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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 (殷寻)


  景泞抿着唇,警觉地盯着他。陆起白抽了最后一口烟,掐灭烟头,起身,景泞下意识退了半步,他就朝前迈了半步,她再退,小腿抵到沙发,一个没稳跌坐,他就逼上前,掐住她的下巴,命她仰着头。
  “这么聪明的女人一旦背叛我了可不好。”
  景泞忍着下巴的疼,“这么说,商川的事果然跟你脱不了干系!”陆起白压下身,将她一点点逼到沙发角落,笑了,“陆东深得罪太多人,有些事不用我亲自动手都有人迫不及待,景泞你记住,人在局中远不及身在戏外更有意思,站得高自然就望得远,看戏除了能看热闹,还能将一切人和事运筹帷幄。关于这点陆东深最擅长,只可惜,因为一个夏昼他就不得不深陷棋局,想要脱身,太难。”
  景泞心口一凉,陆起白这番话像是回答了她的问题,可更多的是在暗示陆东深这次身陷囹圄的征兆。
  “陆起白,你会遭报应的!”景泞仰着头盯着天花板上的虚影,是她孱弱无力抗争的痕迹。
  陆起白低笑,“有你相陪,有报应又怎么样?”
  夏昼窝在床上研究那把从钟里飞出来的匕首时,门铃响了。她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十点十五。
  将匕首往睡袍兜里一揣,趿拉着拖鞋到了玄关。门外的人很有耐性,门铃按得不疾不徐,她看了一下猫眼,略惊讶,赶忙开门。
  是陆东深。
  高大的身子靠在门边,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几粒,挽着袖子,眉宇间看上去有点倦怠,夏昼鼻子灵,“你喝酒了?”
  “晚上有应酬,多少喝了点。”陆东深一手撑着房门,“我打扰到你了吗?”
  “还没睡呢。”夏昼侧身让他进来,“你现在进我家就跟走自家城门似的,楼下的警卫都视你不见了。”
  陆东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当下面的人眼瞎?我跟你同进同出多少回了,痴呆都能知道咱俩什么关系。”
  夏昼撇撇嘴。陆东深进了客厅后坐在沙发上,看来是真累了,将手表一摘放在茶几上,头仰靠着阖上眼,也不说话,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似的随意。夏昼揣摩他今晚上门的意图,虽说她跟他是相拥相卧过,可两人之间还保留着彼此的独立空间,同居这种事谁都没提出,她觉得有时候陆东深虽说脸皮有点厚,但像是冒然跟个女人同居这种事,像他这种有洁癖加强迫症的人估计不会做。她绕到沙发后面,手指搭在他的两侧额角,轻轻揉按。陆东深没睁眼,但眉间的纹路松开了不少。室内的灯光没开到最亮,浅淡的鹅黄色,落在他的眼角眉梢,深邃的轮廓让人看了心动。她忍不住低头吻了他的眉心,问他,“舒服些了吗?”
  “嗯。”陆东深阖着眼享受。
  夏昼想了想,绕回到沙发上坐下,将他拉躺下来,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他睁眼笑看着她,“不嫌沉?”
  “闭眼睛别说话。”
  陆东深抿唇浅笑,听话。她轻轻按着他的头,缓解每个穴道。说来也是可笑,这招她还是当初跟陈瑜学的,她是中医世家出身,那双手能把人按得通体舒爽。夏昼学去了,但可不是个有耐性给别人按摩的性子,然而像是现在,她还真庆幸自己有这手艺。
  大多数男人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像是陆东深更会这样,夏昼不用问也知道,陈瑜那好手艺估计也没敢在陆东深身上施展过,这么想着,对他更是喜爱。
  室内安静,大有现世安稳之态。
  当然,这只是自欺欺人,夏昼不是不知道他这一身倦怠和游走应酬的缘由。
  良久后,她问,“今晚你是打算住我这吗?”
  陆东深没睡着,但放松了精神,说,“不,还得回公司,趁着等个电话来你这待会。”
  “你这样不好。”夏昼说。
  他睁开眼,“忙完这阵我好好陪你。”“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昼轻叹,“我知道你现在担着的不仅仅是天际,跟国外业务往来时涉及到时差问题,所以你会经常失眠。我是觉得有些事你真的不用那么亲力亲为,
  你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得休息啊。”
  陆东深脾气好,轻声说,“认识你之后,我的失眠状况已经改善了不少,起码能睡个整觉,现在只是特殊时期而已。”
  “我是怕我的努力全白费。”夏昼嘟囔。
  陆东深拉过她的手拍了两下,“把我公文包里的那封信拿出来。”
  夏昼照做。
  将信封拿出来,她看了一眼,说,“我还以为景泞会明天交给你呢。”
  “自己撕了。”陆东深舒服地靠了靠,重新闭目养神。
  “啊?”“啊什么啊,赶紧撕。”陆东深轻描淡写,“没我的允许,不准辞职。”


第207章 你就是太任性了
  夏昼手捏着辞职信,跟他摆态度讲道理,“谁没事喜欢闹辞职玩啊,而且我还是你当初三叩六拜请回来的,光是这一点就够我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一辈子的了。但现在的情况不是不允许吗?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我倒不如先提交了辞呈堵住大家的嘴,然后再查清楚商川的死。”
  “傻。”陆东深为她的长篇大论就做了一个字的点评。
  夏昼将辞职信放到一边,双手抱住他的脸,低下头,“骂谁呢?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咬成香肠?”
