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女生小说 > 全文免费阅读

我的厚脸皮女友 (尔仙)


Chapter82
  医院走廊的椅子上,顾冉焦急地等待。手术室外的红灯久久亮着,意味着手术进行中,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顾冉低声问身边的人,“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身边的男人,坐姿笔挺,面容镇定,长风衣英伦皮靴,自然是谢豫。他当然知道她的担忧,薄唇微抿了下说:“放心,迈克尔医生算是整个欧洲最好的肾内科医师。”顾冉没有再说话。几天前,小巷里突然出现的谢豫,像是绝望命运陡然折现的曙光。在这风雪交加的异国他乡,面对哭得一脸泪痕的她,他没有长篇大论,只低低在她耳边两个字。“有我。”随后,一切像是早已准备就绪,马不停蹄开展起来,父亲被救护车接到了据说是伦敦最好的医院,各项精锐机器一起展开了一系列的病情检查,接着再是最顶尖的专科医生亲临。当一切检查合格,达到手术标准后,顾老豆被推入病房,开始了换肾手术。没错,换肾,尿毒症看似是极难以治愈的重症,多数患者都在等待死亡的到来,可实际上,如果有条件换肾,这将赋予病人新生的希望。只是换肾太难,病人本身是一个因素,并非每个病患的病情都适合换肾,第二个更难的是肾.源,国内的肾.源非常紧张,不是想换就能换,多少尿毒症患者在排队等待肾.源,然而遥遥无期,之前顾冉跟沈嘉文在一起时,就曾想过这条路……可哪怕有权有势如沈嘉文,一颗能跟顾老豆合适的肾.源,也并非信手拈来。而如今,谢豫找到了匹配的肾.源,不亚于给了绝望中的顾家人最有力的希望。不过,即便有合适的肾.源,也不能代表手术能百分之百成功,进手术室之前,顾冉问过医生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少,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医生慎重地说,百分之八十。这是欧洲最好的医生,对于顾老豆这种紧急的情况敢接手,已非寻常医生不能及。而百分之八十,在手术里算是较高的成功率,顾老豆极有可能因为这场手术重获新生。可手术成功率不可能是百分百,一旦失败,后果亦是让人难以接受,极有可能病人将会倒在手术台上,再醒不来。但是如果不手术,顾老豆顶多几个月的生命,甚至一旦恶化随时都会去。最后,在短暂的苟延残喘与求生中,顾家人决定奋力一搏。……虽然做了这个决定,但毕竟手术不是百分之百成功,家属仍是处于忐忑之中,眼看着老头子被推进了手术室,顾家母女在手术室外,都紧张万分。几人等了片刻,顾冉想着手术一做最少四五个小时,怕花姐纪大了受不了,想办法把她赶回了酒店,自己在这陪着,而谢豫,就在旁边陪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手术室的门迟迟没有任何动静,顾冉内心越发不安,她从椅子上起来,在长廊里来回地踱步。末了,她蹲在长廊的最前面角落,蹲着。没人知道这一刻的她有多不安,就算她对外表现如常,仍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恐惧。她怕,怕爸爸真的不能从手术室好好出来,怕这一别就是永远。只有真正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知道,一个人的内心,会有多恐惧至亲的失去。那边谢豫还坐在长廊上,看似是在等着手术,可目光一直跟着顾冉游移。她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头抵着墙面,一声不吭,只有紧捏指尖的小动作,泄露出她最真实的情绪。从前在学生时代,她就是这样,一紧张就捏手心。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她,在外人眼里,她永远都是笑着,任何事,任何经历,哪怕再难过再惶恐,她都习惯用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来遮挡,就怕旁人为自己担忧操心。就像那一日大雪,她无助地蹲在雪地里,可即便是流泪,也要找个旁人的角落。谢豫起身,走了过去。……那边,顾冉还蹲在那捏着手心。