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你如命 完结+番外 (小云吞走青)
- 类型:都市言情
- 作者:小云吞走青
- 入库:04.11
叶峣这才回过神来,蹲身检查它身上的伤,首先检查的是它曾经残疾过的后腿,厚实皮毛后还能摸到一块凸出来曾经断裂过的骨头。
她每摸一次,心中就内疚一次,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但万幸的是,它这条多灾多难的后腿没有二次受伤。
最后检查出受伤的地方是在前爪,被擦伤了一些皮毛,看起来严重,但是并无大碍。
叶峣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熟门熟路地帮狗子清理伤口。
这处小山坡她和云吞是经常来的,寂静无人但是又安全,而且是背风的,阳光洒照到身上非常惬意。
山坡下有一个海子<注1>,湖水清澈干净,叶峣顾不得招呼封祁,先是在草地上找了一些能止血的草药,毫不迟疑地放嘴里嚼烂了然后往云吞的伤口上敷。
末了,再去下面的海子处盛了水上来,给云吞擦干净伤口,又让它喝几口。
全程,云吞都趴在草地上等她伺候,乌溜溜的眼睛在它主人和一直在旁边守候着的男人之间转来转去,好像想看出一些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
半个小时之后,叶峣做到没事情可做了,才停下了手,但是仍旧是背对着封祁的,低垂着头,让人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封祁一直坐在一块石头上,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将她全程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女孩处理伤口的手法非常熟稔,而且她对这一带的环境也非常熟悉,跑上跑下健步如飞,就算身上穿着长及脚踝,而且明显不符合她身形的藏族长裙,也丝毫没有阻碍她的动作。
可是,就是从这些微小的观察里,他便能得出她在近一年来真是过得不好,脸上已经全然看不到12岁离开他之前天真且无忧无虑的痕迹。
封祁无声叹息,见她又有要重新忙碌的迹象,伸手扣住她的手肘,示意她坐下来休息一下,“云吞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们先坐下来聊一聊?”
叶峣仍旧背对着他,站在原地不动,似乎不知道该要怎样面对他。
这位曾经熟悉的祁叔叔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原以为,他早已经不要她了,他的事业和理想比她重要。
她是什么人啊,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女而已。
“谈……要谈什么?”深呼吸一口气,她艰难启唇,说出来的话语被风一吹,支离破碎。
“峣丫头,这次祁叔叔来这里,是要接你回去的,你愿意跟我走吗?”
封祁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只是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少女身上莫名颤抖起来,那微小的颤栗感通过她手肘的位置传递到他身上。
封祁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抑以及悲痛,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按住她的头抚她的长发,“对不起,祁叔叔真来迟了。”
怀里的人依然没有丝毫动静,云吞看着主人这样,也呜咽一声,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眼神落寞。
歇了不知道多久,封祁才从细碎的风声之中听见她压抑抽噎的声音,他的掌心接到了她流下来的热泪,一滴又一滴地,灌满了他的心头。
良久。
他才听见她哑着声音说了一句,“好,我跟你走。”
~
再回至旦增的家里已经是下午了,藏族人一天原本吃两顿了,早晚一顿,后来汉化了增加至3顿一天,但大多数是面食,配上酥油茶或是极酸的酸奶,就着青稞馒头和牛肉,又是一顿。
当然了,高原上牦牛虽然多,旦增家里也养着,但是对于一个被拐卖来的小姑娘,旦增这家人明显不会给叶峣好东西吃。
不要说给她留牛肉什么的,午饭能给她留个馒头已经很好了。
她回到那里的时候,旦增的妻子卓玛已经不在家了,很可能是去了佛塔里转经祈祷,他们的儿子次仁也不在。
屋里只剩下喝得醉醺醺的旦增,看见叶峣回来了,眼神愈发迷离浑浊。
叶峣无视他近乎贪婪龌龊的视线,去厨房里取了冷掉的馒头和酥油茶到庭院外吃。
但是甫一拿了东西想出厨房,旦增便从外面进来,堵住了路,身上酒气熏天。
叶峣连看都不想看他,低敛眉眼小声用藏语道:“请让一让。”
旦增身型肥胖,穿着藏服,身上挂着佛珠、绿松石、红玛瑙等等的东西,叮当作响。
他寸步不让,粗喘着气,黝黑粗糙的大手就往叶峣脸上摸去,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也摸上了叶峣的腰,想要将她压倒在地!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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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萨莫萨过来,让阿爸好好看一看你。”
藏族男人说着,肥胖粗糙的手便往叶峣的脸上摸去,却是被叶峣一把避开。
厨房墙壁漆黑,空气中弥漫着阵阵酥油茶的味道,混合着牛奶的腥气形成一种奇怪的气味。
偏偏于这奇怪的味道中又多了一股子浓酒的烈性,掺杂着厨房里别的饭菜肉食的馊味,搅动着人的胃壁,闻之作呕。
尤其是叶峣前面还站着一个酒气熏天的肥猪。
“莫萨莫萨你是想和阿爸玩躲猫猫吗?别闹了,过来,阿爸……”
旦增大概是喝糊涂了,肥硕的身躯朝着叶峣便是压过来,叶峣站在原地低垂着眉眼,视线里出现的是旦增往前迈动的沉重步伐,他穿着羊毛暖靴,看上去格外厚实暖和。
“3、2、1——”
叶峣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再而后伸出右腿往他脚下一绊,云吞趁机在外扑入,朝着旦增的后背将他狠狠扑倒在地,狗口正对着他的咽喉!
