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看着秦渡，“你等等，我有些混乱，你到底在说什么？”
“乔乔，早就病入膏肓了。”
秦渡的声音很低，“从我入狱的那天起，乔乔就死了。”
“我语文不好，你别跟我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修辞手法，我听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比喻，什么暗喻明喻统统都不要！一是一二是二地告诉我！”
云乔必须得这样，不然她真要怀疑自己的智商了，话都听不懂。
“乔乔早就病入膏肓，我的存在，不是救命良药，只是止疼药，对于身患重疾的人来说，只是安慰剂，只是让她能稍微好过一点点，但改变不了什么，也救不了她。”
“我入狱时，安慰剂和止疼药，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将本就病入膏肓的她，彻底杀死。”
云乔无语：“都说了别用这些比喻手法，直白地说！”
秦渡靠在长椅上，望着天空：“我入狱太仓促，只能联系到一个朋友，送她去精神病院……她的情况很复杂，不光是抑郁，还有严重的妄想症，医生说她应该长期住院治疗，而且几乎无法治愈。严重自杀倾向的患者，会寻求一切机会自杀，一般家庭根本看护不了，更别说是杨丽荣那种人了。”
“嗯。”云乔点头，“然后呢？”
秦渡道，“我朋友转达了医生的意见，乔乔对自己非常厌恶，她对活着没有任何渴望，这种情况是最危险的。但医生说，可以利用一下她的妄想症……”
“乔乔的妄想症被放大了。”
“医生会定期对她催眠，她的记忆……大多是虚构，大多是真假交织……”
看云乔有些头疼的样子，秦渡立刻说：“你别去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什么记忆是真，什么记忆是假。”
云乔抿唇，沉默着。
她得好好消化秦渡话里的意思。
并不是那么难理解，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去相信。
“我不是精神科的医生，只是因为她，我努力去学习，自学了一些东西，说实话，比起专业医生来说差太远，九牛一毛，我自己很清楚，也不会妄自下结论。我只是把我理解到的，跟你说说。”
秦渡道：“你别想太多，也别试图去分辨她的记忆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分不出来的，也没有必要。就像很多人都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记得小时候发生的某一件事，可周围的人却完全不知道……其实就是一种记忆错觉。”
“比如有的人从未去过某个城市，但去了却觉得莫名熟悉，好像自己来过；以及你要做某件事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过等等，都属于记忆错觉。”
“人的记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靠。”
“合理利用大脑记忆错觉的特点去诱导甚至篡改记忆，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对于乔乔来说，只要能让她活下去，记忆并不重要，反正……她也没什么好的记忆。”
秦渡道：“给她一部分虚假的记忆，她的大脑就会自动补全。”
云乔缓缓地点头，“所以呢？”
秦渡轻笑，“所以，乔乔早就不是乔乔了，可……她也还是乔乔。”
“哦。”
云乔抿唇，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难过吗？
有点，但也没那么难过。
“你知道吗，有一种说法，人是以记忆存在的。”
秦渡说，“没有记忆的话，你就不是你了。”
听到这个，云乔笑了，“是有这种说法，还说，人其实都是永生的，只是你并不记得从前的记忆。”
“或者说，是记忆被篡改了。只有你所在的当下是真的，过去的一切，统统都只是填补在你脑海中的记忆罢了。你其实，从未经历过……过去。”
云乔揉了揉眉心。
她轻笑一声：“一个人在夜晚睡着的时候，另一个灵魂琎入他的身体，取代他的灵魂，接收他的记忆……第二天一早，这个灵魂根本无法意识到他鸠占鹊巢，因为他认为，他就是他，毕竟他的记忆是从昨天过度到今天，他根本无法意识到，他不是他……”
