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我该不该恨他?”南溪抬起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庞,痛楚爬满了整张脸。
“溪溪你听哥说,哥跟你慢慢说,好不好?”陆行简一遍遍擦着南溪的眼泪,心痛得恨不得自己去替她承担这些痛苦。
“当年的事,是造化弄人也是阴错阳差。南姨给他的遗书已写清,一笔勾销恩怨两不相欠。”陆行简仔仔细细擦着南溪脸上的泪痕,一遍遍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舒缓她情绪,“我知道,南姨只能代表南姨,不能代表你,但南姨她要是在世也不愿意看着你带着恨意过一生。”
“可为什么他就能活得好好的?”南溪眼里的恨意和厌恶越发明显。
“所以我们要活得更好才是对的,替南姨把她那份也一起好好活下去。他曾经不曾在你的生活里出现,未来他也不会影响你。”陆行简拼了命安抚着,直到这一刻陆行简才发觉会安抚人是一项绝活。
南溪哭累了,人慢慢平静了下来。
陆行简拧开水盖递了过去:“溪溪,喝点水。”
南溪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来不及吞咽的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打湿了衣衫。
陆行简见状,赶紧拿了纸巾帮她擦拭。
南溪伸手拦住,摇着头说:“没事,夏天这点水没事。”
“那我们回家。”陆行简缩回手,启动车子。
“如果他来找你,你会认他吗?”南溪突兀地问了一句,陆行简脚一顿,车子急刹了一下,俩人不由自主往前倾去。
第六十四章
陆行简将车停在路边停车位上, 熄了火解了安全带, 转过身认真看着南溪:“溪溪, 除了生意上有所交集之外,我跟他就是陌生人。要说以后是什么关系,这个取决于你。你要是不认,我跟他继续是陌生人......”
南溪绷着小脸打断了陆行简的话:“不认, 这辈子都不可能认。从我妈不在了的那一天起,他在我这儿就已经是死了。”
“好,那我们就不认。”陆行简捏了捏南溪脸蛋,缓解她的情绪,“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他想要来认我们,他处在那个位置,应该怕我们去找才对。”
南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 心里的邪恶因子纷纷窜了出来:“那你说我要是现在过去找他,他会不会吓一大跳?我要是拿出我演戏的看家本领, 你说明天一早他会不会变成全城热搜?”
陆行简这次没有再宠溺她,勾起手指在她鼻梁刮了下去, 弹了弹她嘴唇:“这样的念头趁早打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招数我们不用,好不好?”
“恩。”南溪把自己摔在椅背上,仰着头闭着眼睛, 应了一声。
“溪溪,你有事一定要跟我先说,好不好?”陆行简看着南溪这样有些胆战心惊。
南溪是有先例的。上次杨辉那事, 南溪就瞒了他好久,好在最后紧要关头她总算没有单独行动,否则陆行简都不知道她会出什么事。
南溪性子看着很温吞,说什么总是一脸的笑,可陆行简知道,南溪看着蔫其实心里主意正着呢。
“恩。”南溪闭着眼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恨意,这怎能叫自己不恨?妈妈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不然妈妈为什么要等自己成年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凭什么妈妈一个人过得那么苦,而他却可以父慈子孝和和美美,受人敬重?
一想到他的家庭,南溪就想立刻开门下车,直奔他家,当着他们全家人的面揭露他那伪善的面具,让他遭受妻子的怨恨子女的唾弃,让他也尝尝活在人言里的滋味。
可哥说得对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南溪暗叹了一口气,怕只怕是伤敌毫毛自损一千。
陆行简看着南溪这样,担忧之色越发浓厚,原本就是认公婆,没想到整这么一出闹心事。这事在南溪那就是个□□,保不齐哪天就响了。
陆行简没有再多说话,一路安静地把南溪送回了南郡城,越说多越刺激南溪。
回家后,陆行简煮了牛奶,看着南溪喝下睡了,他才敢起身下楼,他得回去把这事搞清楚。
***
阮文静听着大门传来的刹车声,扭头看了眼正在泡茶的陆海丰:“你儿子兴师问罪来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又补了一句:“比我们预计的时间来得要晚。”
陆海丰把第一道茶水倒掉,开始第二次冲泡:“来了就好,刚好我的茶泡好了。文静,你尝尝看。”
“恩,好茶,茶香浓郁,入口甘甜。”阮文静端起茶杯闻了闻,小抿了一口,夸赞着。
陆行简怀着怒气推门而入,正好瞧见他爸妈这幅悠闲的样子,心头那把火又旺了三分。
“爸妈,你们还没有睡?”陆行简把火气压了压,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
“落东西了?这么晚了还特意回来一趟。”阮文静对他的怒意熟视无睹,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抛了回去。
陆行简鞋子都没换,径直走到他爸妈跟前坐下,上身挺正,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成年人谈话的架势,脸色自然不会有多好看:“我回来是想问问你们,南溪的事为什么不先跟我沟通一下?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阮文静推了推身边的陆海丰:“哟,这是兴师问罪来了。海丰,南雅是不是说过等南溪年满二十就可以告诉她事情真相了?我没记错的话,南溪今年已经22了吧。”
陆海丰点了点头,递过一杯茶给陆行简:“行简,这事关起房门来说,那还算是南溪的家事。别说你跟南溪还没有结婚,就算你们结婚了,这事她也有权知道。”
陆行简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心里七上八下没着落:“话是没错,可为什么非要挑今天?你们不知道我今天带她就是为了......为了......”