走廊一侧的窗户看得到外面的风景,风雪还在飘摇,呼号着,席卷起一阵阵寒意而过。她蹲了很久,直到耳边倏然传来声响,男人的脚步走了过来,还有他微沉的嗓音,“顾冉。”顾冉抬起头,男人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廊外的光线,他缓缓蹲下.身,保持跟她齐平的位置,凝视着她,随后,他拉过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将她紧张捏拢的手慢慢摊开。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像是在询问,又像是给予她力量,“既然害怕,为什么不找人分担?”......两人说了会话后,顾冉再次被谢豫带回长廊座椅。在那座椅上,两人又开始漫长的等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顾老豆年纪大了,病情相对复杂,除了肾移植,还要顾及其他的病,所以手术时间格外漫长……顾冉一直跟谢豫在外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等着等着,竟然靠在长椅上,昏昏沉沉眯了过去。或许不是睡,而是再撑不住。在这父亲病重近一年,苦苦撑起一个家的她再也撑不下去,尤其是近来几个月,她没日没夜辗转在工作与医院之间,除了加倍工作赚取医药费,她还要去医院通宵陪房,一切繁重的事务像是车轮战般没完没了,一个坎过了还有另一个坎等她,命运明明予她纤弱的女人之躯,她却像个男人一样战斗。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像正常人般睡过觉,她从当初略微婴儿肥的的98斤瘦到了如今的83斤,单薄的身体早已透支到极点,再不休息,过不了多久必然会倒下。……接下来的时间,顾冉靠在椅子上昏昏睡去。谢豫仍坐在那,长久的等待,他不见丝毫怠卷,依旧神智清明,平静如初,看着女人睡后渐渐歪倒的姿势,慢慢用他的肩,将她接了过来。时间仍滴答往前走,医院冰冷而充满消毒水味的走廊上,两个并排的男女就坐在长椅上,男人一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就连呼吸都很轻,似是不愿惊扰女人的睡眠,而他的肩,就那么任由她靠着,仿佛他是她的依靠。在手术结束之前,他一直没带她走,因为他知道,即便是昏睡,她仍然希望守在这里,一直到心系的那个人安然无恙。她要等,他就陪她一起等。多久都可以。......终于,数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从手术室内出来。在收到期待已久的好消息后,男人起身,交代好一切事宜后,抱起女人踏出医院。……异国他乡的夜,乌沉而广袤的天空,仿佛被浓墨一层层晕开。正是一年最冷的时候,风雪交加肆虐,几乎是成团成团地砸下来,整个城市沉浸在暴雪中,雾蒙蒙一片。见男人出来,在外等候已久的几个下属拿着伞正要冲过来,可一看眼前一幕,便是一愣。皑皑素白之间,男人身姿挺拔如竹,手里却抱着一个女人,寒风刮到人脸上刀割的疼,几个下属从头到脚穿着羽绒服棉裤长筒靴都想打哆嗦,男人却连外套都没有——他齐膝的羊毛大衣已然脱下,就为了裹住怀里的人,风雪交织的天,他才穿着件单薄的衬衣。而他怀里的人,在这狂风暴雪之地,还能安然入睡。一群人急了,围过去想要将衣服脱给男人,可还没开口,谢豫立刻用眼神止住,他手指微微摆了下,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又指了指伞,再指了指车库。意思很明显。不要出声,以免吵到她。伞打好,车开来,不要淋着她。一点点都不可以。……一群人迅速按照谢豫的指示,忙碌起来。车子很快开来,从医院大门走向车子有几百米的一小段路,一群人用伞团团围住谢豫,伞面跟伞面紧密相接,风雪难以侵袭,但即便是这般严实的保驾护航,谢豫还是不放心,抱着怀里的人,一边走一边不断地调整姿势,让风雪的方向面对自己,确保一丝半点都落不到她身上。地上的积雪比脚踝还深,踩在上面簌簌发响,这样天黑打滑的路面,他一步一步,格外沉稳用力,似乎是怕将她扰醒,而她,就一直稳稳地睡在他双臂之间,面色恬静,呼吸安然。两分钟后,一群人走到车旁。车型是极宽绰的商务车,谢豫抱着怀里的人弯腰进车。前面的司机进了座,把握着方向盘问:“谢总,咱现在去哪里?”