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还要去公司,所以她们起得还算早, 孟姝耳打算先到佘山收拾行李, 然后就回温州。
从几天前开始,全国大幅度降温,孟姝耳来上海穿着的是件厚毛线针织大衣, 看似厚实保暖, 到户外一站,就像个筛子般漏风。
安宁翻出她一件压箱底的羽绒服, “姐,你穿这个吧,感冒才刚好一些, 可别再加重了啊。”
孟姝耳拿起这件衣服往身上比了比。
“不好看。”她说着就又扔回了床上。
这就是女人。
安宁很无语, 干脆不管她了。
孟姝耳低头系着扣子打开门,安宁在屋里喊她路上注意安全,她随口应着, 反手带上门准备下楼。
一抬头,才发现门口静静地立着道身影。
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在门上,仰起脸,看到应许定定注视着她的模样。
再也无处躲藏。
可他昨晚不是就走了吗?
“你怎么在这儿?”孟姝耳平复下狂跳的心脏,平静地问道。
“我一直都在。”
昨晚车停在楼下,占了别人的私家车位,只好挪走。
在车里睡了一晚,他早早就到门口等着她。
孟姝耳挪开眼,绕过他下楼。
应许缓缓地跟在她后面,出了单元楼,就见到他的车停在外头。
孟姝耳从他车旁走开,立即,腰后就按上来一只大手。
是应许不知不觉贴近了她身后,也知道她不会上车,眼疾手快地出手把人先控制住。
孟姝耳后背僵住,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打开了车门,低头在她身侧温柔地说着:“上车,我送你。”
但他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温柔,用力推着她的背,孟姝耳趔趄了下,整个身子都朝车里面钻去。
她烦躁地转头,应许脸上波澜无惊,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过分。
对上孟姝耳恼怒的目光,他轻轻挑眉,合上了车门,把孟姝耳关进车里,自己从另一边绕过来。
待他一走开,孟姝耳立刻去拉车门,但应许聪明绝顶、未雨绸缪,早已按下钥匙把车门反锁上了。
孟姝耳用了拉了两下门把,心里生出一把闷火。
应许上了车,发动着车子说:“陪我到我爸妈家吃早饭。”
孟姝耳扭开脸:“我吃过了。”
他系上安全带,缓缓地倒车,看着后视镜说:“吃这么早?”
又看向她:“吃的什么?”
孟姝耳还是不习惯他看过来的眼神,他一看向她,她就感到不自在,也承认,会有微微的紧张。
他现在已是一个健康完善的正常人,摆脱了对她的依赖,独立、自由、并且拥有了最让她不习惯的压迫感。
让她想起小时看过的画龙点睛的故事,纸面上的龙点亮了眼睛上最重要的一笔,终于跃然纸上,凌空而起。
眼前的应许,再也不是那个需要她的照顾,被她牵着鼻子走的病老虎了。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上来没一会儿孟姝耳就感到了燥热。
开车出了小区,应许停下车,抬臂从后座捞过来一件外套,递向她,“换上。”
是她的衣服。
米白色的羊绒外套,只看起来就是暖暖和和的。
孟姝耳抓过外套放到自己腿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前方。
小区外,送孩子上学的、卖小吃早餐的、热热闹闹,前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几辆车堵住了小路,应许的车子跟在后面,一时也动不了了。
两个买菜回来的老大爷从车边走过,孟姝耳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说是前面有个骑电动摩托的碰坏了一辆轿车的倒车镜,两方正在争吵。
孟姝耳顺着他们的声音朝窗外望去,老大爷们站在应许那一旁的车窗外,孟姝耳看着他们,不料被应许误以为她在看他。
他侧过脸来,眼神疑惑。
“不是看你。”孟姝耳僵硬地解释道。
他转头看到外面的两个老头儿,又扭过脸来。
这回孟姝耳可看不懂他的眼神了。
她心跳加快了些,转头给他一个后脑勺。
路况还是被堵得水泄不通,她订的两个半小时后出发去温州的车票,等再到佘山拿完行李,再上路,如果运气不好再遇堵车就要来不及了。
“你把车门打开,我要下……”孟姝耳转身对着驾驶座上的人说着,太不凑巧,正好对上这人倾身朝自己凑过来的一幕。
应许单臂按在方向盘上,浓黑的眉眼近在眼前,那样高挺的鼻梁差点就能碰到她的脸。
她突然转身,他也很意外,但没有就此收敛。
他要干嘛?