陆行简说了好几个“为了”,到底是没能把话说完,他心里有气,也难过,他觉得今天让他的南溪受委屈了难堪了。
明明是想正式把他和南溪的事跟家里宣布,结果搞成这样。他想过家里有可能不接受这事,只是没想到爸妈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阮文静冲陆海丰使了个眼色:完蛋了,儿子真被我们伤着了,你赶紧把事跟他说清楚。省得以后儿子和儿媳妇心里都怨着咱俩。
陆海丰刚开口:“行简,这事......”
陆行简长吐了一口气打断了他爸的话:“我知道你们不太接受南溪,但是爸妈,我今天来也是想郑重地告诉你们溪溪是我结婚的唯一对象,所以请你们不要伤害她......”
阮文静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陆行简头顶上,陆行简捂着脑袋抬起头,脸色更加不好了,可又不能发作,脸色精彩纷呈。
阮文静眼睛一瞪腰一叉:“死小子,翅膀硬了啊?想上天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你爸对南溪不好了?我们什么时候伤害过她了呀?”
“别拉我。”阮文静挣开陆海丰的安抚,“这臭小子说话就是太不讲良心了,人家南溪她爸……”
阮文静看了眼陆行简的脸色,心下明了,南溪还没认丁先生当爸呢:“不是,人丁先生可是让人过来传话了,他家的人可没给人做童养媳的习惯,所以我才跟你爸商量,让南溪知道自己的身份,至少得让她机会做出选择和改变。”
阮文静结果陆海丰递过的茶,喝了一口,歇了歇气继续往下说,但语气已经恢复平和:“我们没有资格剥夺她知道真相的权利。最起码目前她的人生还有得选,如果在她知道真相前就答应嫁给你,万一事后人想后悔怎么办?”
陆行简脸有些泛红,难为情了,为自己小人之心度爸妈的腹,但儿子再大在爸妈那儿还是可以嘴硬的:“她不会反悔的。”
阮文静“啧啧”数声,比划了一下:“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三岁看到老,我这儿子就是傻儿子痴情种,当年那么点个小人儿牵着南溪跑到家门口跟我叫板,说给我们家领了妹妹回来,后来为了让南溪留下来,手段无不用其极,撒泼打滚离家出走......”
陆行简脸皮挂不住了,陈年往事被这么拎出来讲心里的感受还真是奇妙,有些囧又有些甜,他尴尬出声打断他妈:“妈......”
“跟妈撒娇了啊。”阮文静收起了调侃,脸上温柔笑意丝毫不见少,“你爸的意见呢,原本是不想告诉你俩的,只是没想到那张照片遗漏了。你向来心思细,这事铁定也瞒不了你,再加上丁先生过来添了一把火,所以我就擅自做主等你们回,把这事跟你们说开了,最后结果你们拿就好。这事你非要赖谁的话,你就赖我好了,反正我们家你爸主外我主内,这事都是我说了算,你爸也不过配合我行事。”
陆行简心神一震,原以为藏得好好的事,在爸妈这儿都是透明的,果真是他们不说不代表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他愧疚感再次攀升,但儿子在爸妈面前低头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他很果断的低头认罚:“爸妈对不起,是我误解你们的意思了。这趟回来,溪溪不知道的,她睡下了。”
“算啦,养大的儿子是仇家,这个道理我是懂的,懂得维护媳妇,懂得协调媳妇和公婆之间的矛盾和误会,表现还是不错,今天可以给你打个九十分。”阮文静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话音一转,脸上促狭的神情一览无余,“儿子,你跟南溪真的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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