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晚成 (苏清绾)

而现在江牧霆给了她那个晚上答案，他不是情难自禁，也不是身不由己，只是喝醉了，酒后出了差池罢了。
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喝酒误事，如今沈岑还是沈岑，江牧霆还是江牧霆，两个人之间不会有一星半点的联系。
而豆浆，也不会出生。
这么想想，沈岑心底隐隐有些心酸，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难受地要命。
但是她这一次反倒是更加想听江牧霆说话了，而不是胆怯地不想听：“继续。”
“结婚之后，尤其是豆浆出生之后，我稍微能够接受了一些。”
“也就是说，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完全接受我？”
“是。”
他回答的精确而平静，让沈岑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那么笃定，让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都像是傻子在做戏一样。
她鼻尖有些通红，泣意袭来，她微微别开脸：“如果我们分开了，豆浆怎么办？”
“这件事情，过段时间再说。”
“过段时间？你打算拖我多久？一年？三年？女人离过一次婚就背负上东西了，不像男人，离婚了照样娶新欢。时间越久，你不觉得欠我的越多吗？”
沈岑知道自己这样说有那么一点点的道德绑架，但是她就是要绑架他。
这种话婚前明明就可以说清楚，或者是在她怀孕初期就说清楚。虽然……说了她肯定也舍不得拿掉孩子。

　　☆、第一百八十章 不要让我成为单亲妈妈。

沈岑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有一把钝钝的刀在割一般，一点点地在切下她的皮肉。
“你可能觉得没什么，离婚就离婚了，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一起浪费了一段时间，又多冒出来了一个孩子罢了。但是对我来说不同。”
沈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跟江牧霆描述自己心底的难受，一时半会她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她是典型的理科生，不过工科男生，只不过是女生罢了。她的思维比较单线条，不像文科生一样有发散的思维，更加不像乔郁晚这样的艺术生一样，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绚丽烂漫的词句来形容自己的切身感受。
她说不出来，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写个代码来描述一下自己现在的心情，可能还会更加贴切也说不定。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团糟，脑袋里面也是乱乱的，就连呼吸都是难受的。
“果然这个世界上感同身受这种话都是骗人的，根本不可能。你肯定觉得我现在在考虑这种问题很愚蠢吧？也是，男人离婚之后能够立刻找到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能够立刻甜甜蜜蜜。而女人却总是要背负很多，尤其是生育过的女人。江牧霆，你要对我负责，哪怕是离婚了你也要对我负责到底。”
她压着一口气，像是用尽了浑身上下的力气在说这些话。
沈岑是个宅女，平时的社交也很少，最多的也只不过是跟乔郁晚一起逛街罢了，连逛街这种活动都是被乔郁晚拉着出去的，她宁可采用网络购物的方式，毕竟网络世界才是她的主场。社交缺乏，所以有时候她说话的直接程度超乎人的想像之外。
“你怎么不说话？你在逃避什么？”沈岑的口气越来越重，她等不到回答，脸色已经渐渐地开始惨白了，她伸手紧紧地拽住了他的袖子，手心里都渗出了涔涔汗意。
“江牧霆你说话啊，江牧霆！”沈岑的眼眶渐渐染红，她的耐心被磨完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想怎么样？”江牧霆反问她，他的脸上看不出是没有耐心的样子，更加看不出是不是有些厌烦了。
他越是这个样子，就让她越是紧张和担心，她最怕的就是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颜色。
“我不会离婚的。我不想豆浆在父母离异的环境中长大。你看看晚晚，因为父母离异，她忍受了多少？我不会让豆浆重蹈覆辙的。”
她开始为自己找借口，为了不离婚，她的谬论一套接着一套，连她自己都觉得挺可笑的。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江牧霆似乎是学乖了，问她。好像知道她今天不得到满意的答复就不会睡觉了一般。
“答应我，不要让我成为单亲妈妈。”这句话说出来听上去有些搞笑，但是沈岑现在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是认真地在跟他说。
“好。”
“我还要你答应我，不许爱上别的女人，不然我会做出什么，我自己都不敢保证。”她故意这样吓唬他。
江牧霆忽然沉默了一下。