孟姝耳赶紧往后撤,但也为时已晚,他又猛地往前贴近了几公分,就一口吻住了她的嘴唇。
孟姝耳缩在车座里无处可逃,两个细手腕被他一掌握住,按在他的胸前,他的气息还侵占着她所有的感官,熟悉又陌生。
孟姝耳“呜呜”几声,他亲得太用力,仿佛正在把她吃掉一样,她嘴巴很痛,又弄不开他,气得去咬他嘴唇。
应许及时躲开,一手卡住她的下巴,这回牙关就用不了力,还被迫启开唇舌,放任男人的舌尖滑进来,肆意搅弄春水。
应许没有闭眼,沉沉注视她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就算她气到要死,他的眼神也是纹丝不动的,立下高判,孟姝耳根本敌不过他。
她重重地喘着,车厢的热气让浑身燥热,热意蒙到脸上,心里像烧开了一壶开水,发出刺耳的警音。
应该是觉得她快要透不过气了,应许松开了她些,孟姝耳就立刻从他掌心抽出手来,要狠狠推开他的脸,尖指甲不小心抓到他下巴上,马上勾出两道抓痕。
应许吸了口气,指腹去摸下巴上的伤。
并没有出血,但还是叫他疼得不轻。
他皱眉看着孟姝耳。
她嘴唇红得不像样子了,大眼里水雾蒙蒙,不是要哭,是刚被男人狠狠疼过的表现。
应许一点气也没有,只低低地说了句:“还真下得了手。”
孟姝耳大叫:“我要下车!”
前方汽车鸣笛,应许看看前头,对她说:“路通了。”
他执意要带她去他父母家,孟姝耳如果不愿去,一开始就会闹,只因退婚的事情,应家双亲那边一直都没有表态,他们夫妻对孟姝耳一直都很不错,所以她决定亲自登门说明情况。
车终于上路。
孟姝耳还正气恼着,而始作俑者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情绪,做完流氓的作为,脸上也挂了彩,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开车。
孟姝耳白了他一眼,又气又恼,心口的闷火熊熊燃烧。
还好后面他没有再说什么,不然她不能保证会不会在车里就和他打起来。
*
半小时后来到碧云联洋,下车前应许才问她:“听丁一说,你家把礼金退还给我爸妈了?”
孟姝耳冷冷地:“嗯。”
“不过我爸妈应该还不知道。”
孟姝耳皱眉,“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明明退回去了。”
应许淡淡一瞥她,“你知道我爸妈有多少张卡吗?不可能每一笔钱都顾得过来。”
莫名地就装了一X,不过孟姝耳是顾不得鄙视了,只觉得迎头一棒砸下来。
难不成他们家这些天都在唱独角戏?
而应叔叔和应阿姨还完全不知情?
“下车吧。”
应许拔下车钥匙,去开车门前突然又停下动作。
孟姝耳被他盯得心里毛毛的。
应许给了她一个示意的眼神。
孟姝耳眉心妥协地舒展了下,脱下身上的毛线外套,穿上了他拿过来的这件厚外套。
家中保姆刚把早餐端上桌,应父要早到公司开晨会,提前吃了出门了,孟姝耳和应许到的时候,正在餐厅忙活的保姆李姐首先看见了应许,高高兴兴地迎过来,拉着应许说:“快进来快进来!你妈妈昨天还念叨你来着。”
说着,看见了他下巴上的抓伤,担心地问:“呀!脸上怎么破了?”
“没事,被猫抓到了。”
李姐眼神狐疑,正要追问,孟姝耳也跟着走进们,李姐更热情地招待起她,到楼上去叫应母下来,孟姝耳和应许先呆在楼下,保持着距离,谁也不谁搭话。
应母裹着披肩下楼,当着孟姝耳的面,举止言谈一如从前,果然还对她跟应许目前的状况不知情。
孟姝耳暂时也没提这事情,坐下一同用餐。
应母给孟姝耳夹了菜,又往应许面前夹了两块他爱吃的粢饭糕,笑着看应许,满意地说:“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终于好好吃饭啦?”
应许也笑,“今天的饭好吃。”
应母眼神埋怨:“难道以往还不一样吗?”
孟姝耳小口地吃饭,一抬头就见到应许深深看着她的眼神。
饭后孟姝耳和应母坐在一起,应许知道她有话要对他妈妈说,吃完饭就避开了,应母坐在桌边,淡淡笑着,认真等孟姝耳开口。
等应许从外面抽完一支烟回来的时候,该说的,孟姝耳都已说给了应母。
有她父母离婚的事。
有她和她妈妈思来想去,决定退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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