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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在骗我 (是个打字机)


  张树曜眼皮一跳,急忙大步过来,一手一个小孩从林棠溪腿上抱了下来。子望和觥珠察觉到了妈妈的怒火,这时急忙把爸爸当成了保护所,毫无节操的立马投奔爸爸的怀抱,每一个都不敢看林棠溪。
  张树曜一边安慰孩子们,一边拿出纸巾替小花猫们擦干净脸,动作耐心又温柔。
  “妈妈要把我们送走,她好凶!”
  “她要把我们送给太.祖父,妈妈不要我们了!”
  “爸爸你快管管妈妈!她坏坏的!”
  小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告状,张树曜不知道前因后果,皱了皱眉。他其实不太赞同张老爷子的想法,所以一直都压着没同意把子望和觥珠送去让对方亲自教导,突然听到林棠溪的决定,也有些惊讶。
  他正想询问林棠溪,两个孩子在他看不见的背后对林棠溪耀武扬威的做鬼脸,说:“生气的女人最丑哦!”
  “丑妈妈。”
  张树曜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林棠溪居高临下的冷笑一声,“他管我?”
  被孩子坑了的张树曜突然内心一凉,林棠溪又说:“行,那不光你们一起去,你爸爸也跟着去。为了避免我一直生气成为最丑的女人,你们都给我滚。”
  她雷厉风行的说完,立马独自开车走了。
  ……
  犯了错的觥珠和子望早就在下午便被张树曜亲自送走了,可直到晚上林棠溪都还在生气,晚饭都没心情吃。
  张树曜去拉她,她特别伤心的问道:“是我真的那么坏,还是没有把他们教好”
  张树曜看着妻子迷茫的眼睛,心一冷,默默决定这次一定要让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吃够了教训再回来。
  他的手指在对方眼眶周围流连,轻声安慰道:“孩子们还小。”
  张树曜见林棠溪难受,于是说:“我给你弹钢琴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弹过钢琴了,自从那次自杀过后,张树曜左手手腕受伤过重,就算恢复也没有从前那么灵活。
  夜色下,钢琴声断断续续,虽然张树曜在尽力演奏为了使林棠溪忘记不愉快的事情,可对方仍然听出了不熟练。
  林棠溪目光不自觉落到了对方手腕的伤疤,内心忽然柔软。她上前抱住张树曜的背,闷声道歉:“对不起,我今天不该朝你发脾气。”
  张树曜眼里笑意很浓,声音一点都没有变化,“没关系。”
  他越体贴,林棠溪反而更愧疚了。
  就在她不知道说什么表达时,张树曜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我打算在这里纹个纹身。”
  林棠溪一惊,张树曜询问道:“你觉得,我纹你的名字,怎么样?”
  林棠溪正处于愧疚和巨大的感动当中,稍稍思考后也就立马同意:“当然可以!”
  她听张树曜声音里有丝丝惆怅,怕他是担心伤疤的事情丢人才会这样,于是想了想,又说:“我也可以纹你的。”
  张树曜面上感动,心底温柔,觉得妻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和好骗啊。
  半年后,他才来接据说懂事许多的小孩们。
  觥珠和子望根本不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只觉得因为一点小事爸爸妈妈就把他们送去太.祖父家受折磨那么久。于是他们坐上车后也不搭理爸爸,两个人一起生闷气发脾气。
  张树曜并不在乎小孩子的脾气,他依旧是温文和顺的模样,问道:“这段时间过的愉快吗?”
  他这话一说,子望和觥珠更生气了。
  他们叽叽喳喳大声控诉冷漠无情的爸爸:
  “我和弟弟什么都没做,你就把我们送到太.祖父家,你根本就不爱我们!”
  “那我们也不爱你了!”
  张树曜神情一冷,看到手腕处的纹身后才慢慢恢复了暖意。他由着小孩们说话,觥珠他们渐渐发现了不对,声音渐渐消了下去。
  他们彻底安静了,张树曜才说:“爸爸告诉你们,你们错在任性不听话和撒谎告状……但爸爸最生气的不是这些。”
  他说:“你们已经不小了,为什么还要你们故意惹妈妈生气呢?丑,老,坏妈妈,当我听到你们说那些话时,才真正意识到你们太.祖父说得对,我没有把你们教导好。”
  车内的气氛过于沉闷,张树曜的语气从未有过的严厉和冰冷,觥珠和子望彻底不敢说话了。
  良久,张树曜说:“我爱你们,但更爱你们妈妈。当我要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时,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他启动车子,转过头,眼睛在笑,可里面全是冷意:“我不期盼你们有多乖多懂事,但回去记得道歉。”
  从一开始血脉关系就不是他最看重的,他在乎只是因为孩子们的母亲。
  他不光爱她十分,爱她至最满,他还要为她创造一个美满的梦幻的家庭,阻拦一切会让她伤心的事物。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37,小孩们七八岁左右。

