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他竟然还挺怀念那段岁月的。
一盘棋,两人竟然足足下了两个小时。
这两小时,新月也没闲着,陪孙夫人聊天,尤其是孙妍,和新月聊了聊,竟然发现挺聊得来,大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意思。
下完棋,殷朗和新月才对孙院长讲起正事。
“扶贫救困,这是好事,就从我们医院开始吧。不过,要走正规渠道,相关细节也要把持好,别让一些人钻了空子,也别给一些爱惹是非的人‘空子’可钻。了解了吗?”
没想到孙院长答应得如此干脆,新月喜出望外的同时,不禁有些困惑:“您对我就一点都没有怀疑吗?不会觉得我做这种事是哗众取宠、用心不良吗?”
孙石洲呵呵低笑两声,看了看她,又转而看了看殷朗:“我相信殷朗这小子的眼光。好好干吧,年轻人。”
他的话,无疑是对新月最大的肯定。深深一点头,她郑重其事地说:“您放心,我会的。”
“基金会?”这时,一直在旁边听音的孙妍总算找到了插嘴的机会,“你们那儿还缺不缺人?要不,算我一个呗。”
新月不解地挑眉。有军区医院院长父亲这么好的资源,孙妍还需要去她那儿工作吗?
孙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我是学通俗音乐的,除了唱歌什么也不会。我爸倒是想帮我忙,他也得知道怎么帮啊。”说着,她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要怪只怪自己当初太年轻,太冲动。院长老爸让她报考医大,出来之后怎么也是个医生。她却不走寻常路,就因为唱歌唱得还行,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去了音大。毕业以后却悲催的发现,想找个工作简直不要太难。
去酒吧驻唱?挣不了几个钱,还常碰上没素质的客人砸场子,哄她下台。更别说爸妈都死活拦着,不让她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她都二十七了,还是无业游民一个,最近正在考虑改行,却也一时没个头绪。
基金会?
别说,她还真想去试试。
~~?~~
叶茗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脚还一颠一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混混呢。
坐在那儿,他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原因是,隔着一道墙的另一个屋里,殷朗正在作画。而通常殷朗作画的时候,需要的是无限封闭安静的环境。
他在近郊找了这么个房子。专门腾出来给殷朗做画室。这几天,他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的,总算让这家伙重新拿起了画笔,竟然还是有条件的。只在苏新月忙的时候,他才会过来作画。
听听,您还能再有出息一点吗?
最近跟媳妇跟上瘾了,天天粘着,跟连体婴似的。他就不明白了,难道他们不分白天黑天的看着对方那张脸,就看不腻?
不管怎么说,他同意画画就行。等着买他画的人都排到双位数了,天天给他打电话催。他们不烦,他听得都快烦死了。
而且就最近这段时间,殷朗的画大有上升的趋势。
以前,他画板上的人物没有眼睛,人们常说就如同没被注入灵魂,看着总有点凄凉冷清。现在可不一样了。准确说是自从他和苏新月重新走到了一起,殷朗画板上的人虽然依旧没有眼睛,然而,据懂得欣赏画的那些人说,最近他的画常会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没有眼睛,却有了灵魂,反正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总结起来就是:殷朗的画作价格看涨。拜他所赐,画廊的生意简直不要太好。
叶茗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去别的城市也开个分店什么的 ……
当然,前提是殷朗肯老老实实给他作画才行。不然,他三天两头就跑得无影无踪,没有画,他卖个鬼啊?
忽然有声音响起。仔细听,好像是手机铃声。
叶茗嘴角一抽,皱着眉头狠狠在心里腹诽:知道作画需要绝对安静还不把电话静音,您是故意的吗?
铃声戛然而止,应该是电话被接了起来。
至于殷朗说了什么,叶茗听不真切。
下一秒,只见殷朗像阵风似的从里屋冲了出来。
“诶诶诶,不是说今天除了这儿哪儿也不去吗?头儿?老大?殷朗!”最后两个字,他是气急败坏吼出来的。明明答应好的,今天哪儿都不去,安心在这儿作画。才一会儿工夫,怎么就跟火烧屁股似的?
不过,能让老大如此着急,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第558章 需要...安胎
接到新月电话,殷朗火速赶往医院。因为着急,他这个老司机竟然也犯了低级错误。没看见红灯,结果前面的车停了,他却没停。
毫无疑问,一起追尾事故,责任全权在他。
“诶,你这个人怎么开车的?”
