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笑了笑,看着谢逾白道,“就是不知道归年哥哥身上的赌资带的是不是够?”
听见两人的对话,在场的赌客们愣了愣。
这见过带着女伴来赌坊赌钱的,就是无论再美的美人,通常也就起个装点,充门面的作用。本来么,来赌坊,就是爷们儿展现阔气的地方,女人在一旁看着就好。
主动开口询问女伴要不要下场玩儿玩儿的男人已是少数,待到谢逾白从口袋里掏出好几张银票,交到女伴的手里,定睛一看。
嚯!
全是上万的面额。
人们的表情已是不足以用傻眼来形容。
承国十年,尽管世面上已经开始流行银元跟纸钞,各大钱庄以及市面上的铺子,还是承认银票的。尤其是一些信誉好,规模大的钱庄所开具的银票。不像后来,各大钱庄因为各国资本雄厚的外伤银行的涌入,出现兑款的危机,导致钱庄纷纷倒闭,银票也就随之退出了历史舞台。
更令现场赌客们目瞪口呆的事儿还在后头。
但见那位小姐接过银票,手指头点都没点一下那一叠的银票,“啪——”一声,直接给搁在了赌桌上,声音清晰,“压小。”
便是谢逾白,也横睨了身旁的小格格一眼。
不愧是皇室的格格,出手果是大方。
又或者是,不是小格格的银票,这才出手如此阔绰?
还是,她认定了这的确是一场只赚不赔的赌局?
犹如一捧水,浇在了热锅上。
现场先是短暂的一默,接着便爆发出激烈地议论声。
“哈哈哈!姑娘,您可是嫌这钱多太烧手呐?您要是真嫌钱多烧手,跟咱们说呐,咱们哥几个一定帮您排忧解难不是。”
“可不是!听说那位东珠格格都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谢逾白得是被下了降头,才会脑子发烧答应下这买一送一的买卖吧?”
“哈哈哈哈!可不就是这么理!魁北那位长公子要是真跟东珠格格近日完婚,那咱们几个,集资送上一顶特制的绿帽得了!”
“这主意好极,好极!”
不堪入耳的议论声以及粗犷的笑声涌入两人的耳里。
看好戏的大有人在,也有见他们两个实在年轻,瞧着又跟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似的,叶花燃年纪又笑,想着或许是两人偷了银票出来,瞒着家里人带心上人来这赌坊充阔脸,闹不好,还是头一回上这赌坊来,因而好言相劝的,“两位家境不俗,想来家里是没尝过挨苦受穷的滋味的。不过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几万两银票,往大了说,都能够买璟天一座颇具规模的院子了,往小里说,也是足够普通人家一家十几口人好几年的生活开销了。两位要是图个新鲜,不妨就拿个零钱,赌一把,过过瘾?”
一位穿着洗旧青布长衫,皮肤白净的年轻人开口劝道。
这进了赌坊,岂有劝人就堵个一把,过过瘾就好的?
这不是毁人财路,拆人抬呢么?
那庄家狠狠地瞪了年轻人一眼。
“多谢这位小哥。不是说稳赚不赔呢么?我就姑且一试。这位小哥,可要一同下个注?”
叶花燃一口一句小哥,谢逾白周遭的气压便有点低。
那名长相斯文的年轻人本还想再劝,可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位小姐身旁的先生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罢了,罢了,他自己且自顾不暇,何必枉做好人。
实在不好再劝,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婉拒了叶花燃一同下注的提议,不再言语,有些瑟缩地退到了一边。
“对了!就是这么个理。这天下哪个男人能接受得了那样一顶绿油油的绿帽呐!姑娘是个有眼界的!”
庄家竖起了拇指,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叶花燃好奇地问道,“那这个赌局什么时候开呐?”
买定离手,那是赌坊的规矩。
叶花燃方才的手已经离开了赌桌,那是断然没有再返回的余地的了。
庄家瞧着她放下的那几张银票,是两眼冒光,毕竟这位顶俏丽的小姑娘这一出手,可比押大的那一头瞧着一堆的银钱都要来得多。这钱是注定要落入赌坊的银库的了,届时他也能分到点钱,因而回答上也是格外地尽心,“那二位什么时候公布解除婚约或者是结婚的日期,这赌局就揭晓了呗。总之,瑞肃王府跟谢家两家任何一家什么时候放出消息,我们就公布结果。是赢是输,该大家的,我们鹏遥赌坊绝不抵赖。”
叶花燃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
庄家利爽地点了点头,“嗯,是这样。”
现场还有好多人等着下注的。
叶花燃也就让出了位置,转过头,“我买好大小了。归年哥哥呢?不也玩玩么?”
