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妈的,什么叫多嘴没好事,这就是!他就是想用聂嫣然的名头套近乎,现在可好了!
……
聂棠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那家隐蔽在居民小区里的小店,这家小店说好找其实也挺好找,在小巷子口就有纸板广告牌立在那里:丧葬服务一条龙,为您构筑美好的新世界。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生前住不上大房子,死后就要住花园别墅。
可要说有这家小店有多好找,那也挺难的,反正若不是有人告诉她,她肯定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在买完药材之后,她卡里的存款消耗了差不多一半,而朱砂在现在对她来说还是很昂贵的,毕竟是按克来卖。作为修真界大佬的聂棠忽然觉得有点前途渺茫,药材要钱,朱砂要钱,甚至连符纸也要抛费不少,也不知道后续还能不能烧得起这些材料费了。
她找到那家小店,店面很小,是那种一楼开店,楼上是居民楼的旧房。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就只好推开了移门走了进去。小店光线不太好,有点阴气沉沉,老板也没有开灯,就看见到处堆着纸扎的花圈和小人,花园别墅、跑车和飞机也有,就像之前那广告语说的,死后也能住上花园别墅。
她踏进店里,又问了一句:“老板,你在吗?”
还是没有回应。
聂棠心想,可能是刚巧出去了,等下就会回来,等一会儿也无妨。
她站在一个透明的展示柜边上,本来只是白无聊赖地等着,忽然看到展示柜里用红丝绒盒子摆在最中心的一枚符文,不自觉盯着看了。
绘制这枚符文的人手很稳,繁复的线条每一笔都很稳定,就像是用尺子比划着画出来的一样,只是可惜画到最后一笔的时候,突然中断了笔锋,不知道是被人中途打断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这就成了一枚没画完的符。
她有点着迷地看着那弯曲复杂的线条,觉得这画符的人一定是个奇才,那每一个笔画都和传统的画法类似,可都有自己改进的痕迹,这样精简下来,可以减少画符者的一半精力消耗。
“你在看什么?”突然,有个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她正看那个半成品符文看得入神,猛地听到背后有人说话,还真的吓了一跳。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长相大概就是属于走在路上朝人多看上一眼,那人就要双股打颤的那一种,要是他恰好看的是黄毛小混混,那这些小混混很可能就会立刻掏出烟来,恭恭敬敬地奉上,一边还口称大哥。
“丧葬服务一条龙,从法事到吊唁,从花圈到别墅一应俱全,私人飞机,高级游艇,百达翡丽名表,各类品牌型号手机电脑全部都有,还能私人订制。”中年男人阴森森地开口,“你要什么业务?”
聂棠露齿一笑:“我是令外甥的介绍过来的。”她取出那张起了毛边的名片:“就是想要买点朱砂。”
中年男人一听她不是来找他来做业务的,也就没什么兴致——虽然他本来看上去就没啥热情。他直接拿过她手上的名片,塞进了自己口袋,兴致缺缺:“朱砂一克68块,你要多少?”
聂棠一直都平静无波的心忽然颤了颤:“……怎么会这么贵?药店一克才二十多块。”
要是把时间追溯回十天之前,她还当着她的修真大佬,莲台讲道,下面挤满了如痴如醉的修士,一枚普普通通的转运符都能在各大拍卖行抢拍出天价来,灵石是根本不可能缺的,随便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都能养活一个小门派。可是现在,她好像回到了刚入道时那窘迫的年代,身无长物,就连辟谷丹都买不起。
“68一克,你爱买不买,不过我家朱砂品质好,药房那种东西……呵,”中年男人露出了那种让人只想递烟喊大哥的冷笑,“再说,现在药房也很难进到朱砂,你到外面去买,是有便宜的,十有八九就是假货。”
聂棠:“……”
聂棠挣扎了一下,只得道:“那我就买30克吧。”
30克朱砂,其实也用不了几回,大概就是能把家里的风水阵给扰乱掉的量,就这还得省着用,在正式落笔前要多练几回,保证不会出错,最好还能简化一下符文的笔画,争取把朱砂的消耗量降到最低。
谁教她现在就只是一个没毕业的穷学生?
中年男人又阴森森道:“只要30克,这么少?算了,我不卖了,麻烦。”
聂棠觉得自己就像被捅了一刀,这一刀很逼真地正捅在她的心口上,她也是经过那种精打细算,扣扣索索的外门弟子的生涯,毕竟她刚踏上修行之路时就只是个凡人,出生于普通人家,机缘巧合能够摸到修真的大门,起点就是最低的:“那是多少量才起卖?”
