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没碰到他这样的!
陶情都有点语无伦次了:“我告诉你妈去!”
沈陵宜抽了两张纸巾擦了下脸上的茶水,无语道:“拜托,你这都几岁了啊,还要跟父母告状——行,你去告吧,不要客气,赶紧的。再说,难道我一开始就没跟你讲清楚吗?我跟你说的是,我不需要相亲,也不打算相亲,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型,而且我现在心里只有工作。”
他说完这话,还有点别扭地偷看了聂棠一眼,他希望她没有注意到刚才陶情已经说漏了嘴,说他喜欢她,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是这个怎么说,他还是希望能自己亲口对她说……
陶情:“……”
她扭曲着脸,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话来:“好啊,我就喜欢有追求有理想心里只想着工作的男人,我就认准你了!”
沈陵宜都有点崩溃,他觉得最近这些女生都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不要脸面放弃矜持了?
他义正言辞地拒绝:“可我真不喜欢你这类型。”
他就不信他会被连续打脸两次!聂棠打他的脸还不够吗?他现在觉得他这张脸都被扇肿了没错,可难道现在什么人都能来打他的脸了?
陶情拍案而起:“我这类型怎么了嘛?!”
沈陵宜耿直地说:“你这个性格我真办法把你当女朋友,你比我兄弟还凶,再说,连性别都不同,就连兄弟都当不来。“
陶情眼珠一转,突然笑道:“可是当普通朋友不好吗?再说了,你看你妈妈这么喜欢我,我起码还能帮你挡掉几朵桃花吧?”
“不必,我本来就没烂桃花,不需要帮忙。”开什么玩笑,现在陶情在他妈面前当挡箭牌,以后他妈还不直接逼婚了?他又不是智力有问题,怎么可能还处理不好这些小事,需要她帮忙?
……
聂棠觉得,这顿饭吃得可真是一波三折,还顺道围观了沈陵宜被人当场泼茶水。就连金龙轩的服务生都看呆了,赶紧给他换上一块新的热毛巾,让他擦脸。
虽然她一点都不想喝白粥,可有这么精彩的剧情下饭,她还是喝完了一大碗。
陶情等到情绪稳定下来,立刻很耿直地道了歉,表示:“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有点暴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爱拐弯抹角那一套。刚才对不起了,你不会真的生气吧?”
沈陵宜臭着脸,他还能怎么说?总不能女生泼他一杯茶,他就当场泼回去吧,就算再不讲绅士风度,这种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他憋气道:“对,我不生气。”
其实他好气啊,陶情说了这么多让人误解的话,他这都还得跟聂棠解释,还有他被泼完茶水之后,附近吃饭的人全部都对他行注目礼,那八卦的眼神,弄不好还以为他是一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要知道陶情刚才可是说了一堆什么出轨订婚之类的关键词。
他结完账,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面对镜子里自己带着水汽的脸颊和头发,只觉得最近自己真是特别倒霉,倒霉不说,还成天闹笑话,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沈陵宜去洗手间,陶情就对着聂棠笑道:“不好意思啊,刚才让你看笑话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脾气突然就上来了,我妈经常说我脾气急,就跟萧阿姨似的,说我们两个才像亲母女,一点都不像她。”
陶情口中的“萧阿姨”自然是指沈陵宜的母亲萧亦如了。
聂棠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是吗?”
“是啊,你知道沈陵宜以前是住校的吧,就是那种一学期都回不了几天家的那种,我周末都会跟我妈去沈家做客。萧阿姨特别可爱,喜欢拉着我一道追剧。”她忽然诧异道,“你姓聂,但是我好像没听说过玄门有哪家姓聂的。”
“对啊,因为我就不是世家出身的,也幸亏我认识沈陵宜,不然估计都走不到决赛那一步。”聂棠悠悠道,“他可真是好人啊,这么关心人。”
陶情跟她四目相对,火星直冒:她这边说她家跟萧家很熟,她跟萧亦如很熟,聂棠就立刻炫耀她是被沈陵宜亲手送进决赛的,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单纯无辜的女孩子,她装得可真好!
“还有,他上回也邀请我去他家了,萧阿姨的确是满可爱的。”聂棠笑着说。
陶情觉得,她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简直就是不知羞耻的小妖精,这是在向她示威吗?是想说她虽然没什么背景,可是沈陵宜就好她这一口?
