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珮没在意,反正昨日跳水库的那人又不是她,何必在这些上面去计较。自己前世得了怪病,也不是没被人说过。做好自己就行,有些事情不必在意。
董卓是个勤快的人,江珮来的时候,他已经绑好了一捆地瓜蔓。此时去了另一边收拾。
“爹,是这么弄吗?”江珮站在地边上,学着董卓的样子,扯了一根蔓藤就拽。她觉得这活儿应该挺简单的。
“别!”董卓扔掉后里的镰刀,忙跑过来,眼看着一根地瓜蔓已经被江珮扯了下来,只能叹了口气,“这个不用你,你拿了这些回去就行了。”
江珮这才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已经扯断的藤蔓干脆也就抽了出来。然后看着董卓其实是挑着蔓子来的,然后用镰刀割断。
不能在这里添乱,江珮蹲下,想提起那捆地瓜蔓。可是看着不大的一捆,她却有些吃力。
刚走出没几步的董卓无奈的折回来,从地上提起那捆地瓜蔓,发去了江珮的肩上。
江珮脖子被压弯,忍不住身子晃悠一下,好歹站稳了,鼻间闻到的是植物的清香气。她吸了一口气,“爹,我回去了。”
董卓嗯了声,弯腰捡起地上的镰刀,继续干自己的活儿。
下坡,江珮走的仔细,双手抬起抓住藤蔓,不让它们滑下去。其实东西并不多,只是江珮从来没有干过活儿,所以不得要领。
终于下了坡,蔓藤也掉到地上,连着捆绑的那根也断了,直接散了一地。江珮站在那里,这下怎么办?
“哟,大小姐干活儿就是不一样。”路旁的玉米地走出一个姑娘,有些尖酸的笑着,“人家都是往家里抗,你这是让它们自己往家跑,哈哈!”
这个姑娘头上包着一根红色纱巾,露出的一张脸带着轻蔑的笑,颠着步子走到江珮面前,更是直接踩在了地瓜蔓上。
江珮知道这个姑娘,是北山村的人,叫闫玉花。和原主江珮不对付,一起去河里洗衣服,闫玉花必然把原主挤到没有搓衣石的地方;有一次甚至在江珮走路的时候,扔到她身上一条死蛇,原主那般冷清的性子,都当场被吓哭了。
要说这闫玉花为什么会这么讨厌江珮,据说是有一次洗衣服,江珮偷了闫玉花的一件花衬衣。
看着站在对面的闫玉花,江珮心里明白,这是人家又要来欺负她了。可是闫玉花又知不知道,现在的江珮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了?
第5章 厉害
周围全都是比人还高的玉米,中间的这条小道有些让人憋闷,原先晴朗的天也慢慢被云层遮盖。
“听说你昨天跳水库了?”闫玉花双臂环胸,看着江珮,“也是,我要是你也没有脸活呀。和野男人在扬水站里乱来,被人发现了就寻死觅活的。”
江珮皱眉,眼前的闫玉花有一张不错的脸,想不到嘴里说出的话这么难听,是一个姑娘家能说的吗?这要是放在她原先的环境,闫玉花这样的闺女早被打死了。
“谁跟你说的?你自己看见的?”江珮听了这话自然生气,她虽然不知道原主以前做的所有事,但是至少知道原主是个洁身自好的。照闫玉花这么说,原主又何必和董志兆分隔开睡?
“呵,不承认啊!”闫玉花嘴角一歪,脸不屑的别去一旁,“村里的人都知道,你还在这里装?恶不恶心?”
“装?有什么好装的?”江珮自小长在钟鼎之家,家人疼爱,何曾有人敢这样对着她胡说八道?“倒是你,装的很累吧?”
“我哪里装了?”闫玉花冷笑一声,她比江珮壮实一些,现在四周又都是玉米地,就算她现在打了人又怎么样?村里的人恐怕也没会帮江珮说话的。
江珮低头看着地瓜蔓,闫玉花的脚踩在上面特意碾了两下。她直接上前一把推开闫玉花,“有本事你就抢,以为对着我耍狠,就有用了?人家还是不看你一眼啊!”
闫玉花没想到平时不说话的江珮会突然对她动手,还推了她一个趔趄。她一愣,以前她欺负江珮,那个笨女人总会默默的走开,从来不回嘴的。
“你,敢推我?”闫玉花不可思议道。
“好笑啊,你踩到我家的东西上面,我不推你推谁?”江珮笑了声,“还是你以为自己是尊菩萨,推不得?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啊!”