对方是个年纪和殷朗差不多的青年,还算客气的。换作暴脾气的,估计直接就动手了。有这么开车的吗?没张眼睛?那么大一红灯没看见?
“对不住啊,我的错。”殷朗从车上找出一张名片递给该男子,“你打电话给名片上的人,他会来处理这件事。对不起,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哎哎哎~事儿都没解决呢,想跑啊?”男子说完,觉得又不太对。几十万的车在这儿呢,他能跑哪儿去?可能为了躲避责任,连几十万的车都甩手不要了吧?再说了,只是一个追尾事故,看上去也不怎么严重。有保险公司出面,根本赔不了几个钱。至于跑路吗?
把车扔下,殷朗路边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刚坐进车里,手机就响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叶茗打来的。
“老大,什么情况?刚一男的给我打电话,说你的车给人家顶上了。”
“是有这么件事儿。你帮我处理一下。”
“我帮你处理?那你呢?你现在 ……”
“就这样,拜拜。”不给叶茗说完话的机会,殷朗单方面将连线切断。实在是他现在心乱如麻。
殷朗身上没零钱,计程车到达医院外,他直接丢给司机师傅一百块,也不等对方把零钱找给他,打开车门一股脑就冲了出去。
医院里,准确说是妇产科。
新月刚刚做完检查,这会儿正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神情萎靡,脸色也泛出微许苍白
“月月~”走廊尽头,殷朗心急大吼着。
新月无奈地看了过来,竖起食指放到嘴前,做出个‘嘘’的手势。
这里是医院诶,他居然还大呼小叫的,怎么连这点常识都不懂?
殷朗不是不懂。而是有句话叫关心则乱。
来的路上,他心乱如麻。医院对于他而言实在算不得是什么好地方。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爷爷 ……虽然月月电话里什么也没提,只说让他尽快赶到医院来。可听她的声音十分虚弱,殷朗不能不想入非非。
走廊人多,担心他看不到自己,新月缓缓站了起来,动作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殷朗快步走来,猛地将她禁锢在怀里。
感觉到他乱了的呼吸和心跳,也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新月不落忍地低喃:“吓坏你啦?对不起,是我话没说明白。我没事,你别害怕。只是有点小问题 ……”
就这样抱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心不再那么强烈的躁动,殷朗这才把她送怀里轻轻推开,然后,仔细端详起她的脸:“你到底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他摸着她的脸,发现何止是白,她的脸冷得像冰一样。
她病了吗?
觉察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们看,新月不禁赧然。‘吃瓜群众’的心理,像他们这种公众场合搂搂抱抱,旁若无人一样,可不就像在看电视剧?
无奈,新月只得把殷朗拽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这里果然清净多了。
“到底怎么回事?”殷朗急不可耐地问。他都快急死了,她居然还顾着人多人少,非要到这边来才肯说。
“我……流血了……”她小声说。好在殷朗耳力足够好,听清楚了她说什么,却有些抓不住重点,“流血?哪儿流血了?”
“就……那儿。”她越说声音越小,偏偏殷朗还是张二摸不着头脑,都气笑了,“把话说清楚,到底哪儿流血了?”
新月瞪他一眼。真是个榆木疙瘩。
没办法,她只能踮起脚,附在他耳旁小声说了两个字。
殷朗不像她那么羞怯。他们是最亲密的人,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那儿怎么会流血?是来了月经?”
“笨蛋,来月经我至于来看医生吗?”新月觉得这男人真是没救了。平时挺精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她的事就变得这么笨?
受不了她继续卖关子,殷朗苦笑着说:“快说,我都快急死了。”
“医生说我是……先兆流产,需要……安胎!”
笑着说完这句,新月等着看他的反应。
流产…..安胎……
殷朗瞬间石化。
“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他竟然傻得连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
“没错,我怀孕了。不过,情况有点棘手。能不能保得住这一胎我还不敢向你保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其实苏新月自己也吓坏了。下面流血,虽然量不多,但是新月已经预感到她可能怀孕了,而且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流掉。
幸运的是,她当时正好在医院办事,就直接挂了妇产科。医生给她做了检查,说情况目前还算稳定,她一颗躁动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平稳。
“月月,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嘴里说着不知道,啪一声,殷朗竟然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