“起码100克起,”他摇摇头,“30克,这种生意有什么做头。行了行了,你不想买就不要站在这里打扰我做生意,真是!”
第21章 可供取乐嘲笑
可是他现在根本也没有生意可做。
唯一上门的就是她这30克朱砂生意罢了!
聂棠叹了口气,余光又瞥到那被仔仔细细放在红丝绒盒子里的符文,又有了主意:“老板,这张符画得极好,笔法锋芒毕露,折转圆润,本该是上佳的驱邪符,可惜最后没能画完。“
老板这回总算多看了她一样,这还是她穿越到这里后,第一次没有因为她的容貌而享受到什么特殊待遇,反而是因为她说出这符文的用途才赢得了他的一点关注。
“你还懂符文?”老板打量了她一下,“都说你这生意懒得做了,现在套近乎还有用?”、
聂棠微笑:“我不但懂,还可以说是个中行家。”
“呵,你吹牛的吧?”
“给我一张纸,再给我一支笔,我就能当场画给您看。”
只是一张普通的纸和一点笔墨,老板自然也不会为难她,甚至还由得她当场画,要是她之前都是在放大话,还能取乐嘲笑,若是她说得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他这家店门面看去是没什么特别,就像是深藏在居民楼里的丧葬用品店,可他也能算得上是半个玄门人,玄门里的几个大佬他都门儿清,就连近几年刚出头的新秀他也知道,根本就没见过眼前这个女生。
聂棠摸到毛笔,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开始还是软和的、彬彬有礼的,现在却变得眉眼锋利,气势强硬,她手中的笔一落下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飞快地画出一道又一道复杂弯曲的线条来!
用不上三分钟,她就搁下笔,把画完的符折了几下,摆在柜台上。
老板也是识货的人,虽然她这张符的画法和现在许多玄门中人都不太一样,可是那笔画还要更加流利娴熟,构架更加优美稳定:“哦,你画的是避尘符,能让我仔细看看吗?”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女生要不是玄门中哪位隐世大佬的闭门弟子,要不就是他消息落后,没打听到位。
画符是一件十分消耗精气神的事情。刚入门时,还得从最简单的笔画开始练习,别看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横或是一竖,都必须在落笔时候凝入自身的“气”,新手就连一笔都画得艰难,感觉身体被掏空,更不用说她刚才一气呵成画了一个完整的避尘符,还面不改色,这根本就是一个高手无疑!
玄门现在没落得厉害,内部的辈分师承尊卑全部都土崩瓦解,只要有本事,其实辈分资历也就没有从前那么重要。原来最微不足道的风水一派反而大放异彩,还有一些骗子神棍打着看风水看命数的名头在外面行骗。
倒是他之前太过以貌取人,差点得罪这高人。
于是聂棠从开始的“吹牛的小骗子”成为了老板眼中的“高人”。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方对她态度的改变,就像一开始她也不太在意别人轻视她一样:“您请随意看。”
老板弯下腰,近距离看了看那张符,倒抽了一口气,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好符,这符画得真好,巧夺天工!”
虽说避尘符的用途比较鸡肋,画起来又复杂,除了炫技也没太大意义——这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家家户户都能洗上热水澡,脏了洗个澡就是了,哪里需要避尘符来防风沙。
聂棠拿过那张符纸,直接对折再对折,折成一个不太走心的正方形,直接扔到了角落里那一堆积灰的花圈别墅里,只见一道白光一闪,那些积灰的花圈别墅全部变得干干净净,就连缝隙里的灰尘都不见了。
老板大惊失色,捂着胸口:“太浪费了,实在是太浪费,那些都是纸糊的玩意,都不值钱啊!这符你要是不要了,可以卖给我,怎么要这样用掉!”这还是用最普通的宣纸和墨水画的,要是用上好的朱砂和符纸,那得是一个什么效果?!
聂棠转过头,笑容很温和:“老板,我想买30克朱砂。”
老板心都痛了:“卖卖卖,你早点说你就是玄门的人,别说是30克,3克我也卖给你。”都不知道这些玄门的天之骄子是什么毛病,被人怠慢以后再显露真本事打脸就会很有感觉吗?一开始就有话直说,开门见山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