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开了一会儿会,等会议结束时已经十一点半。
江柏屿和言漠承并肩走出会议室,余梦生和安素赶紧跟上。
江柏屿看见阮心糖早上发来的微信,顺手拨了电话过去。
“检查完了?医生怎么说?”江柏屿问。
阮心糖:“医生说一切都好,姐姐陪我一起的。”
江柏屿:“嗯,看见你的微信了,你们俩现在在哪儿?”
阮心糖:“在海边。”
江柏屿:“海边风大,你别待太久。快十二点了,回去吃饭吧,别饿着。”
阮心糖:“嗯嗯。”
江柏屿挂了电话,言漠承却突然问道:“小阮和谁在一起?”
“薛奉遥。”江柏屿说着转身走往自己办公室。
言漠承脚步顿了下,转身跟上。
“你还有事?”江柏屿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言漠承关上门,坐到江柏屿对面:“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叫上小阮和……薛奉遥。”
“至于吗?”江柏屿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几小时前刚分开,中午又要一起吃饭?你自己约她不就好了。”
“我约不到她。”言漠承语气干脆。
江柏屿愣了下,惊讶道:“你们昨晚不会啥也没发生,还吵了一架吧?”
言漠承:“发生了什么你不用知道,你现在打个电话,约她们俩中午一起吃饭就可以了。”
“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江柏屿微微挑眉,心道也不能每次都白白给你俩创造机会啊。
言漠承提了下嘴角,“刚刚在会议上站你这边,就是我提前预支的好处。”
闻言,江柏屿眼神一变:“这么说,你其实是想站在我的对立面?”
“我原本怎么想不重要,接下来这个项目我也不会干扰,你愿意怎样做就怎样做。”
江柏屿食指轻轻敲击桌面,沉吟片刻,淡淡抿唇道:“成交。”
白鹰西餐厅。
阮心糖和薛奉遥到时,两位男士都还没过来,但已经提前订好包间,服务员将她们带过去。
江柏屿微信里没告知阮心糖言漠承也会来,所以当江柏屿和言漠承同时出现在包间门口时,她们两人都有些惊讶。
薛奉遥看在阮心糖的面子上没有摔门而去,但是全程也没给一个好脸色。
静默尴尬地吃完饭,江柏屿说送阮心糖回家,于是带着阮心糖先行离开,让言漠承和薛奉遥两人自己相爱相杀。
走出餐厅,上了江柏屿的车,阮心糖劫后重生般叹了口气,“一顿饭吃得我提心吊胆,感觉我姐分分钟能掀桌走人。”
“我也不知道言漠承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姐的事,让她记仇到现在。”江柏屿说。
阮心糖又叹一口气:“唉,她也不愿告诉我,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再强求也不是你的。”
“但是尽力去争取,总归是没错的。”江柏屿伸手揉着阮心糖的头,“别叹气了,回去陪着妈妈看看电视,放松心情。”
“说到这儿,我今天看见一个新闻!”阮心糖突然激动道:“你知道吗,那个Season酒店被曝出来说房间内按了针孔摄像头!”
“啊,知道。”
阮心糖担忧得眉头紧皱:“我们上次就是在那家酒店吧?会不会也被拍下来了?”
江柏屿笑了下,拍着她的手安慰道:“没有。总统套房都没有发现摄像头,只在一般的标间大床房里安装了。不过为求心安,我还是把网上流露出来的所有视频翻了一遍,确认没有。”
阮心糖松了口气,想想还是气愤,义愤填膺道:“这辣鸡酒店,下次可再也别住了,吓得我一上午提心吊胆的,你说这酒店的安防得多差,要是被我发现的话,我告死它!”
江柏屿:“……”
“好,以后咱再也不去了。”江柏屿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坚持收购的立场到底有没有问题。
阮心糖留意到江柏屿的脸色,想了想,问道:“Season酒店不是江氏旗下的品牌吧?”
“不是。”说完,他又转头无辜地看了一眼阮心糖,“不过马上就是了。”
“Emmm……那你当我刚刚那些话没说过吧。”
江柏屿抿唇笑了:“没事。其实按摄像头也不是酒店的意思,酒店本身也是受害者,具体是什么人干的,酒店还在配合警察调查,相信不久会给大众一个解释,赔偿也不会少。”
阮心糖点点头,“有赔偿的话多多少少能弥补一些顾客的心理创伤。”
“那我是不是也得补偿你,毕竟让你提心吊胆一上午?”江柏屿笑道。
阮心糖扬起下巴:“对啊,罚你今天早点回来补偿我!”