“银票都给了你了。”
说起来,便是连他也没有料到小格格会将那一叠银票全压在了赌桌上。
任何为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控的,都有可能会产生变数。
他以为,她至少会留个几张,以备个不时之需。
叶花燃先是一愣,继而噗嗤一声,娇俏地笑出了声,自然而然地接口道,“这么说,要是输了,咱们全部的家当都该赔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本格格还没正式过门,就把归年哥哥的家底都输了个精光。回头消息传回谢家,公公婆婆定然该不高兴了,会不会认为本格格是个丧门星?”
咱们?
谢逾白的喉咙因为小格格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而微微有些发痒。
咱们。
我和你,是一个咱们。
旁的人,都是不相干的人。
倘若不是场合不对,他定要将人圈在怀里,堵在墙与他之间,好好地将话给仔细问个清楚。要她明明白白地解释给他听,她口中的咱们,可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
谢逾白收回心神,只淡声道,“不会输。”
他还是那句话。
这个时候,已经有别个赌客反应过来。
格格这个称呼,在大宴国并不稀奇,除却皇室、宗室的女儿,一般富贵人家的小姐也称之为格格。
可如今已是承国十年了。
不说格格这称呼早已是不大流行,即便是在大晏,能够自称是本格格的,也唯有皇帝的女儿或者是王爷、贝勒的千金。
不知怎的,人们心底忽然涌上一股不大好的预感。
“倘使输了呢?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十拿九稳之事不是?”
叶花燃眨了眨眼,故意问道。
如何会输?
除非她单方面要求解除婚约,那也得他同意。
他若是不同意,这桩婚约便绝不可能解除,她便只能是他谢家的儿媳。
谢逾白便冷笑道,“便是输了,有瑞肃王府丰厚的嫁妆在,又有何妨?大不了,要瑞肃王府将小格格的嫁妆一并赔给本少。本少便回魁北,用瑞肃王府陪的嫁妆,重新娶一个不会同人私奔的妻子。”
嗯。
是了。
这才是谢归年的作风,睚眦必报。
若是十六岁的小格格,哪里能经得住男人这般嘲讽,定然羞愤都要羞愤死,总归,现在的她脸皮是穿山甲造就的了。
被谢逾白这么一通刺,叶花燃也没羞恼,她先是露出一口洁白的牙,笑容坦荡,接着,又对着男人供了拱手,“东珠先前不是同归年哥哥认真地道过歉了么?是我年幼无知。本格格在这里,再次跟谢大公子郑重地道个歉。大婚当日逃婚是我的不对。还请谢大公子原谅则个?为了表示东珠的诚意,今日赌桌上赢得的银钱,全部都给归年哥哥,以示赔罪可好?”
赌坊吵杂。
叶花燃同谢逾白两人之间的对话,并未刻意拔高音量,按说,现场的人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才是。
偏偏,这两人的相貌实在惹眼,叶花燃方才一出手就是好几万辆银票,更是惊呆了众人。是以,哪怕叶花燃跟谢逾白已经退到了一旁,将位置给其他赌客让出,还是有人忍不住悄摸地关注两人之间的谈话。倒是没旁的意思,就是好奇,这两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历,怎的出手就这般阔绰。
还不等有人将他们和这几日在全承国都闹得沸沸扬扬的瑞肃王府逃婚的小格格,以及魁北谢家长公子谢逾白联系在一起,忽地,只听一位一直在听两人对话的赌客,惊呼了一声,大着嗓门,问了庄家一句,“庄家,魁北那位谢家长公子的字,是不是便是归年二字?”
那人这么一喊,现场登时好多人都变了脸色,看向谢逾白跟叶花燃的眼神全然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方才,这女娃,是不是一口一句,称呼她边上这位俊俏小哥为年哥哥来的?
庄家在招呼别的赌客下注,压根就没留意叶花燃跟谢逾白的对话,听见赌客问了这么一句,也就随口答道,“是啊。那位魁北谢家的长公子名逾白,字归年。怎么的,你要打听清楚人家祖宗十八代才放心下注呢?!来来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但凡爷爷知道的,爷爷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你要是问爷爷那谢骋之一同有几个女人,那位谢长公子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妈,爷爷可就当真回答不出来了。哈哈哈哈!”
那庄家自以为幽默,旁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
谢骋之一共有三妻九妾,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被他给娶进门,接回家的。还有许多安置在某处别院的,又或者是暗地里暗通曲款地,那可真就没法计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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