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防盗门重重摔上的声音。
“喵呜?”豌豆和时晚都愣住了。
操。
冲回家,随手把外套往沙发上一甩,贺寻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
外面天色昏暗看不真切,楼道里却亮着灯。
今夜雨大,少女白裙被打湿,那料子轻透,隐隐能看见粉色肩带的轮廓。
*
到底曾经是皮实的野猫,喂了两天药,豌豆就活蹦乱跳起来。
一身雪白皮毛柔软,小脸也渐渐圆润。
时晚却因为那日淋雨发了好几天的烧,不得不在家里躺了小半周。
等到能重新出门,时间已到七月中旬。
楼下荷花池里开了新的荷花,粉白相间,随风轻轻摇曳。
她今日出门是去拿书的。
青城和以前待的城市不在一个省份,两地用的教材不一样,虽然大体都是那些知识,排序却有先后。有教材总比没有好些。
研究所招时远志夫妇过来,解决房子问题的同时也顺手安排了她的学籍。
在青城升学率最高的青城一中。
一中离家属院有些距离,即便坐公交车也要二十分钟。
时远志和向洁本想让她在离家近一些的地方读书,但时晚自己不肯。
时家共有兄弟三个,时远志是老二,上面有大哥底下有幼弟,不偏不倚夹在中间,日子过得就比较尴尬。
而时晚的奶奶则有那个年代几乎所有老人的通病,格外重男轻女。知道时远志生的是女儿,态度就愈发刻薄。甚至扬言要赶向洁母女出门。
时远志平常性格软,关键时刻却一直很硬气,和母亲大吵一架,直接带着妻女搬得远远的。只每个月按时寄赡养费。
这事他们在家里从来不提,时晚也是偶然听见向洁打电话才知道。
性格上像时远志多些,时晚内里更多随向洁。别人越是说她不能做到什么,她越是要做出点成绩来。
何况这世界上女孩子根本不比男孩子差。
她下了车,班主任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这位姓楚的班主任出乎意料的年轻,打眼看过去也就是二十三四刚毕业的小伙子,模样英俊,和明星比起来也不差。很难想象会是带重点班的老师。
“这些是教材。”年纪不大,班主任却很有威严,讲起话来不苟言笑。眼尾冷冷勾着,完全不平易近人。
把厚厚一沓教材递给时晚,他又掏出一本装订好的册子:“这是学校自己出的数理化习题,你拿回家做。”
册子很厚,上面用红字鲜艳地印着青城一中的字样。
谢过班主任,时晚带着书回家。
课本太多,把书包装得很满,她只能把习题册拿在手上。
刚进家属院,就遇上了正要出去的贺寻和聂一鸣。
“哟,美女!”一向没心没肺,聂一鸣兴高采烈地冲她打招呼,“学习去啦?”
过于热情,时晚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轻轻点头。
这是雨天后第一次见贺寻,她刚想要打个招呼,对面冷着脸的少年却忽然别过头去。
垂着眼,他不看她,也不说话。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不去了。”
离开家属院,直到走上大路,贺寻才开口。
“?”聂一鸣一脸懵逼,“寻哥,你又不想上学啦?”
不同于时晚有研究所帮忙搞定学籍,贺寻孤身一人来到青城,想要继续读书,就得走些其他门路。
今天本来已约好请四中校长吃个饭,四中离家属院近,升学率也不算差。
贺寻没吭声。
他想起刚才见到的小姑娘。
楼上楼下住着,他听她父母喊她晚晚。
那日淋雨后,她好像是生了病,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家门。
或许是夏天热,方才她瓷白小脸晕开些薄薄的粉,看起来很软很软。
“不去四中了。”
沉默一会儿,想到时晚手上拿着的册子,贺寻沉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中校长:我的饭???