  陆东深睁眼,抬手一捞,脸一仰就吻了她的唇,她轻咬了他的舌以示抗议,他才放开她,说,“不能辞职,你一辞职名声就毁了。”
  夏昼怔怔。
  见状,陆东深低笑,问她怎么了。
  夏昼低下头,轻轻贴上他的脸,说,“东深,你真好。”
  有生之年遇上他,是她最大的幸事,他将她捧在了手心,不但给她现世安稳,还小心翼翼呵护了她的尊严。他的好是润物细无声,从不刻意怎样,却处处以她为重。她本就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心在江湖,一个身在战场,她自在洒脱,讨厌迂腐不喜欢被管束,他持重严肃,做事喜欢步步为营运筹帷幄。有时候她就在想,不论怎么看她跟陆东深都走不到一起去,可是现在,就走到了一起。
  她爱他,深爱他所有的好,他就像块巨大的磁石,将她紧紧吸附无法离开。陆东深喜欢她这般主动亲近,眼里就变得温柔,“囡囡,你的心思你的顾虑我都明白,但你也清楚我的脾气,现在情况是严峻了些,但我不会把你推出去挡灾。一个名声对女人太重要了,所以,你得乖乖听我的话。”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明亮坚定。他又说,“利益驱使人心叵测,这是我从小看着父亲一步步在陆门立足时就明白的道理,避不开躲不掉,只要踩进这片鳄鱼池,棘手的状况会层出不穷。所以,像是今天这种情况没什么,你要做的就是听我的话,思想压力别太大。”
  夏昼不是喜欢在一个问题上反复拉扯的人,听了陆东深这番言语后,她想了想说,“我想替你分担。”
  陆东深抿唇浅笑,玩着她的手指头,“你活得没心没肺就是最大的分担。”
  “陆门那些人没少说我是红颜祸水吧?”夏昼撇嘴。
  陆东深风轻云淡,“我已经爱上这盆祸水了,没办法。”
  夏昼忍不住笑出声。
  少许后说,“让我不辞职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陆东深挑眉。
  “商川的尸体不能马上殡葬,从尸检所出来后需要停放几天。”夏昼道。陆东深闻言后诧异,坐了起来,看着她。她拉过他的大手,跟他手指绞缠,“东深,你也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欢坐以待毙。如果商川的死跟气味有关,那法医再能耐都未必查的到。你看你弟弟本事大吧,他同样没看出尸体的端倪来。”
  “你的意思是,尸体停放几天就能看出问题?”夏昼点头,“在老一辈的殡葬传统里都有尸体停放七天之说,那个时候科学不发达,所以停放七天就成了大家认为的头七回魂,后来,随着懂处理尸体防腐技术的人越来越少,尸体停放的时间也就由七天缩短为三天,到了现在甚至会马上推进火化炉。实际上这是古时候寻找死者死因的最后手段,在古代验尸仪器有限,在疑团最终解不开的时候,只能观察尸体停放后的变化。商川的死既然用现代技术查不出来,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停放。”
  陆东深思虑,“尸检所那边也在查,相当于,也在停放吧?”“不一样。”夏昼说,“在尸检所,尸体是需要冷藏,可真正停放尸体是不能冷藏,要用特殊的棺材和特殊的药物维持尸体不腐烂,这样才能看出尸体的变化来,商川如果当时被气味所害,那气味随着时间推移就会在尸体上留下痕迹,这在冷藏环境下是办不到的。”
  陆东深拉过她,提出了疑问,“你真这么肯定商川不是意外?”
  “嗯。”夏昼点头。
  “通过这种办法一定能查出问题?”
  夏昼思量,“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陆东深抬手将她的发别在耳后,轻叹,“囡囡,你在冒险。”“商川的尸体后天就出尸检所,不出意外的话法医那边还是找不出问题来,这很正常,他们能辨明伤,相查暗伤这种事只能剑走偏锋。不能再拖了,否则尸体一推进火化炉就什么都查不到了。”夏昼眉色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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