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等着小姑娘接下来的吐槽。
唐晚摸摸鼻子,“而且,他那张桌子上有一股类似鱼腥味的味道,特别难闻,提前去考场体验的时候就闻到了,我因为这个买了人生第一瓶香水,在桌子上面洒了一点才勉强遮掩住那气味。”
裴延:“……”
柯正舟有一段时间老生病,背包里存着各种药,其中有个透明药球,里面盛着黄色的液体,应该是叫鱼肝油。
某天柯正舟捏着玩,浆体贱出来,流了满桌,擦过很多遍,桌面上依然有股难闻的腥味,稍微一靠近,就能闻到。
一次数学竞赛,南大附中是竞赛地点,他们教室被征用,放了三天的假。
回学校以后,那股味道被另一种香味掩盖住,淡淡地馨甜,荡在鼻尖莫名让人心情愉悦。
可惜只延续了一个上午,鱼肝油又倔强地赶了上来。
裴延为此找了几个香薰门店,再也没找到这种味道。
原来那种香的主人是她。他们很早之前,用过同一张课桌。
而现在,唐晚在小小地吐槽着那张课桌,他觉得有些好笑,最终没说出这个巧合。
“你看,这里真的有我的名字,你还不信。”
裴延抬头,笑道:“考的第二,真厉害。”
因为他刚才信了唐晚来过这里,所以现在反而没什么惊讶,小姑娘觉得他这声“真厉害”有些敷衍,也就没理他。
裴延把唐晚放到商场,“你自己先买点吃的,我待会儿过来接你。”
唐晚先先后后买了一堆零食,走到门口后,裴延在前面等着结账。
她慢吞吞走过去,“你刚才去哪里了?”
“去前面探路了。”
裴延提过零食袋,揉揉她的脑袋:“找了一条你绝对能走的翻墙路。”
唐晚:“……”
她奇奇怪怪地看着裴延:“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这么胡闹,明明有正门。”
“那里比正门好玩。”
他说这话的同时,下课铃跟着响起来,人流从教学楼两旁狭小的门道涌出来,乌泱泱的形成一道潮汐线。
裴延拉着唐晚走过去的时候,墙头上正挂着两个半大不大的小伙子,他们耳朵上夹着烟,吊儿郎当地晃着双腿,正值青春鲜衣怒马的年纪,偏偏要装成历经沧桑磨难的老头子模样。
小伙子一号指着这把小梯子,乐道:“欸,这哪个不争气的?翻墙居然还得用梯子,还他妈是个粉红色的,过家家呢吧,老子可真是服气。”
小伙子二号:“牛逼牛逼,这什么不争气的家伙,翻个屁的墙啊,招风头,要不干一架,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不争气的唐晚:“……”
她并没有看到粉红色的梯子,应该是在墙里面。
裴延舌尖抵了抵上颚,他好不容易找的隐秘地方,怎么就蹦出两只蚂蚱出来?
两个穿着校服的混小子,背对着外面,面朝墙里,目睹着南大附中这片秀丽的江山,脸上露着王者一样的睥睨笑容。
只是,莫名觉得背后有种阴森的冷气。
裴延随手捡了两颗小石子,递给唐晚:“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唐晚后缩了一步:“不要了吧。”
裴延摇摇头,“这是你的地盘儿,我刚才给圈出来的。”
“怎么就成我的地盘了,要不我们先排队吧。”唐晚问,“我们守规矩一点,先来后到不是你们最讲究的吗?”
唐晚自动把高中时期的裴延划分为了跟这两个一样的学生。
裴延眉梢扬了扬,“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是接班人,祖国的花朵,未来的顶梁柱,早晨□□点钟冉冉升起的太阳……”
唐晚:“……”
或许是这么清白的撇清,引起了墙头上两个少年的注意,他们挂着看热闹的笑回头:“你怎么有点吹牛皮的感觉?”
刚说完,就觉得这人眼熟极了。
他们仔细回想着,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裴延学长?”
“卧槽。”
裴延这个名字在南大附中如雷贯耳,明明当年也没干什么出格事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被神话成了这种高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这样了。
两个少年激动地跳下来,都不知道怎么称呼,磕磕绊绊道:“大……大哥,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们经常听教导主任提起你,每个月至少四次,他说主席台的那道杆,见证了你高中三年的生长速度,我们私底下都非常非常佩服你……”
裴延:“……”
他这么出名,
原来是少不了教导主任的推波助澜!
掐着时间段给他操热度!
能不火么!
他们把目光投向裴延身后那个貌美的小姑娘:“大哥,这位是?”