谢豫还没整顿完毕,目光一直锁在怀里的人身上。大概是他护得太好,怀里的人还在安睡,丝毫没有被外界的一切干扰。也不知道是车内太暖和,还是他的羊绒外套太暖和,她猫儿般蜷在他怀里,闭着眼,睡得脸蛋红扑扑,姿态酣甜。谢豫看着她的脸,将她一缕刘海勾到耳后,将她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些,去查看她身上有没有落雪,再摸摸她的手,看有没有受凉。见她指尖发冷,他将她的手捂到了自己的手心。前面司机不好催促,也不好直接扭头围观,就只能从后视镜悄悄窥看。看那个一贯强势孤僻的男人,为着怀里的女人,动作轻柔,眸光柔软,所有的眷恋,小心而细致。.一切安顿好后,谢豫才想起司机的发问。窗外风雪呼号,他视线仍落在怀里的人身上。以一个不会让她不适的姿势拥紧了她,他语气坚定。“回家。”
Chapter83
  顾冉这一觉,一旦闭眼,再睁眼就难了。大概是太过疲累,长久的透支身体伤了元气,这一觉像是身体要扳回本似的,她久久没有醒来。而脆弱的身体不止是沉睡,她竟然半途还发起烧来——应该是那个雪天在外受了凉的缘故,这几天她一直在咳嗽低烧,可她一心忙着顾老豆手术的事,也没顾得上自己,就这样拖了几天,越拖越严重,导致身体终于用发烧来抗议。最严重的时候,发烧一度飙到三十九度,顾冉躺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的,只知道睡。不过人高烧着,可潜意识对外界的感觉,隐约还是有的。她能感觉到,她起先是被人抱着走,虽然迷糊中不知道对方是谁,但那人的怀抱,让她安心而温暖。然后,她进了一个略显狭隘的空间,伴随着偶尔些微的晃动,似乎是行驶的车辆。接着,她就被放到了这个地方,身下软软地,蓬松地,还有东西轻柔地覆盖在她身上……似乎是床?而后有些凌乱的脚步,似乎是一些人来来去去,他们压低声音说着什么,然后有冰凉而尖锐的东西扎进她手腕,接着便感觉到细细凉凉的液体顺着身体脉络四处游走……这是在打针?即便睡着,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疼——那个打针的人不仅扎针,还绝对给她做了皮试!皮试最痛!简直是童年阴影!小时候她胆子大,看到蛇都不怕,唯独见皮试一次嚎一次!昏睡的她想说话,想抗议,想嚷嚷着发烧没关系,来包退烧药就好,皮试走开……然而,思绪清醒,四肢却浑身无力,身体机能像是仍在脆弱修复中,根本无法转醒……于是她只能挨着痛,被迫在这断断续续的睡眠中,翻来倒去,浮浮沉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手腕上的针扎了几次,痛得她在梦里哆嗦了好久……不过要说的是,疼痛归疼痛,那针里应该加了些营养物质,她这疲惫脆弱的躯壳,仿佛濒临脱水的植物,终因外界的滋养,渐渐充沛起来。终于,在某个安静的傍晚,她醒了过来。……大雪消停以后,城市并未放晴,冬雨接替大雪姗姗来到,昏暗的天如暗色的画卷,雨滴敲在窗台的玻璃上,蜿蜒拉出一道道雨痕,天地间一派淅淅沥沥的迷蒙。顾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睁开的眼。映入眼帘的是个陌生之地,如果要用词语来形容,大概只有几个关键词,“整洁、干净、冷色调”,简直像男老师的单身宿舍。浅灰色床单与地毯,前方摆满书籍文件的工作桌椅,浅灰的立柜,还有窗户旁边灰蓝色的窗帘……以及,三十公分以外,穿着灰蓝色衬衣的男人背影。这男人跟她的距离十分之近,说穿了就是坐在床头,眼下正拿着个文件夹阅览,似乎是在加班。大概是察觉出她的动静,男人扭头一看她,乌眸迸出光亮,“醒了。”声音如释重负,像是守候多时,终于等到她安然无恙悠悠转醒。旋即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文件夹,俯在床前,凑得更近地问她,“感觉怎么样?”床上的人将醒,意识还有些迷糊,没答他的话,只迷蒙地睁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好半天才问:“这是哪啊?”谢豫道:“我家。”床上的人瞪大眼,要不是这副身体将醒中绵软无力,她铁定得弹起来。那边谢豫见她吃惊的模样,补充道:“我巴黎的住所,跟法方合作,需要长期处理这边的事务,我就在这买了套公寓……这里安静,适合休息,从医院出来后,我就把你带到了这,你发烧,已经在这睡了三天。”