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时间已经不早,为了不耽误店里正常打烊时间,阮心糖和江柏屿没有多坐,跟徐老板和小小等人打完招呼便离开店里。
出来后,江柏屿看了眼隔壁学校还灯火通明的教学楼,拉了拉阮心糖的手,“吃撑了,一起走走。”
“进不去呀。”阮心糖看了眼旁边紧闭的一中大门。
“等我一下。”江柏屿转身进了店里。
不到五分钟,他折返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件一中校服。
“小小捡到的校服,咱们先借用一会儿。”江柏屿眼里露出几分坏笑。
阮心糖怔愣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
“你已经28了耶。”阮心糖笑出两个小梨涡,毫不给面子戳对方痛点。
江柏屿一时错愕,清咳两声,一边往身上套校服一边说:“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我自认为我看起来还算嫩。”
阮心糖把剩下那件校服套上,笑着跟上。
两人意外顺利地进了学校,门卫大爷没有太为难他们,以为是高三的学生,还嘱咐两人赶紧到教室上晚自习。
教室当然不能去,江柏屿遂领着阮心糖开始了校园小情侣都会做的一件事:压操场。
自江柏屿套上校服的那一刻起,阮心糖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她突然恍惚,好像一瞬间穿越回了过去。
江柏屿的腿长,就算和阮心糖一起走,也总比她快半步,而阮心糖愣神的片刻,江柏屿已经走出两三步远。
他蓝白色的背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孤傲清俊,乍一看和少年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仔细打量能看出他长高了,肩膀更加宽阔了,背脊挺得更直了,身形也更加高大了。
同时,离阮心糖更近了。
阮心糖一时兴起,轻声叫他:“学长。”
江柏屿顿住脚步,转身,默契配合阮心糖的情趣,挑眉问:“有事?”
阮心糖几步跑到江柏屿面前,伸出戴着戒指的右手,笑:“江柏屿学长您好,我是从2018年穿越回来的阮心糖,我想告诉你,2018年8月8日这天你会跟我求婚,所以在这之前你一定不要喜欢上别人。我现在还在读初中三年级,你也不要提前来找我,这样会耽误我学习,如果我考不上好的大学我就进不了你的公司上班,这样我就再也碰不到你了。”
江柏屿扬起嘴角,看向阮心糖的眼神好像跨越了时光,此刻满含温柔和宠爱,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低声呢喃:“阮心糖同学,你这么甜,我想一口吃了你。”
阮心糖故作正经,摇头道:“不行哦学长,我们还没到开车的年纪。”
“好吧,那我等你长大。”江柏屿低头,轻轻吻上阮心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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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瘾结束,两人并肩慢悠悠地在操场继续闲逛。
突然,从后方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有课上课,没课回家,在这儿闲逛什么?”
两人脚步同时顿住。
“是在跟我们说话吗?”阮心糖偏头,轻声问。
“应该是吧。”江柏屿无奈地耸了下肩。
“那怎么办?”她一时懵了,眨巴着眼睛,咬住下唇,心想这丢脸丢大发了。
江柏屿却笑着冲她来了个Wink:
“老公带你逆风翻盘。”
你们知道小江同志这些自信都是从哪里来的嘛?
我给的!!!(来自作者的骄傲!)
大家端午安康!
第40章 一颗西瓜糖
明明听起来只是玩笑话,阮心糖心里还是莫名踏实了,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转身,对面一个矮胖的男人来到面前,正要开始训人,脸色突变:“哎呀,这不是小江总吗?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江柏屿几乎是一瞬间从刚刚那个少年转变为成熟男人气场,与对面男人客套寒暄:“路过母校顺便进来看看,王副校长,好久不见。”
“的确是很久没见过了,但您与江先生一直以来给学校提供的帮助可是从没少过啊,非常感谢,这样,到我办公室坐坐?”王副校长说着就要领他们俩走。
江柏屿抬手假装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我就不坐了,待会儿还得送我女朋友回家,咱们另外再找时间吧。”
“也好也好,只是,您二位怎么穿着校服呀?我刚还差点把你们错认成学校学生了哈哈哈……”王副校长心想这是什么情趣?