裴延把小姑娘裹进怀里,戏弄着道:“这是我老大。”
少年们默默记住唐晚的长相,当年的大哥,如今有了大嫂,他还说自己不做大哥好多年,已经把大哥的位子让给了大嫂。
对,没错,明天就这么说。
最重要的是,大嫂长的超好看,站在大哥旁边小鸟依人,窈窕淑女,在月光跟雪色之间,就是个小仙女。
光是凭这个,又可以吹牛了!他们偶像眼光贼拉好。
少年们坏揣着梦想,识相地帮着把粉色梯子搬了过来:“大哥大嫂,故地重游愉快,我们就先闪人了。”
他们走后,唐晚盯着粉色梯子端详,她迟疑地问:“这就是你给我找的那条容易走的翻墙路?”
裴延把她脖颈上的围巾解下来,套到她的胳膊下面,眼底露着柔意:“要不呢?”
他先一步攀坐在墙头上,手中扯着围巾,安抚道:“别怕,我拉着你,摔不下去。”
唐晚上了一层,“我觉得你像是在遛狗。”
裴延笑出声:“哪有人把自己比做狗的?”
唐晚:“……”
小姑娘稳稳地,踩在雪地上,有些飘飘然。
“过不过瘾,不过瘾还能多翻几次。”
她仰头看了眼高高的墙,满意答:“我觉得还是走正门比较舒服。”
校园里寂寥无人,有簌簌的风声串在枝桠之间,雪地上很快留下小脚印,唐晚东走走西转转,惊叹于这里的变化。
两人转到教学楼侧面的石子路上,他们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唐晚把手伸进裴延兜里:“这些树的影子好漂亮啊。”
“嗯。”
在最中央的位子,有个很粗的树桩“为什么这里还有个树桩?”
裴延没说话,想不到这个墩子居然还在这里,他怎么介绍?
曾经的坐骑?
以前是经常在上面坐着,高中那会儿,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地找了小女朋友,出去玩儿之前总要在小树林亲热一番,那时他就会坐在木桩上面等。
记忆有些零碎,偶尔会闪出几句酒肉朋友的话。
——“延哥你怎么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这儿?无不无聊?”
——“延哥在这儿坐着等小嫂子自己送上门来呢!”
——“你不懂,这是王座,以后这王座得禅让给小嫂子坐。”
——“总有一天,我们会看到延哥把小嫂子摁在怀里亲。如果是在王座上,就更好了,延哥,兄弟给你提的建议不错吧?”
是挺不错。
此时,唐晚再一次把小手探进了裴延的口袋,她惊喜地从中摸出一颗糖:“我找到了这个。”
裴延眼神一暗,把唐晚的衣帽扣在她头上:“我的就是你的。”
小姑娘剥开糖纸,自言自语:“我只吃一颗,应该不会牙疼的,都已经好几个月没吃过了。”
他眸光凝在小女朋友水润的唇瓣上,俯身擦干净木桩上的薄雪,把唐晚按了下去,笑意阑珊:“差点忘了,你好像不能吃糖。”
唐晚:“?”
他跟着蹲下来,拦住唐晚的颈,一寸一寸凑了过去:“我替你吃。”
他们之间都是蜻蜓点水一样的吻,或轻轻碰一下,或偶尔咬一口,从来没有这般绵延悱恻。
圆润的糖球在唇齿间碰撞,甘甜渗出,唐晚就愣愣地由着裴延的侵蚀,她的舌尖,唇瓣,都软地不得了。
心口处很闷,喘不上气来。
她犹豫着,牙齿不听话地咬了一口裴延探来的舌尖,还有他的唇。
裴延:“……”
他还未说话,一道刺眼的白光就射了进来,还有浑厚的嗓音:“谁在那里?”
那人的镜片反射着光,体型敦厚,他走近后,讶然十足:“裴延?”
裴延把唐晚的帽子拉地更低了些。
过了半晌,中年男人慢慢反应过来,他脸上透露着不解:“大晚上的,你们在这儿……”
他露出嫌弃的眼神:“这么多年,想不到你还是栽在我手里了!”
教导主任摆出慈祥的笑,从裴延手里夺过零食袋子,面朝唐晚:“哎,来都来了,还带啥见面礼?把这里当家啊,随便转。”
裴延:“……”
教导主任抵了抵裴延的肩,小声道:“嘴巴上渗出血来了,你的吻技,也不怎么样嘛,你当年为什么那么有底气嘲笑别人?你还不如他们!”
裴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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