“或许每个人从睡着的那一刻起，到醒来，就已经不是自己了。”
第447章 联姻
云乔说着说着就笑了。
“我们这是开始往哲学方面讨论了吗？”
“差多了吧。”
秦渡微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妹妹早就不是我妹妹，但……也一直都是我妹妹，你不需要考虑太多。”
云乔收敛了笑容，看着秦渡。
秦渡也在看她，“毕竟，谁都没有办法保证，我们所处的世界，我们所看到的所经历的和所记住的，就是真的。”
“在我看来，乔乔永远都是乔乔，你可以是一个鸠占鹊巢的灵魂，但也可能……”
“也可能，只是乔乔臆想出来的。”
“你甚至，可能只是乔乔的一段记忆。”
“当然，我也可能早就不是我了，只是一个占领了我身体的其他灵魂，同步接收了我以前的记忆而已……”
“都没什么的。”
“要知道，人的意识只是大脑的一个功能。人在深度睡眠时，意识就中断了，因为大脑要休息，这个功能就要关闭。等再醒来时意识才会重现……死亡，也不过是永久的深度睡眠。”
“想明白这些，就什么都不需要怕，也不要在乎了。”
“每个人，所真实存在的，只有当下。”
“最应该珍惜的，也只有当下。”
秦渡伸手，捋了捋云乔的马尾，“不用钻牛角尖，不用纠结那么多。只要你有从前的记忆，你就是我的妹妹。”
……
老实说，云乔有些混乱。
她从来没想过，秦渡会从这个方向去解释。
其实，秦渡说的也不无道理。
……
“我说庭哥儿，你不能每次去见老爷子，都把我拉上吧。”白巍很是无语，“你生怕把你家老爷子气出个好歹，那你别气他不就完事儿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白巍看着顾庭爵，“你这叫，给人砍一刀，再给人上点药，很可恶知道吗？”
顾庭爵头也不抬，“再聒噪就把嘴缝上。”
“有没有人性！”
白巍气得要死，“我也是有正当职业的，我也有事情要忙的！”
顾庭爵的手指在电脑界面上迅速滑动，浏览数据，压根儿不理会这人。
白巍真要气崩溃了。
他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学医的？
哦，是为了追一个妹子去学医的，结果妹子读了一年受不了，重新退学又参加高考了，而他……
更悲催的是，现在他连妹子长啥样都忘了，一头扎进医学生这个大坑中，拔都拔不出来。
“庭哥儿，你过敏了？”
白巍忽然问道。
“嗯？”顾庭爵还是没抬头。
“别动！我看看！”
白巍趴过来，扒拉顾庭爵的脖子。
“滚远点。”
顾庭爵黑脸。
白巍却颤抖着手指着他的脖子：“庭哥儿你你你……你被人祸害了！”
“……”
“牙印！吸血鬼留下的印记！”
“……”
“庭哥儿，咬你的吸血鬼是不是姓乔啊。”
白巍眼中闪烁着八卦之光。
顾庭爵勾唇，“想知道？”
“嗯嗯嗯！”
白巍疯狂点头，“就你也太禽.兽了点吧，乔妹子还没上大学呢，你好歹等到人家上大学啊，反正都已经叼回窝里了，还怕被人偷走啊……你干什么！”
顾庭爵朝着白巍的脖子伸手，下一秒，脖子里脆弱的皮肤被捏住，扭一圈……
“啊啊啊！你松手啊！”
白巍疼得大叫，终于拽开了顾庭爵的手，拯救了自己的脖子，他赶紧拿着手机拍照看看！
“顾庭爵你大爷！没事儿掐我干嘛！”
白巍气死了。
顾庭爵勾唇：“一会儿见老爷子了，你好好问问他爹在哪儿。”
“……”
算你狠，老子又不想死。
白巍怒瞪股某人：“有话不能好好说，你掐我干嘛！”
“给你留个印记，我看你对印记这东西很感兴趣。”
顾庭爵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领子，遮住了那圈牙印。
白巍磨牙：“你那是咬，小米粒般的牙齿印，当我看不出来啊！你怎么多我的？拧！我那是肉，你还拧一圈！”
“你也想要咬的？”
顾庭爵挑眉，“忙完了我给你安排，十个八个够不够，一人咬几口。”
“……”
惹不起！
白巍义愤填膺地把这事儿放到群里，还把刚才偷拍的一张顾庭爵脖子小牙印的照片也放进去。
神兽：小白，这就是你不对了，杠不起瞎瘠薄撩啥！
今天差点不是处：麒麒说得对，小白你应该反咬庭哥儿一口。
屠夫：说得好听，你们倒是咬啊！对了兮兮，你连续好多天差点儿不是处了，到底是差了哪点儿？
神兽：小白你找死呢是不是！兮兮别理他，女孩子谈恋爱要慎重，别被随便占便宜！男人都是禽.兽，吃到嘴里就不珍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