“你个贱人快让你的蠢狗滚开!”
旦增被云吞这样一扑,顿时酒醒了大半,摸索着想要摸出腰间的藏刀去砍云吞。
“云吞让开!”
叶峣低喝一声,弯腰屈膝,将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上,夺过他的藏刀架在他的脖颈上,沉声问道:“我的东西在哪里?”
“你造了反了!你这个贱人我们供你吃供你住,你居然这样对我?”
旦增完全没想到叶峣居然不长记性,还敢这样对他,反手便想挣扎,将叶峣摁倒在地。
他一早就知道,这个从外面来的女孩身形高挑却是纤细,骨头一拗就断。
那种腕骨断裂的滋味到现在回想起来他也能回味半天。
然而叶峣却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个手铐出来,将他的手腕给铐住,仍旧在他耳边问道:“我的东西在哪里?说!”
旦增隐隐想到叶峣找到了帮手了,他哈哈大笑起来,气息沉重,“你的东西?你的东西早就被我扔了!还想着我会好好替你保管?你找遍整个西藏都绝对不可能找到你的东西!”
叶峣听着他张狂的话语,抿紧了唇线,手起刀落往他脖颈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飞溅。
她的眸光漆黑冷冽,面容雪白冷漠,甚至是带了一点儿残酷,完全不像是一个17岁少女应有的模样。
“啊——你这个贱蹄子!你给我等着!”
旦增大叫一声,目眦欲裂,脖颈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血液却是流得欢快,很快就将他的衣裳染红。
“这一刀是还给云吞的。”
叶峣无视他阴狠的话语,冷声说道,侧头让云吞将绳索递过来,动作熟稔地将他捆绑起来,踢到了墙角,还用一个散发着馊味的湿布团将他的嘴给捂住。
旦增不得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大睁着眼睛狠狠看着她,仿佛在问她要做什么。
过去一年来,她不是没有反抗过,相反地,还反抗过很多次。
可是桃花沟里很多人都是和他相熟的,这种勾当也不止做过一次,大家一致对外,是以即使这个少女聪明,有勇有谋,却依然无法带着她的狗顺利出逃。
她被他和他的妻子卓玛毒打过很多次,她的狗因为救她而被他们砍到后腿残疾,她差点就成为他儿子的禁脔。他们用了诸多手段使她折服,但是她却是不屈,像盛放在雪中的长蕊木兰,一有机会便要反抗。
不是没想过将她的双腿敲断,可是这并不符合佛教的教义,而且家里没有谁想去照顾一个残疾。
这样的逃跑与被追逃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终于有一天旦增发现了她的秘密,将她小心翼翼珍藏已久的一个U盘和她脖颈上戴着的骨雕链坠给抢夺了过来。
自此以后,她像一头被拔了牙的老虎,气焰全无。
叶峣站在他身前冷眼看了一瞬,云吞在他身上嗅了又嗅,拱了又拱,似乎要找到一些什么。
然而几分钟过后,云吞垂头丧气地回到叶峣旁边,低呜了一声,十分失落。
东西没有在他身上,这算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旦增看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互动,浑浊的眼睛嘲讽一笑,满是恶意。
叶峣没觉得太失望,却是觉得他这个笑容十分碍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腕子上的伤疤,上前对着他右手手腕上同样的位置狠力划下一刀,旦增立即呜咽一声,表情痛苦到极致却是无法大叫出声。
“这一刀,是你欠我的。”
叶峣说完,再不回头,带着云吞出了厨房直奔旦增住的屋子。她必须要找到那两样东西,不然会永远成为她心中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