 第38章  番外——相爱二十五年【有虐,慎买!!】

  相爱二十五载, 林棠溪以为她和张树曜还有很多个以后,可是都没有了。闲娱玩笑时, 张树曜也曾附在林棠溪耳边细语, 幻想日后她们的银婚和金婚当如何布置。彼时林棠溪正沉迷游戏,嫌弃这些节日名字难听俗气, 玩笑着叫张树曜滚远点别打扰她开团。
  那时的林棠溪正处于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儿女环绕膝下丈夫宠爱有加,就连生活中呼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是甜的。
  她未曾料到, 自己当时一笑而过的纪念日,她们竟然一个都未曾等到。
  张树曜去世那年,春天来得格外的早。
  张树曜四十三岁时,已经缠绵病榻近半年。这场病来势汹汹,无论来了多少专家医生, 都只是摇头说他身体太差, 早已病入膏肓。
  他出生富贵享尽人间荣华, 却因太过聪慧和清醒显得命中多难。
  林棠溪为此偷偷哭了很多场,却也没办法改变半分命运。她躲在家里后面的花园哭,面对张树曜还得强颜欢笑, 哄骗不知道内情的张树曜积极治疗。
  张树曜看着林棠溪敷过冰块却依然通红的眼睛,心生怜惜。他扶着无助站在一旁的林棠溪坐下, 用手轻柔的拂过对方的眼睛, 弯腰俯下身,像哄他们两人的孩子一般吹了吹。
  “宝宝别哭了。”林棠溪已经年近四十岁了,张树曜依旧把她当孩子哄。
  林棠溪心里猛地被人锤了一下, 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大骂张树曜:“王八蛋!骗子!撒谎精!”
  张树曜半点不生气,嘴角含笑依然是温温柔柔的模样,顺着她缓缓认错:“是我不对。”
  林棠溪哭累了便趴在张树曜怀中,一动不动。她的声音还有些哽咽,蕴含着巨大的悲伤:“张树曜,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死了?”
  张树曜一怔,纤长的手指慢慢穿过林棠溪的黑发,一点点的滑落:“知道啊。:”
  林棠溪震惊地从他怀中抬起头,张树曜见她鼓起圆圆的眼睛很是可爱,抿唇一笑:“我自己的身体,当然比谁都清楚。”
  张树曜身体一直不好,就连最简单的感冒,旁人大多吃些药便好了,可张树曜有时候能病上一个多月。因为这,他一天要吃的药都有许多。
  “如果可以,我也愿意陪你度过这长长的人生。我最爱你,最放不下你,最舍不得你。”
  张树曜将林棠溪的头按进自己的怀抱,声音一如既往的镇静:“但是溪溪,人不可以贪心,我这一生,能拥有你这么十几年,已经足够了。”
  林棠溪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衬衣,后槽牙咬碎了却再也没力气去骂张树曜。她比谁都清楚,这事不能怪张树曜,谁都不能怪,是他们缘分不够。
  到底是,缘分不够。
  张树曜在冬天度过了自己四十二岁生日。
  圣诞节即将到来,异国的街道上热闹非凡,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对节日的欢喜期待。
  林棠溪带着觥珠和子望在后花园布置圣诞树,一转身便发现那个本应该待在书房的人走了出来。张树曜的感冒还没有好,不能出来受寒。
  林棠溪又级又气,吼他:“你干嘛?”
  孩子们看见妈妈发火了,眼珠一转不想参与这场战争,于是纷纷捧着自己的袜子跑到屋子里玩去了,走出几步还回头跟张树曜相视眨眨眼。
  林棠溪已经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着急的推张树曜:“快进屋去!外面太冷了。”
  张树曜身躯不动,反而拉住她冰冷通红的手,用自己的手去温暖对方的双手。林棠溪气疯了,“少来卖乖,快进去!我待会再跟你算账。”
  张树曜将吵吵囔囔不断抱怨的妻子一把揽进怀中,抬起下巴望向飘飘零零的雪花:“下雪了。”他的声音也轻的跟雪花一样,没有丝毫重量。
  林棠溪翻了个白眼,“下了好几天了都。”
  张树曜好脾气笑笑,算算日子:“那应该是我昏迷不久后。”
  自从半年前他染上一场极其严重的感冒后,久病不愈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竟然陷入昏迷,虽然隔了一天不到就醒了,可后来昏迷对张树曜便成了常事,昏迷的时间也逐渐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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