　　☆、第一百八十一章 沈家是什么地位？

“我答应你。”江牧霆答应了她，这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出人意料。
她还以为以江牧霆的性格，肯定不会搭理她……
“你说的，不然我会冲动行事的。”沈岑红着眼眶说道。
“恩。快去睡。”江牧霆总觉得沈岑像个孩子，明明自己是个孩子，却也已经是人母了，这种改变，让江牧霆至今都没有办法接受。
哄着沈岑去睡觉之后，江牧霆拿出手机拨通了乔郁晚的号码。
此时的乔郁晚刚刚擦完护肤品准备上床睡觉，接到江牧霆电话的时候，干脆又坐回到了梳妆台前面，按下了接听键。
“喂哥，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呀？”乔郁晚心情很好，今天豆腐很好哄，一哄就睡着了，程祁东已经早早地洗干净在床上等她了。
平时豆腐睡地晚，他们夫妻之间的晚间交流都变得少了，今晚她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给豆腐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谁知道江牧霆一通电话打过来了。
“有空吗？”
“恩？”
“想找你聊聊。”
“说的这么一本正经的，你要找我聊什么？”乔郁晚笑道，“怎么，你跟山山吵架了？”
“想问你有些关于沈岑的问题。”
“哦。等等，你怎么还叫山山叫沈岑啊，你们夫妻之间都没有一点亲昵的称呼的吗？”乔郁晚撇了撇嘴，“山山不跟你急？”
江牧霆头一次发现了乔郁晚的话多，之前也有不少人跟他说过他妹妹的话很多，嘴很快，但是他因为护着她，一直都没这么觉得，这还是头一次。
“今天沈岑让我发誓，不要爱上别的女人。不要让她左单亲妈妈。”
“我靠，山山可以啊，有我的风范。”乔郁晚笑道，“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答应她了。但是我现在还是没有办法把她当成我的太太看待。”江牧霆一直都觉得感情的事情不能够勉强，所以当初才会跟沈岑说好，在她24岁生日的时候将他们的婚约解除掉。
当时沈岑答应的很好，如果没有发生那一晚醉酒的事情的话，一切都已经水到渠成。
“哥，你真是太渣了。谁叫你那晚上喝醉了？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必须对山山负责，负责一辈子的那种负责。”乔郁晚真的是头一次觉得江牧霆好讨厌，“山山有多喜欢你不用我说吧？”
那边沉默了。
“更重要的是你们还有了孩子。”乔郁晚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就不能够……为了孩子，试试看吗？”
那边还是沉默。
乔郁晚冷笑：“你不说话你找我聊天干什么？”
“因为你是跟她最亲近的人。”
“哦，你也知道我跟她亲近。那我肯定会向着她，即使你是我哥。”乔郁晚一口气堵在那儿，“哥，听我一句劝，爸是什么地位，沈家是什么地位？两家都是结婚了不能够出了一点岔子的地位，你在政界，肯定比我清楚。”
乔郁晚是最任性的人，但是今晚劝江牧霆的话，却格外认真严肃。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一套，不好看。

“知道了。”江牧霆闻言，只是简单说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乔郁晚拿着手机，对着手机屏幕呲牙咧嘴了一下，她转过头看向躺在床上静静等她的程祁东：“我哥真是的，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他的渣男属性，山山对他这么好他竟然半点表示都没有，而且我还隐隐感觉到她要跟山山离婚。”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不能够勉强。”程祁东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让乔郁晚嗤之以鼻。
“哼，你们男人就喜欢用这种话当做借口。什么叫做感情的事情不能够勉强啊，那既然不能勉强当初就应该管好自己的荷尔蒙，睡了之后再说这种话，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有你这么说自己哥的？”程祁东看着乔郁晚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她不去当个社区居委会会长，真的是与有点可惜了。
“哎……还好我当初遇到的是你。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后怕，女孩子真的很容易遇人不淑哎。”乔郁晚有些感慨，她在身上喷了一点最近最宠爱的爱马仕之光香水，觉得自己喷完之后满满的都是女人味儿。
她起身走向了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以我们第一次见面你的表现来说，你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
程祁东到现在，还是能够永远用一句话，堵死乔郁晚。
*
杜悦出院之后，纪姿雅每天的生活就是两点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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