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呢,快抓住她。”
唐晚快要哭了,本以为身后会出现凶神恶煞的奇怪人物,谁想到原来是两个警察叔叔,她松了一口气。
警察叔叔抬了抬帽檐:“咦,怎么是个姑娘?刚才网吧里那个分明是个大小伙。”
“认错人了吧,不好意思啊同学。快回家吧,天色也不早了。”
唐晚看着离了很远的围墙,没供出人,可能是警察叔叔在查未成年人上网吧,二哥高中的时候就遇到过几次。
她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找见陆宥。
陆宥看她的穿着,问:“怎么穿成这样?”
唐晚拉下拉链:“我这就脱下来。”
拉链又被陆宥重新给拉上去,“穿着吧,先穿着,是层保护罩。”
他把唐晚往身后拉了拉,对着面前一堆人道:“你们能走了不,别吓到我妹。”
那群人同样穿着南大附中的校服,乌泱泱地调侃:“怎么着,你们二中的人,还会在我们附中找妹妹。你们不是瞧不起我们附中么?放心吧,我们学校的人我们不揍,揍你一个就行了。”
唐晚这才明白陆宥为什么要她穿着附中的校服,他戳戳二哥后背:“哥,你跟他们解释清楚啊,我们不在南城上学。”
陆宥:“解释不清楚,一群疯子。”
那边又喊:“跟你好妹妹墨迹啥呢?我们看你一个人,不忍心欺负,快叫你们二中的大部队过来啊,什么辣鸡!”
陆宥:“……真他妈日了狗了。”
他们领头的还在挑衅:“在你好妹妹面前得表现表现啊……”
话没说完,就被人给敲了一脑袋,裴延穿了一件黑色体恤,背对着唐晚和陆宥。
领头的人立刻蔫巴下来:“延哥,您怎么在这儿。”
裴延并不认识他,但认得校服,他笑道:“怎么着,你们这副样子是约架还是群殴?不怕进去喝茶?”
唐晚眨眨眼,傍晚的天色看不太清,但她认得那人的背影和声音。
陆宥见终于来了个能说话的人,立刻冲那边吼:“能不能让这群狗皮膏药别粘着我们,老子他妈都大二了,不想跟你们瞎胡闹。”
裴延顿了顿,勾住领头的脖子:“道个歉,完事。”
领头的汕汕笑着,刚准备道歉,那边又浩浩荡荡地来了群小混混模样的人。
他们手里还提着木棍,毫无畏惧地吼:“一下午都在电话轰炸我们,你不知道从二中到你们这破地方花的时间多啊,一个劲儿地催。来啊,开战啊,谁怕谁。”
陆宥:“……”
裴延:“……”
附中领头的:“……”
裴延回身,先是看到那个穿着自己校服带着自己帽子的纤细身影,她帽檐下唇瓣紧紧抿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
然后他淡淡把视线挪走,盯住黄毛:“路费不管报销,下次就别来了。趁现在还能赶上末班车,哪来的回哪去。”
黄毛认识裴延,见对方领头的现在都丧气地不得了,他也不太敢搞出什么事来,很怂地顺着裴延给的台阶下来:“那个……车站牌在哪?”
三方差个一两分钟就要散开之时,唐晚想把衣服还给那个人。但拐弯处突然出现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他们赶小鸡似的:“看见没,前面拐个弯就到警局了,不用浪费警车,咱们现在全部都往那走……”
黄毛很是崩溃:“不是,警察叔叔,我们都和解了的……”
唐晚没想到,她来南城考个试,还被带到了警察局。
还好因为考试所以带了证件,审了又申,他们两人才被放出来。另一个门里,裴延原本就要出来,唐晚认出他的鞋,已经做好归还校服的准备。
两个警察刚好带着一帮半大不大的孩子们进了警局:“未成年人上网的。”
他们往里走,恰巧跟裴延对视,“我说怎么没找见这个,原来就在局子里啊?”
裴延:“……”
唐晚抱紧了怀里的校服,眼看着裴延的背影越来越远。
陆宥推着她:“走了,你跟南大有缘,就当是天上掉下来的。”
4高中毕业—
裴延大一考完所有课题之后,把闹钟全消,准备睡个自然醒。
第二天,却被林一声摇醒:“延哥,江湖救急,你不是会弹吉他么?”
