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宜在心里吐槽,什么叫“长得安全”?这到底是在夸人呢,还是在骂人呢?
萧亦如又凑到手机边上,补充道:“聂棠一看就娇滴滴的,以后有的是麻烦,你光是哄她都得累死了,你将来就知道有多辛苦了。”
沈陵宜对这个话题都有点不耐烦了,自从聂棠得了玄门新秀大赛的冠军之后,他妈就不好意思再说她的出身了,就算她不是玄门世家出身,就凭她自身的能力,都实在是很出众了。但是出身和家庭不能挑剔,还能挑剔她的长相,说她这长相一看就很娇气,每天要人哄着供着,真是麻烦。
他皱着眉,回答道:“哄一哄不是很正常吗?谁有女朋友还不哄她的?这算什么辛苦?”
他一边跟自己母亲说话,一边又觉得之前那种很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简直都让他有点坐立不安了:“陶情才可怕,她第一次见面就能泼我一脸茶水,要是我跟她真的成了男女朋友关系,她是不是就可以拿刀砍我了?”
聂棠这么温柔,陶情这么粗暴,他觉得有眼睛的男人都知道该选谁。
“这个陶情也跟我解释过了,就是你不对在先,你要不是总那么心不在焉,她至于生气吗?”
沈陵宜不耐烦道:“那又怎么样?生气就可以不讲理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给缠绕住了,而那盘踞在他脖子的东西猛地收紧,差点把他给勒得背过气去。
他手上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萧亦如愤怒的声音还不断从手机扩音器中传出来:“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聂棠,还有她妈……”
沈陵宜挣扎着抬起沉重的手臂,他看见他的身上出现了许多黑色触手一样的东西,紧紧地嵌在他的身上,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恐怕已经被掐成窒息了,而他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屏住呼吸,用力跟身上的黑色触手对抗,他硬生生挣断了手臂的触手,又抓住脖子上那一根,用力地拉开一条缝隙。
手套很快就发现了他现在这不正常的状态,立刻扑到了他身边,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焦躁地朝他喵嗷喵嗷地叫着。
沈陵宜暂时摆脱了窒息的困境,又当机立断,从手腕上的古铜币中抽出了那把铜剑,狠狠地刺向了身后,他身后那个宛若墨水般的怪物立刻扭曲了起来。
萧亦如数落了半天,发觉手机那头没了声响,就觉得沈陵宜这不听话的家伙应该又阳奉阴违直接把手机放在一边去干的事情了,于是火气更大了:“我说得口水都干了,你一声不吭地想干嘛?!”
沈陵宜正和身后的怪物反复拉锯,进入了谁都不能奈何谁的僵持阶段,只能挣扎着在茶几上踢了一脚,这一声动静很不寻常,沈正清立刻抢过手机:“陵宜,你是不是又遇到意外了?”
沈陵宜没法回答,沈正清立刻就知道了,叮嘱道:“你坚持住,我现在就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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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婆媳问题,因为大佬棠能无缝切换乖巧模式,都已经很熟练了……但是两位妈妈的修罗场可以预定围观哈哈哈哈。
第260章 猫
沈陵宜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把手上的铜剑扎得更深了一点,他感觉自己这一剑就像刺进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什么感觉都没有,之前被他挣断的触手又在地上翻滚着,想要拼接回那个怪物身上。
突然,他手上的铜剑在闪动了几下红光后,突然消失了。
沈陵宜震惊地看着他手腕上的古铜币,这件法器从他小时候就一直跟着他,后续经过他父亲的提炼和篆刻,从来都没有失效过,可是现在却……完全失效了?!
他当机立断,一把扯下手腕上的红绳,用力扔向一旁,古铜币上红光一闪,铜剑又重新出现,只是这一回,是冲着他的左胸腔而去。他费力地弯下腰,突然把那纠缠在他背上的怪物暴露了出来,铜剑飞剑而来,凶狠地刺进了怪物的身躯。
——如果他刚才没有立刻扔掉那个铜钱,这把剑就一定会刺进他自己的胸膛,而且距离这么近,再快的反应也不可能避开!