“三天!”顾冉蒙圈的大脑终于想起了最要紧的事,这会是真要弹起来,“我爸这么样了!手术后来怎么样了?我要去医院……”她光着脚就往床下蹦,谢豫伸手拦住她,将她按回了床上,“手术很成功,你爸一切都好,现在你妈陪在医院,迈克尔医生也在全天候观察中,你不用担心,在我这好好休息。”见顾冉坐在床沿,即便被他拦着,还晃荡着脚丫子低头想找鞋,谢豫无奈道:“真想去,你也得吃些东西再去,我去叫人给你做点粥,你等会。”......等粥的时间,顾冉又躺回床上。醒来后她没了睡意,就睁着大眼睛,去看着窗外的雨。而谢豫,重新坐回到一旁。顾冉以为他会继续去加班,可他没有,他就一直坐在她身后。大概是房间太过安静,顾冉看了会外面的雨,忍不住从被子里扭头,就看到谢豫靠在她背后的床头,就那般凝视着她。这个姿势,在她潜意识的感官中,也许高烧昏睡中的她,被他曾无数次这般看过,她没由来有些局促,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故作漫不经心,“你干嘛老看着我,去加班啊。”谢豫仍是看着她,半晌他说:“你这两天发烧,可折腾死人了。”顾冉一愣,注意力停在“这两天”一词上。而也是这一瞬间,那些潜意识里的诸多感受,在这将醒不久后的傍晚,因为这一个词,如潮水般统统回放。其实潜意识里,她对这两天昏睡的过程,隐约有些残留的印象。从昏睡到高烧,再到醒来,总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给她量体温,给她喂药,请医生来看病……明明那样寡言高冷的性子,却在跟医生问她状况时候,细细问了大半小时。她曾抗拒过打针,一旦打针,睡梦中都要疼得哼唧,而每到这时,总有个人在她耳边,握着她手腕,安抚般道:“不痛不痛,很快就好……”白天那个人守着她,夜里那个人还守着她,她潜意识里许多个浑浑噩噩的瞬间,他好像一直就呆在这个房间,时不时给她掖腋被角,换额上的发烧贴,给她擦脸擦手……怕她口干,他还用棉签沾水给她湿润嘴唇,偶尔她哼唧着渴,他便小心将她头托起来,喂她水喝。不仅如此,他好像还对旁人立了许多规矩。譬如,他的下属来这探望,他不允许人抽烟,不许脚步声过大,手机必须调静音,便是说话,一个个都是压着嗓子的。所以,这一场昏眠,对一个正常人来说,也许是不甚好的经历,可她因为有这个人的无微不至,舒坦而安逸。……窗外的雨还在下,一滴滴从屋檐往下坠,像破碎的水晶,砸在地上,啪嗒、啪嗒、啪嗒……床上两人还在对视,谢豫看着发怔的顾冉,问:“在想什么?”顾冉回过神,看着眼前的谢豫,郑重其事道:“谢谢。”“谢谢,谢谢你,谢豫。”这个谢字,她欠了他太久。不仅谢他照顾她,更要谢他对他们一家的恩情。那边他看着她,往常棱角分明的五官这一刻柔和无比,“谢我什么。”顾冉默了默,想起那昏睡中的一幕,给了四个字。“万水千山。”谢豫懂了她的意思,面上表情并无波动,嘴里却不咸不淡地道:“你知道就好。”是的,在那漫长的昏睡中,顾冉还听到一个最关键的词。万水千山。这个词是陈助理的话,她昏睡中他也曾来探过,他跟谢豫认识多年,既是上下级又是朋友,一贯说话比外人放得开,睡梦中顾冉迷糊听到了陈助理的声音,即便他的音量压得极低,可他异样的语气,仍是留在了她感官中。彼时他似乎是笑,又似乎是感叹,“谢总,你这真是……万水千山啊。”“这个手术啊,可真是磨死人,为了找个肾.源,找遍中马越泰,为了请个医生,又跑了三次加拿大,还为了找设备,飞了两次墨尔本,末了一切搞好,就等着病人了,结果顾家一家子全出了国……可去了哪个国家谁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打听到在法国巴黎,偏偏遇上恶劣天气,欧洲航班停飞,于是又硬从国内飞悉尼,再从悉尼转机德国,再转欧洲铁路到法国……”“这还不算完,到了法国,不知道她人在哪,这么大的巴黎城,足足二十个区,脚都找断了,一边找还要一边联系最好的医院待命,再接迈克尔医生从加拿大来准备手术……啧啧,这横跨几大洲几大国家,澳洲热欧洲冷,长长短短大大小小路线,谢总真是叫为了追爱,千辛万苦,万水千山!”那会刘秘书也在一旁,捧着脸,唱双簧般嘤嘤嘤地假哭,“简直感天动地好吗?谢总,我要是女的,我也想嫁给你啊……”两个下属调侃着自家boss,可谢豫只是听着,面无表情,保持着对外高冷的模样。直到下属离开,他才回到房里,坐在床头看着她。末了,他伸手抚抚她的发,对刚才的话题弯了弯唇。