裴延翻了个身,爽快拒绝:“不会。”
林一声:“延哥,以后我每天帮你带饭,你不想上的课我帮你喊到,替你宿舍值日……”
裴延一开始并不想理他,但耳边的唠叨声很难让他再入睡。
林一声大老爷们脸上显出柔情:“我女朋友今天生日,我想给她准备个生日惊喜,得在咱们宿舍征用一下劳动力,你是其中一个。”
“你放心,你的任务最轻,就到那拿着吉他随便谈两下就好,主要是烘托一下气氛。”
裴延不耐烦地起身,他刚拿了驾照,开车载着其他三人跑去兴城。
一路上景色变得逐渐热闹。他们随便吃了个午饭,又随便找了个地方逛,才磨蹭到傍晚。
林一声兴奋地去准备鲜花和蜡烛,摆好了满满的一圈心形,“你们先弹着唱着,我去接我女朋友过来。”
这边来来往往散步休闲的人很多,大广场上,许多人瞧见这阵仗后都驻足回望。
裴延掀起外套的帽子戴在了头上,挡住了额头跟眼睛,他闲闲坐下,扣着弦。
可能是因为他们宿舍整体颜值比较高,所以迅速吸引了一大圈的人围过来观看。
老三唱歌好听,不一会儿惹得围观群众也跟着唱起来。
这天正是高考结束的一天,刚下完小雨的空气和着泥土的味道,比起盛暑的其他日子来说,比较凉爽。
隔壁有个高中,可能是在举办高考结束仪式,音响开得很大,“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
…
差一点就掩盖住老三的歌声。
一个多小时之后,林一声还没回来,隔壁高中的嘶吼声却消停下来。给裴延少了很多乐趣。
一窝蜂地涌出来很多穿着蓝白相见校服的学生们。唐晚兴奋地拉着同桌,往烤串的小摊上走:“金针菇,馍片,烤肠……”
程澈跟裴延并肩坐下,看着这群刚放出笼子的毕业生们,乐道:“真好,今晚月老的任务很严重呐,肯定有小情侣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了,不用再躲小树林喽。”
唐晚的班长准备在这一天告白。
他买了一束花,藏在背后,看着少女明媚的脸庞,大声喊:“来这边,老班有消息让我跟你讲。”
唐晚刚塞进嘴里一小捆豆皮加金针菇,冲着班长招了招手,表示马上过去。
那是一处背光的地方,唐晚以为有什么紧急的事儿,没多想就走了进去,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突然发亮。
唐晚吓一跳,有种审问罪犯的感觉,她把手放在眼睛上,忙问:“班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班长从背后捧出鲜花,微笑着说:“晚晚,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能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唐晚看着花,内心复杂极了,虽然说很多的情侣都是从高中开始的,但……她并没有喜欢的人,她要跟喜欢的人成为男女朋友的。
“对不起啊,班长,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为什么?”
“因为我好像没有喜欢的人。”
“那我不是正好出现了吗?”
“这不一样……的。你要干什么?”唐晚后背抵住墙,“班长,你离我远一点,我要喊人过来了。”
面前的人面目越发狰狞,酒气熏人:“试着试着你就会喜欢我了。”
唐晚胡乱踢了一脚,踢到了一个人的腿上,她睁大眼。
耳边传来一道有力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裴延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发现这么一副情形,他淡定道:“让一下路。”
唐晚拽住他衣角:“我……你,你帮帮我好吗?”
裴延停下,扭头看了眼刚才还很强硬的少年,发现人已经溜得只剩背影。
刚才林一声明明是去接他女朋友的,结果却红着眼睛回来,手里还捏着一瓶酒,撂下一句话—老子他妈地被绿了。
说完就开始拿着话筒乱吼,什么死了都要爱,什么伤不起,乱唱一通。
简直是丢人丢到了隔壁城市。
裴延没看下去,直接把话筒抢了过来,去往清净的地方,准备给学校的导员请几天假。
他掂了掂手中的话筒,递给黑暗中看不清脸却觉得她可怜巴巴的女孩:“用这个,喊救命的时候更大声,实在不行就往人脑袋上敲就行。”
“别下不去手,你刚才踢我的力度,还是太小了。”
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姑娘家,“要不无聊的时候,用它来唱唱歌也行,休闲跟保命,都还行。”
唐晚闷闷地道谢:“谢谢你,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以后,就离他远点。”
“嗯,我在这儿看着你,去光里面吧,光下面没危险。”
小姑娘一步步离开,重新融入到人群里,过了一会儿,她向原来的位置看,裴延已经低下头,屏幕的白光映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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