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花燃不忘叮嘱道,“外头风雪大,路上小心。”
谷雨这样的近卫,一年四季,大部分的情况都是在外头跑消息,或者还是跟在主子身侧,什么样的风雪没见过?
小格格这一句叮嘱,令谷雨的眼眶再次发红。
他跟惊蛰、白露还有芒种他们都是幸运的,能够跟着主子,又有一位极好的主母。
四件羽绒外套,定然是惊蛰、芒种同白露每人都有。
谢逾白还在等着小格格命碧鸢从中再拿出什么外套或是披风出来,不曾想,小格格便让碧鸢直接合上了箱笼。
谢逾白自是不好自己主动开口索要礼物,只是冷着张脸,“东西何时买的?”
叶花燃何其了解这男人。
她一只手托着腮,笑盈盈地问道,“归年哥哥可是也想要新年礼物了?”
碧鸢最快,抢先一步道,“姑爷您放心,格格也给你挑选了一件披风的。可好看!奴婢这就去取来……”
“你这丫头,平时也不见你这般勤快!”
叶花燃嘴里这么嗔骂着,却是没有开口阻止碧鸢。
碧鸢哒哒哒地跑去衣柜前,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一个挂着金蝉锁的柜子,从中双手捧出一件披风来。
是一件灰鼠毛披风,防风又保暖,做工精致,在领口的位置,缝以十分稀少矜贵的貂毛,瞧着又贵气又美观。
叶花燃亲自从碧鸢的手中拿过披风,走到谢逾白的面前,“归年哥哥起身一下,试试看,合不合身。”
其实,披风哪里有什么合不合身的,不是贴身的衣物,尺寸大了或小了,问题都不会太大。
不过是,小格格想要哄她的夫君开心罢了。
谢逾白是一贯最会藏心思的,叶花燃亲自给他系了披风,从对方的神色当中没瞧出对方高不高兴,只是从归年哥哥没有拒绝她这个接近于无聊的要求,想来是高兴的。
谢逾白站起身。
叶花燃站到谢逾白的身后,微踮脚尖,葱白的手,绕过他的脖颈。
深灰色的灰鼠披风,深色的貂毛领口,称得气质本来就有点偏冷的谢逾白越发地矜贵,气质卓卓,便是较之皇家的皇子贝勒亦是不遑多让。
叶花燃拉着谢逾白的手,来到梳妆镜前,笑盈盈地望着镜子里玉树兰芝的男人,“好了,归年哥哥快来镜子前头瞧一瞧,喜不喜欢。”
男人不似女人,喜欢对镜自揽,谢逾白说了句“尚可”,便解开了身上的披风,收拢在臂弯之间,眉峰微挑,“这件也是上街买的舶来品?”
叶花燃还在意男人方才说的那句“尚可”,她不依不挠地追问,“什么叫尚可?归年哥哥说说,这件披风哪里不满意,如何便不值当你说一句,甚是喜欢?”
女人的脾气,总是来得突然且又莫名。
谢逾白不明白,小格格为何忽然生了气,更不明白,一句“尚可”跟“甚是喜欢”有何区别。
“哼,既然没那么喜欢。那这披风,我自个儿披着,挡个风,避个雪的什么还不成么?”
迟迟没有听见哄人的话,叶花燃伸手,便将谢逾白臂弯里的披风给夺了过去,自己问了碧鸢钥匙,又把这件披风给收到箱笼里头去了。
整个过程,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臂弯间,灰鼠皮毛的顺滑质感还在,“咔哒”一声,金楠木衣柜上的金蝉锁已然落了锁。
谢逾白:“……”
“我的姑爷。这哪是什么舶来品。您是承国人,难道您还不清楚么?披风又不是什么西洋玩意儿。这件水貂毛领披风的貂毛护领,从皮毛的挑选,到最后的成品,可都是格格亲手把关,按照皇家的规制来设计、置办的。为此,还特意斥重金请了宫中退休的老师傅,缝制的这间披风。格格还在披风的内里,亲手绣了您的名字。天上地下,至此一件。别说是街上了,就是整个承国,都是买不到的。格格可是满心能够盼着您的喜欢,您可倒好,怎的只蹦出一句‘尚可呢“,您还是赶紧哄哄格格吧。”
碧鸢平日里是素来惧怕自己这位姑爷的,眼下小主子生了气,她也顾不上害怕了,壮着胆子,语气又轻又快地同谢逾白解释道。
谢逾白心下大恸。
披风的内里,竟还绣了他的名字?