“江珮,你这个不要脸的,看我不打死你!”闫玉花现在火了,放眼整个北山村,谁敢这样对她?她撸起袖子,上去就想扯江珮的头发。
“啊!”一声尖叫响起,地里干活的人不少探出了头,听到女子的争吵声。这个时候活也不多,看看热闹谁都愿意。
闫玉花没想到自己还没动手,江珮先喊上了。眼看着对面地里走出了人,再看蹲在地上抱头的江珮,自己撸着袖子的手还举在半空。
“玉花姐姐,我这就收拾干净,不碍着你走路。”江珮低着头,嘴角一挑,蹲在地上伸手想把散开的地瓜蔓收拾干净。她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怎么能被一个村姑给欺负?
“我……”闫玉花这下明白了,江珮就是故意让别人看到这一幕,认为自己是在欺负她,偏得她以前还真干过这事儿,就算自己说没有,别人也不信啊?“你少装可怜!”
江珮不回话,继续蹲着收拾地瓜蔓。现在她什么也不用说,只需听闫玉花在那里骂骂咧咧。母亲教导,女儿家就要端庄稳重,切不可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那样谁也不会喜欢的。
这时候有人已经开口劝闫玉花,说董家这小媳妇就是不会说话之类,都是一个村的没必要为难,挡着路收拾了就行了。
“你以为装聋就行了!”闫玉花听人向着江珮说话,火气更盛,骂起人来也更狠了,“你就是个扫把星,你看看嫁到董家,董家被你闹腾成什么样子了?迟早破落!”
江珮放下手里的藤蔓,微微站起身,直视闫玉花,“这话说错了,董家好好地,将来也会更好。你这样咒骂,是董家欠了你的吗?真是恶毒。”
江珮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样的反驳让一旁的人听了,心里不免起了怜悯之意。一个新媳妇儿嫁来这里没几天,什么也不熟悉,当然话会少,却在这时帮着董家说话,只是可怜她连骂人都不会。
再说闫玉花那边,村里的人谁都不敢惹上闫家。闫父是个出了名的无赖,惹了他,他能把别人家的屋顶给掀了;闫母那更是一个人物,以前大集体的时候,什么事总抢在前头,各种的花花新闻不少。
“你就是个贼,偷了我的衣裳。”闫玉花现在干脆翻起所谓的旧账,这件事江珮可是怎么说都说不清的。
原主江珮当时并没有对这件事做过解释,大概是书读得多了,固执地认为人正不怕影子斜,心里只当闫玉花是个泼妇,不屑与她一般见识。
“偷不偷的,还不是玉花姐姐你一句话?是没人证明我没偷那件衣裳,可是也没人证明我偷了啊?”江珮可不会让人冤枉,“再说,姐姐的那件衣裳是什么花色?谁看见你穿过?”
“你……”闫玉花是真没想到以前沉默寡言的江珮竟变得这般伶牙俐齿?
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也怀疑的看着闫玉花,这种给人泼脏水的事,以前闫母可做过不少。
这时,玉米地里钻出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海军蓝衣裤,并不合身,似乎是男人样式改了改。她走过来拉住还想骂的闫玉花。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就挡了路吗?收拾了就好了。”女人蹲下身,把地上的地瓜蔓收拾着捆好,动作熟练。
江珮也没再理闫玉花,蹲下帮着一块儿,“谢谢巧姐。”
苏巧道了声没事儿,起身劝了闫玉花几句,对着看热闹的几人说了声大伙儿都忙吧。
闫玉花恶狠狠的剜了眼江珮,双手攥成拳头,今天她没占到便宜,憋了一肚子气,。
苏巧弯腰把江珮的地瓜蔓扛到自己肩上,抬脚往前走。
“巧姐,我来吧。”江珮追上去,也不再理会气得不行的闫玉花。
“这段路不好走,我帮帮你,也不沉。”苏巧笑了笑。
“那到前面你就放下来。”江珮没再拉扯,怕增加苏巧的负担。她跟在后面,苏巧和原主是同乡,大了她几岁,嫁到北山村好几年了。
大约有着这层同乡的关系,所以平日里江珮和苏巧说的话还多些。只是苏巧嫁的人家不太好,正是闫家,闫玉花就是苏巧的小姑子。
出了玉米地,两人在一棵杨树下停下,那里有几块石头,是平日里村民乘凉的时候坐的。
“谢谢你,巧姐。”江珮道谢,眼前的女人大她六七岁,皮肤有点儿黑,大概是平时干的农活也多,双手粗糙。
苏巧拍了拍双手,拉着江珮坐在石头上。“谢什么,从小一块长大的。”她叹了口气,试探着看看江珮,小声问:“你昨天没事吧?”
昨天的事肯定是指跳水库,江珮笑笑,“没事儿,脚滑了下,就掉进水里了。”
苏巧若有若无的松了口气,脸上有些歉意,“玉花就是心里不乐意,你也知道的,她原本中意你家董志兆。”
以前苏巧的确跟原主说过这事儿,说是闫玉花想跟董志兆,闫家曾经托人去董家提过,只是董家看不上闫家这样的人家,便推脱早年家里老人已经跟孙子定了婚事。所以刚才江珮也故意拿这事激闫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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