第7章
时晚在家做了整整一周的习题。
不愧是青城最好的高中,一中老师出的习题覆盖面很广,难度更是不低。有些题型她以前都没见过。
打开册子,常常一思考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忘了时间,一直做到时远志夫妇回家。
好在她从前的底子好,做题速度也快。一周过去,除了某些实在解不出来的题目,剩下都做完了。
一直沉浸在学习中,此时她才惊觉,时间已经到了七月末。
七月末八月初,北方大部分城市一年中最热的时段,青城自然也不例外。
家属院里的老槐树绿荫愈发浓密,却仍然阻挡不了炎热的暑气。数周前还叫声嘹亮的蝉蔫蔫地挂在树上,偶尔有气无力叫上几声。
这年空调还不普及,绝大部分人家安的都是吊扇。
然而温度高,吊扇带起的风竟然也是热的,全然起不到解暑的作用。
连豌豆都被热得成天耷拉着小脑袋。
天生体质偏寒,时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看着爸爸妈妈每晚回来都热得脸颊通红,心里总是焦灼。
“所以——”贺寻垂眸,看着站在门边的时晚,“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去买雪糕?”
他嗓音平淡冷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只黑眸却藏了点儿隐约的笑意。
“我会分你一半的。”
知道这个请求很奇怪,时晚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只能小声拜托,“那边离家属院有些远......”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麻烦贺寻。
毕竟这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人,平时笑吟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生气了。
然而这年头没有后来那么成熟的冷链保存技术,平时想要批发雪糕,大多都是骑着自行车或电动车去专门的地方买。
家属院的位置确实是偏了些,离最近批发雪糕的市场有两三站路,而且没有直达的公交。
时晚不会骑自行车,如果拎着雪糕倒两三趟公交,等到回家,在这个天气里,雪糕估计也化完了。
家属院的住户年纪都偏大,大多是爷爷奶奶辈,想来想去,能求助的居然只剩下贺寻一个。
分他一半雪糕吗?
贺寻眼中的笑意愈发深邃。
小姑娘低头不看他,眼睫颤着,说话声音很轻,显然还是有些怵。光凭馋嘴这个借口,恐怕不足以让对方鼓起勇气上来找自己。
特别是在上次他故意没理她之后。
没有立刻应下,贺寻沉默着。
直到时晚露在外面的莹白耳尖慢慢变红,几乎要沁出血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
*
聂一鸣把那辆虎神留了下来,所以他们骑机车去。
“你坐好了。”抬手把头盔扣在时晚头上,贺寻一哂,“这玩意儿速度快,掉下去摔着可别哭。”
他本来想说如果害怕就抱着他的腰,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要是那么说,这小姑娘怕是现在就能从机车上往下跳。
“知......”时晚轻声说,“知道了。”
心里依旧有几分怵,但想着买雪糕的事儿,她还是老老实实上了机车。
夏季炎热。
路边梧桐槐树相间,绿荫浓郁。午后无风,街道静谧。
机车引擎声匆匆划过,带起一阵有些暧昧的清风。
虎神性能卓越,甩寻常的普通机车一大截,起步速度极快。时晚只来得及小小地轻呼一声,耳畔便风声飒飒。
她紧张地攥紧了手。
坐在机车后面已经是极限,她不敢也不会伸手去抱贺寻,只能细声细气跟他讲道理:“慢一点好不好?”
少年似乎发出一声轻笑。
接着,耳边的风更烈了些。
这个人!
时晚瞬间后悔来找贺寻帮忙。
然而到底已经上了机车,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往下跳,她挣扎了几秒,最后只能选择妥协。
没几秒,贺寻感觉衣摆被轻轻拽住。
力道很轻,跟之前帮他上药时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
恐怕一个急刹车就得飞出去。
他嘴角微扬。
松了松手上的油门。
机车速度快,十分钟就到了批发雪糕的市场。
停好车,贺寻敛了嘴角的笑意,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让时晚一时间拿不准他方才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咬着唇犹豫片刻,最后也只能默默吃下这个亏。
把头盔还给贺寻,她去店铺里挑雪糕。
打开冰柜拉门,冷冷的白雾就陡然冒了出来。绿豆沙糯米糍娃娃头挨挨挤挤堆在一处,最上面还有一包又一包的棒冰。
每样都挑了一些,时晚的手就冻得不行。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她扭头问贺寻。
说好了要给他一半,总得挑些对方喜欢的口味。
贺寻看也不看:“没有。”
他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还不如自来水好喝。
时晚只好拎着挑好的雪糕去付账。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按理说做惯了批发生意,算起账来应该很快。然而他眼神萎靡,打着呵欠一连算了好几遍,都没能算出最终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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