全球三个洲,九个国家,十多个城市,穿越酷夏与寒冬,飞机火车高铁汽车,几十万里的路程,旁人口中感天动地的距离,可他只是风轻云淡地说。“他们没有遇到你,又怎么会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值得自己万水千山。……雨还在下,窗外天色越来越晚,屋里的两人还在对视。想着面前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顾冉找不到更花哨的语言来表达救父之情,只能再次重申。“谢豫,这次真的谢谢你……”“你知道的,我这人一向锱铢必较。”谢豫凝视着她问:“你打算怎么谢我?”顾冉没想到他会来这样一句,顿时语塞。谢豫墨黑的眸子看着她,在那幽深的瞳仁里,她甚至能看见那个小小的自己。他还在等她的回答。房里太过安静,只听得到屋外雨滴一声声敲在玻璃窗上,时间似乎被拉得很慢很慢,末了谢豫伸出手去,抚上她细软的发,“其实你不需要回答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他说完手掌下移,沿着她的发丝额头,来到她的脸颊,他修长而微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那指腹有微微的粗糙,是这些年磨砺的印记,但抚着她的动作,却格外轻柔。而即便动作很轻,顾冉仍是内心一震。原本躺得好好的,都只是说着话,在这安静的傍晚,内心感激而平和,结果没多久画风一转,就成了彼此“深深”凝视着……而更没想到的是,随着他抚她脸颊的动作,她竟然觉得空气在升温。在她的印象中,他是那样或高冷或强势的人,脾气多变,难以接近,可眼下这一刻,他凝视着她,手轻柔地触在她脸颊上,从未有过的温柔……这简直……她有些不适应,别过脸,掀开被子道:“好热。”“热?”谢豫的手一顿,空调被他打到24度,房里应该是最舒适的温度,怎么会热?那边顾冉不管不顾,被子掀开,还是将脚伸了出去。便是这一瞬,谢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握住她的脚,将她盖回了被子里,“别乱蹬被子。”他自然而然,顾冉却感觉自己更热了,脚部被摸过的地方像被火燎过。如果她梦里的潜意识没错,昏睡中他就摸过她的脚,那会似乎是她烧得太厉害,觉得热,不仅无意识踢开被子,将脚蹬了出去,还将脚上的袜子跟着踢掉。那会就有一只手,就是这样的姿势,握着她的脚踝,然后拿过袜子,仔细给她穿上。彼时她的脚趾被他包裹在掌心,被轻柔揉捏,比套着羊毛袜还舒服……打住!……顾冉在心里命令自己停止念头,可越是这样想,脸颊却越是热了起来。念头突然又是一转,靠,她这状态不对啊,想她跟沈嘉文一起时,她可从没脸热过啊。难道是害羞?不可能吧,像她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脸皮薄应该不是她的作风……反正女汉子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害羞的。嗯,那一定是因为太热了,巴黎太热了……24度的室内温度太热了……那边,谢豫看她一个人纠结了半天,并不知晓她在想什么。见她嘀嘀咕咕,又一个劲摸自己的脸,他问:“怎么了,又发烧了?”这一担心,他便没多想,俯下.身凑过去,直接贴上她的额。原本已经陷入纠结的顾冉再次瞪大了眼!他他他……难道不用温度计,每次就这么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试温度吗?!眼下,两人额贴着额,鼻尖触着鼻尖,肌肤相触,要多亲昵就有多亲昵,要多撩人就有多撩人……甚至其中一个人稍微往前再探一点点,彼此的唇就能触上。顾冉觉得自己的脸热得愈发厉害,而像是配合这一刻的场景,就连周身的气氛也越来越热,彼此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缠绕般密不可分,她感觉他一直在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神沿着她的眉眼,一寸寸下移,最后移到了她的唇。他目光越来越炙热,她心下打鼓似地跳,脸热得快能煎鸡蛋,恨不得找条缝钻下去凉快。可没有缝给她躲,于是她将头往后仰了一点,想撤。就在这时,一只手托住她后脑,切断她所有后路。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