“怀旧,”阮心糖回道:“我们都是一中的学生,挺怀念一中的校服的。”
“原来是这样,小江总您要是想收藏,我可以把历年的所有校服都给您寄一套……”
“不用不用,我们都有的。”江柏屿立即回绝。
王副校长:“行吧,反正您想要就随时开口,我们仓库里还好多。”
江柏屿低头笑了下,顺便看了眼阮心糖,见她憋笑憋得十分难受的样子。
“那我送您二位出去吧。”王副校长说着随即带他们两人往校门处走去,又似顺口一提:“唉,我还打算带您看看我们新建的活动室呢,今晚也确实晚了,等下回吧。”
阮心糖没听出王副校长的话外之音,江柏屿却是对此非常熟悉,立即道:“下回再找时间吧,如果资金上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您尽管联系我。”
王副校长感激地拉住江柏屿的手:“那就太感谢了,有您这样的校友也是我们学校的荣幸,那就下次再见,您二位慢走。”
阮心糖跟着江柏屿上了车,终于知道为什么刚刚会突然感觉心里踏实了。
有钱真好。(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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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屿一路送阮心糖回了医院。
把车停靠在路边,他问:“你现在还每晚守在医院?”
阮心糖点点头道:“嗯,但是我跟我妈也商量过了,我爸现在情况好了很多,我们俩可以轮着陪床。我妈之前还一直在担心我的工作,我不敢跟她说我早就辞职了,这样她又要担心我没收入来源。其实我自己一直省吃俭用还有些存款,现在她知道我有了孩子,我也可以借口身体不方便跟她解释辞职的事。”
江柏屿眼里的平静此时化为浓浓的心疼,他一手揽她入怀,轻轻揉着她蓬松的发:“以后我会帮你分担所有的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
阮心糖心里微动,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她的身体里静静流淌,那种暖意是江柏屿怀抱的温度。
她轻轻拍着江柏屿的背,也想给他力量:“虽然我不懂公司里那些政治斗争,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一定是你永远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无论何时,我都无条件站你这边。”
江柏屿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接着把阮心糖更紧地拥在怀里。
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哭过,此时却眼角湿润。
纵然人心冷漠,但背后永远有一人选择无条件信任你,这就是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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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糖上楼后,江柏屿调头往老宅开去。
道路旁的景色快速后退,江柏屿一手懒散掌着方向盘,一手撑着头。
想起来待会儿要跟他爸说他跟阮心糖的事,他又想起来跟念裴父亲坦白的那个晚上。
念裴父亲叫念国盛,军人出身,虽然上了年纪,却依旧身姿挺拔,眼里锐气不减,当官后眼神中更多了能洞察人心的精明。
那晚江柏屿进到念家别墅,没有多绕弯子,直接向念裴父亲坦白了自己的想法。
念国盛问他原因,他回答自己辜负了念裴,喜欢上了别人。
念国盛抬手就要一掌,然而巴掌没有落到江柏屿脸上。
念裴在旁抓住了她父亲的手,说江柏屿不是念琢,不是他儿子,他没有资格动手打人。
于是,巴掌落到了念裴脸上,毫无预兆。
念国盛没有跟江柏屿多说,只让他滚。
那晚念裴送江柏屿离开时,右脸肿得老高,几根手指印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刺目。
念裴扯着嘴角还有心思玩笑:“早知道我就不拦着了,打在你脸上我还没那么疼。”
“那你为什么拦着?”江柏屿问。
念裴耸了下肩,说:“你又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打你?我和念琢跟你不一样,从小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她轻轻叹息着,又说:“我们俩终于不用再被娃娃亲捆绑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她嘴角扬着,看似在笑,眼泪却唰得掉出眼眶。
“江柏屿……”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语气轻柔,好像在请求他什么。
然而,短暂的沉默过后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再见。”她抬手抹掉眼泪,洒脱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江柏屿觉得念裴好像变了,但又说不清她到底哪里变了,只觉得她回国后好像总是在叹气。
那晚他回家后又跟他父亲说明了这件事,把他父亲气得够呛,于是把他派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一去就是整整一个月。
所以今晚过去谈结婚的事,大概又是一个不眠夜。
反正,阮心糖他要定了,谁也别想拦着。
“小江先生回来啦?今晚要在这边睡吗?”江柏屿一进门,王妈立即迎了上去。
“嗯,麻烦了王妈。”匆匆打了招呼,他直接上楼去往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