞬间喷吐出很多血沫:“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们做什么本来我管不着,但你竟敢动她,”他好看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还有你们的好主子,有那么两个办事不利的奴才,也是够倒霉的啊。哦不,也不完全是奴才,你是个奴才,你哥哥好歹算是个主子的情人呢。”
安步崖终于变了脸色:“你什么都知道了?”
贺兰隐懒懒地单手拔出剑,却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时剑光一闪,只听安步崖痛苦地一声惨叫。
贺兰隐抖落剑上血滴,一只手还是紧紧握着祁潆婼,看向安步崖的眼光满是不屑:“本来想直接把你的手剁掉的,但她胆子小,见不得太血腥的画面。就便宜了你,先废掉你的脏手,等把帐理清楚了我们再算别的。”
祁潆婼在一旁心悸地想,这孩子也算有进步了......
众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三师兄试探性地问了句:“这到底怎么回事?”
贺兰隐顿时面若冰霜:“请师兄们都先回去吧,安步崖想害你们,是婼儿救了你们。我们还有些事没料理,就不奉陪各位了。”
众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尽管心中还存有疑惑也都识趣地告辞。
贺兰隐冷冷的目光瞥向还站在原地的贺兰归。
“你怎么不走?”
贺兰归呆呆站在原地,俊美的面庞因在角落里被镀上了一层暗色,他微微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发颤的嗓音终于在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房间里响起。
“这件事,是不是和我母后有关?”
贺兰隐嘴角隐隐嘲讽:“皇兄也不傻啊。”
“我知道母后有一个情人,我...”贺兰归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我派景润去调查,景润还被那人打到了重伤,原来一切缘有因果...难怪我在师门的那两年大多数师弟都对我隐有畏惧只有安步崖肯亲近我...”
祁潆婼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贺兰归微微颤着嘴唇,艰难地说:“六弟,你能不能别告诉父皇...我什么都不跟你抢了,什么都让给你,你能不能别告诉父皇这件事...若是父皇知道了,母后就死定了...”
“你以为我稀罕,”贺兰隐一勾嘴角道,“再说,你以为父皇不知道吗?”
第54章 尾声
坤宁宫。
皇后穿着华丽的凤袍拾级而上,长长的红色裙裾旖旎拽地,划过冰凉泛光的地面,看起来高贵而又落寞。
她缓缓地在凤座上坐定,望向空荡荡的大殿,此时没有嘈嘈杂杂的嫔妃,也没有虚情假意的奉承,她的眼底灌满了寂寞,华美的眼眸里尽是肃杀,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突然一道影子形同鬼魅般地朝她靠了过来,在凤座前轻轻低着头跪下。
皇后以手支额,神志恹恹地说:“你还敢来?”
“奴才要陪着娘娘。”那声音听起来恭恭敬敬,没有分毫逾矩。
“本宫不是给你解药了吗,你又何必留着陪我送死?”
皇后的声音听起来一丝感情都没有,冷冰冰的如同面前的大理石地面。
“娘娘明知道......”那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不是为了解药才留在娘娘身边的。”
皇后终于转头看向他,娇媚的面庞突然轻轻一笑:“可你又是何必呢,明知道我只是利用你。就连,与你行鱼水之欢都只不过是贪恋你年轻的身体而已,你这般执着又是为何呢?”
“我...”面前的男子终于抬起头来,面容之间看起来同安步崖有八分相似,“我心慕娘娘,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
“呵,”皇后嘲讽一笑,“我一个老太婆,有什么好的?”
“娘娘美丽高贵,奴才自然不敢奢求您能给我一丝情意,只要能这样爱慕着娘娘,奴才就很满足了。”他狭长的眼里目光灼灼,“我知道步崖已经败露,我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皇后看也不看他,娇媚的面容看起来若冰霜般冰冷,“本宫会向皇上尽力保下你弟弟,夫妻一场,他应该会给我留点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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