她正要开口,就见沈陵宜走到了桌子边上,板着脸道:“吃完了就走吧。”
他觉得自己现在连气都气不起来了,只想早点结束眼前这莫名其妙的局面。
陶情和他们走出了金龙轩,在道别之后朝他挥了挥手:“虽然说,刚才是有点不愉快,可是我们现在也算是和好了,以后常联系?”
沈陵宜既然没说,也没说不好,反正他什么话都不想说。
这个时候,他突然在余光里看见聂棠在扯手臂上包裹着纱布,原来洁白耀眼的纱布被茶水的褐色浸染了,变了色。他对这些生活小细节都是比较粗心的,刚才根本就没留心到那一杯茶泼过来,聂棠也在被波及的范围。
他连忙虚握住她的手臂,小心地拆下她那层层叠叠的纱布:“行了,你别动手,还是我来,我有经验——”
然而纱布褪下,露出了她手臂上被缝了好几针的伤口。
缝合线再是齐整,医生缝针的艺术再高明,那伤口还是会像蜈蚣一样横在皮肤上。尤其是,她的皮肤还特别白,一旦有什么擦伤划伤,就会显得特别触目惊心。
沈陵宜顿时觉得怒不可遏:“这是谁划的?”
第208章 真正的失恋 8更
一个女生,就算手脚笨拙,外加脑垂体发育不良,最多也就切到手指,再蠢再笨也绝对不可能自己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这种伤口一看就是被人使劲捅了一刀!
他连聂棠的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可竟然有人敢捅她一刀!要是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看他不直接打爆此人的狗头!
聂棠愣了一下,慢腾腾地回答:“是我昨天接的一桩生意,一个不小心受了点伤,是我疏忽大意了。”
“昨天?就是你挂我电话的那时候?”
“呃……”聂棠被问得语塞,只是在他的注视之下,还是乖乖回答,“是的。”
“……是因为我打电话给你,让你分心了才受的伤?”
“这个真不是,你打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医院——”聂棠顿了顿,又补上两个字,“缝针。”
沈陵宜脸色稍霁,开始检讨自己那天发火也是莫名其妙,她这人一看就娇气得很,在缝针以后没精力应付他的电话这很正常:“算了,现在说什么都等于白说,你这伤口还是再去医院里处理一下,夏天容易发炎。”
不过仅仅因为纱布弄脏了而再跑一趟大医院挂号排队也是太麻烦了,聂棠干脆就近找了一家社区医院。
然而那家医院护士的专业水准十分令人堪忧,在轮到聂棠处理伤口之前,她正在给人扎针,连续扎了好几回全部都是空针根本就不回血,等看完聂棠的伤口,直接抓起一大团沾着碘伏的棉球粗手粗脚地往她手臂上按。
沈陵宜都被她的粗鲁给惊呆了,忙伸手挡了一下,委婉道:“我来给她消毒吧,您继续……继续扎针。”
护士也没说什么,直接把棉球塞给他,还扔给他一包一次性医用手套,又继续去忙别的了。
沈陵宜坐在聂棠身边,轻柔地用棉球擦拭伤口,就像对待一件什么珍贵的易碎品,小心翼翼又视若珍宝。聂棠看着他湿漉漉的额发,突然伸出完好的那只手,把他的刘海给拂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来。
沈陵宜感觉到她的动作,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她。
聂棠微笑道:“我觉得,你真不用相亲呢,也许你的行情非常好,还得排队才能跟你见上一面。”
沈陵宜握着她的手腕,脱口而出:“那你现在还在排队之列吗?”
聂棠莞尔一笑,还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让沈陵宜觉得,她这也太会吊人胃口了,实在混蛋,而且还混蛋得特别勾人!
他决定今天就一定要把话跟她说清楚,不然再这样不上不下的暧昧,他就得被憋疯了。
问题就是,他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述求?
要知道,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还从来都没有为一个人如此牵肠挂肚,笨拙得就像大龄儿童。
反倒是那个扎针的护士,见他们什么话都不说,就在那里脉脉相望,忍不住啧了一声:现在的小年轻太不像话,谈个恋爱还跑到社区医院来秀,这还有完没完?!
……
换完纱布之后,沈陵宜就顺道送聂棠回家,他也不是第一次送她回家了,只是这回完全不同,只希望这条路越长越好,最好没有尽头,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一条无尽头的路。
“你,”眼见她家小区的保安岗亭都近在咫尺了,沈陵宜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开门见山打直球,“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其实我想这个问题很久了你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都不认识你就主动来跟我表白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