“今天啊……”江柏屿语气有些不确定。
“不行吗?”阮心糖有些失望。
“可以。”江柏屿立即回道。
他将车停在阮心糖家楼下,侧了身揽过阮心糖的肩,将她拥入怀里,跟对方肯定道:“我一定早点回来陪你。”
送了阮心糖回家,江柏屿驱车回公司。
广播里新闻还在跟进报道Season酒店的事。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发生,他这周基本可以休息,本来之前他就已经提前处理好其他工作,正好腾出时间陪阮心糖处理婚礼的事。
可惜现在又被绊住脚,分身乏术。
越听越烦躁,江柏屿关掉广播,降下车窗通风。
这件事,他总觉得来得蹊跷。
设计部主管办公室。
正是午休吃饭的时间,念裴拿过外卖饭盒,正要开吃,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
看见来电,她瞬间胃口全无。
“喂。”
“我周末就回国,你帮我问问江柏屿,提前给他送的这个见面礼还满意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贱又坏。
“什么?”念裴没懂对方的意思。
对方猖狂地笑了两声,“Season酒店的事听说了吧?”
“唐凯封!”念裴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含义,“你还真是够卑鄙无耻的。”
“我是卑鄙无耻,我又从来没否认过,你当初不是就喜欢我的真实吗?”
念裴强忍怒气:“唐凯封,你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我暴露你的所作所为?”
唐凯封完全有恃无恐:“你问问你自己,敢吗?”
“我……”念裴突然语塞。
她确实不敢,因为唐凯封还握着她的把柄。
百叶窗外突然多了个人影,江柏屿的声音传入办公室内:
“念主管在吗?”
“在的。”
随即,敲门声响,念裴赶紧挂断电话,若无其事吃面前的沙拉。
江柏屿压下把手推门而进。
“还没吃饭?”他在念裴对面坐下,随口问道。
“有事?”念裴叉起几片生菜丢到嘴里,嚼不出来什么味道。
“没事,找你闲聊而已。”江柏屿看着面前素了吧唧的沙拉,眼神略带嫌弃:“好吃吗?”
“不好吃不也得吃,减肥啊。”
“你又不胖。”江柏屿话锋一转,“怎么,唐凯封嫌你胖了?”
念裴手里动作猛地顿住。
江柏屿懒散地靠着椅背,歪着头,手指轻击桌面,在等念裴的回应。
“有意思吗?”念裴不满地看他一眼,继续吃沙拉。
“我一直没问过你,当初到底喜欢他什么?”江柏屿问。
念裴轻笑了下,“还在耿耿于怀?这是不是说明你心里还没放下我?”
“放不下你的不是我,唐凯封不是为了你马上要回国?”江柏屿顺着她的话说道。
“他回国是为了他们公司,跟我有什么关系。”念裴淡然回道,眼也没抬一下。
江柏屿沉默几秒,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念裴,我不知道你和唐凯封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回国之后情绪的起伏无常。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想劝你离唐凯封远一些,但是如果你真的很喜欢他,就把问题误会都说清,也许事情会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
江柏屿突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总之,我想说的是,你如果需要任何帮助,可以随时找我。”
“你帮不了我。”念裴轻声道,低头叉着沙拉里的玉米粒。
良久,她撑起下巴看向江柏屿,嘴角上扬带着笑,眼里的泪光还没褪尽:“感情的事外人怎么帮呢。”
念裴低头继续吃沙拉,江柏屿无声叹出一口气,无奈里裹着不易察觉的疼惜。
他伸手揉着念裴的发,柔声道:“那你记住,你不是一无所有,任何时候只要你回头,我和念琢都在。”
办公室的门拉开又关上,江柏屿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念裴吸了吸鼻子,眼泪没绷住,一颗颗砸在沙拉盒里。
她一手推开沙拉,倒向椅背,难过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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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周五,婚礼前一天。
江柏屿因为不能和阮心糖见面,于是依旧去了公司。
阮心糖则和大学时期的闺蜜约了去逛商场,想买几条孕妇穿的裤子,以前的裤子裙子现如今都穿不下了。
两人逛遍了商业街的母婴店和女装店,边聊边逛,不知不觉就逛了一下午,阮心糖本还想请闺蜜吃饭,但是闺蜜临时有事,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