他趁机挣脱了身上的黑色触手,一把抓起了手机,翻滚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我现在还好,爸你不过来也没事。”
他虽然和父亲通着电话,可全部注意力还是放在被铜剑贯穿了身体的怪物身上。他完全认不出眼前那团黑漆漆的如同烂泥般的玩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见它像一张蛋饼一样摊在沙发上,慢慢地把自己从闪着红光的铜剑上剥离开来。
它似乎受了一点伤,正哼哼唧唧地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他能感觉它现在非常愤怒,似乎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当然这张黑色蛋饼并没有长眼睛。
虽然儿子说了没事,可是沈正清还是能从电话那头传来的急促喘气声听出他遇到了大麻烦,他猛地把油门踩到底,简短地回应:“我这就过来了,你自己保重。”
沈陵宜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他的那把剑再次朝着他飞了过来,一下子把他的手机砸得粉碎!守在一旁的手套吓得瑟瑟发抖,可还是勇敢地冲着那张黑色蛋饼喵嗷喵嗷地发出尖利的叫声。
沈陵宜只能再次再次翻滚着躲避他的剑,这把剑经过沈家人的炼制,攻击力非同小可,突然反噬,那杀伤力可是成几何函数般上升,再加上还有一团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在一边虎视眈眈,他觉得自己怕是要完。
……
聂棠正坐在沙发跟母亲视频,她得了比赛冠军这件事,让聂嫣然骄傲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在面对叶家时更有底气了。
就算叶老先生再是嫌弃她的宝贝女儿资质差、没天赋,可现在得了比赛第一的人可是她家宝贝,他们叶家那个叶卿言还不是在初赛就被淘汰了?叶远风那群人有这能力得冠军吗?不,他们不能!所以她的棠棠才是被埋没的天才,他们这些统统都是废物!
聂棠看着手机视频的背景,那背景是一间有点简陋的平房,四面白墙,屋子里就只有一张床,感觉并不舒适:“这真人秀节目是不是很辛苦?看环境好像有点简陋呢。”
“还好,”聂嫣然漫不经心地说,“你妈我是这么吃不得苦的人吗?我不讲究起来,只要有一张床就行。”她在自己的手臂和腿上拍了好几下:“就是蚊子多,我昨晚一口气打死了十一只!”
“我刚接了一单生意,得去京城,我到时候可以来探班。”
“还是别来了,”聂嫣然不耐烦地拒绝,“这种乡下地方不适合你们年轻人,再说你除了来探班还能干什么?我还得费心思接待你。”
聂棠:“……”她这是被她妈给嫌弃了啊。
“好了,没事我就挂电话,我还得打蚊子去!”
聂棠笑了笑,跟她道了晚安,就把手机给关了。她站起身,正要去洗澡,突然感应到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连忙走进卧室,只见她摆在床头柜的一张符纸突然自燃起来,很快就烧得扭曲了。
她顿时吃了一惊,立刻拉开房门跑了出去,用力按着电梯的按钮。
这张符纸是她特意为沈陵宜画的,她觉得他这命格太特别,尤其是余艾青换魂的事情一出,她总觉得这换魂术极有可能是专门针对他的,便画了一张感应符,要他夹在钱包里。
沈陵宜没看出这符篆到底是什么作用的,但是拗不过她,还是乖乖照办了。
聂棠乘坐电梯下楼,又跑出了小区,一边跑还一边用打车软件打车,当她跑到小区大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出租车停下来,她等不及车上的人下车,立刻就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师傅,我赶时间,我家人突然发病,我要尽快赶过去!”
司机师傅被她异常严峻的脸色给唬住了,倒是后座的乘客还在不紧不慢地掏钱包,聂棠当机立断赶人:“前面一趟的车钱我出了,我真有急事!”
真有急事还是假装着急,还是能看出来的。司机也是好心,立刻应道:“好嘞,五分钟,保证把你送到!”
这边是江城新区,好多地块还在建造新楼,一些街道上连红绿灯都没装。司机猛踩油门,专挑那种少红绿灯少有行人的小路走,风驰电掣把她送到地方。聂棠连声道谢,付了两趟车钱,连零钱都没拿,就急忙跑下车去。
聂棠刚跑到小区门口,只看见沈正清那辆SUV从小区里开了出来,飞速地从她面前闪过,很快就连汽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她定定地看了一眼那辆远去的车子,还是走进了小区,门口岗亭的保安还记得她,见她来了,就朝她笑了笑,直接放她进去了。
大门是进去了,要进楼也不难,她跟在一位业主身后就进去了,可是要上楼却难,她没有门卡,根本坐不了电梯,只能痛苦地走安全通道。这附近一片全部都是高层住宅,沈陵宜这房子买在二十一楼,她才爬了一半楼梯就累得想吐血。
偏偏她还不敢中途停下来休息,只能咬咬牙继续爬楼,好不容易爬到二十一层,她直接撞在安全门上,用体重撞开了门。
……
一只重点色布偶奶猫像人一样站直了身体,伸长了自己的前爪,断断续续地按着门锁上的密码感应区。它的背部和四肢都是浓浓的巧克力色,毛皮蓬松,一双漂亮的海蓝宝石猫瞳睁得大大的,专注地盯着感应区上显示出来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