……
叶花燃将那件披风随手叠了一叠,给放回进了柜子里,上了锁,刚要把要是重新交还给碧鸢,抬头一看,房里除却存在感十足的谢逾白,哪里还有两个丫鬟的影子。
叶花燃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懒得搭理人。
她在桌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拿了桌上一本摊开的账本来打发时间。
忽地又想起,她辛辛苦苦,又是选料,又是选宫廷退休的老师傅来赶至这件披风,也没听着一句半句好话,她做什么还要替这男人看劳什子的账本?!
不看了,不看了!
叶花燃便又“啪”地一声,把账本给阖上了。
小格格动静整这么大,谢逾白想要装作没听见都不成。
谢逾白之所以把两个丫头给支走,就是为了哄一哄小格格。
如今,只剩下他跟小格格两人,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哄起。
小格格在书柜拿了一本书,看得十分专注。
谢逾白屈指,在桌子上轻叩了几声。
“做什么?!”
小格格凶巴巴地从书本里头抬起头。
心里头却是有些暗喜,呵,终于忍不住,要来哄她了吧?
说些好听的,她就原谅他!
哪曾想,男人指了指她手中拿着的那本书,提醒道,“书,拿反了!”
叶花燃:“!!!”
本来,看书也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
现在的她心浮气躁的,哪里还看得下叔。
把书重重往桌上一拍,本格格不看了!
叶花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腕,被扣住。
“放开。”
叶花燃沉着脸色道。
腕间的力道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叶花燃也恼了,“谢归年,我说让你放……”
“披风,我很喜欢。”
叶花燃一怔。
“披风我很喜欢,谢谢你。”
似乎是,凡是但凡开了个头,接下来,就要容易得多。
谢逾白先前是不知道该如何哄小格格,眼下发现,只要自己说一句很喜欢,小格格便停止了使性子,便又强调了一句,这一次,竟然还知道了要道谢。
“真的?”
许是男人这句喜欢来得太过突然,叶花燃不由地狐疑地反问了一句。
既是很喜欢,当时,怎不见他脸上表现出任何高兴的表情?
“自然。夫人是对自己的眼光没信心么?”
“怎么会?本格格对自己的眼光向来很有信心,还不是……还是因为你!”
叶花燃气恼地瞪了谢逾白一眼。
要不是当时她给他穿披风时,他脸上压根瞧不见高兴,还在她系上的时候就把披风给解开了,只回了一句尚可,她能这不确信么?!
“嗯。是我不对。夫人莫要生气了。”
谢逾白似乎是掌握了撬门,哄人的话,张口就来。
男人的姿态放得这么低,叶花燃回嗔作喜,一会儿就将自己先前为什么生气的原因给抛诸在了脑后,并且在男人提出将那件披风再次取出给他试一下的时候,哒哒哒地跑去柜之前,开了锁,重新将那件披风取出。
谢逾白拿到那件披风,第一件事,便是翻开其内里。
起初,叶花燃并没有意识到男人是在找什么。
直到一道歪七扭八的绣工进入她的视线,叶花燃这才倏地反应过来。
在谢逾白翻过内里之前,叶花燃双手快、准、稳地遮住了那行绣工小字,小脸涨得彤红,“不许看!”
第177章 【黑化184】调戏
“把手拿开,我瞧瞧,嗯?”
微微上挑的尾音,像是一把钩子,还点了点诱哄的意味。
叶花燃对这样的谢逾白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嘴里仍是不忘嘟囔道,“那你必须得答应我,你看了之后,不许笑话我!
“好。”
谢逾白一口应下。
“你要是敢笑话我!我就……”
小格格因说话而分神的功夫,谢逾白拿开她的小手,成功地翻开了内里,也就瞧见了上面歪歪斜斜的绣字。
谢逾白的神情也随之变得古怪了起来——
倘若不是碧鸢提前给他透了底,瞧这一行歪七扭八的字,还着实猜不出,上头到底绣了些什么。
就是从来没有拿过笔的人,写出的字,也怕是比这上面绣的字要工整一些,至少,他第一回学写字,也不曾写成过这样。
当然,兴许是绣字比写字要难得多的缘故?
嗯,男人的确是遵守承诺,没有笑话她。
不过,这神情,瞧着,怎么也不像是对她女红的肯定。
小格格试图为自己强行挽回一些面子,“太多年没碰女红了,手难免有点生。我……”
谢逾白握住小格格的手,神色认真,“夫人乃是金枝玉叶,这双手更是加之千金。以后绣字这种事,交给冬雪跟碧鸢两个丫鬟即可。”
叶花燃:“……”
这人平时嘴可没这么甜。
小格格眯起了眼,凶巴巴地道,“……夫君,你这句话是何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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