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人设崩坏的日子/溺青 完结+番外 (林格啾)
原本是cp粉代替正主秀恩爱的帖子,到后面莫名其妙就歪成了双方实力大论战,还把卓青以前的人生履历都给挖出来鞭了一顿。
卓青本人越看越觉得汗颜,拉到最后,看见个骨灰级老粉,更是只想冲进屏幕那头来个否认三连,绝对绝对拒绝承认自己当年……!
当年!
……好吧。
当年离开纪家,怀孕“途中”,她的第一份工作,其实是写小说来着OTZ。
好歹也曾经是复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加上有那么一份人生经历,对她而言,在某江写豪门,那简直是信手拈来。
真实人物真实事件,稍作戏剧化的改编,成了她孕期深夜发泄情绪的唯一途径,写完刚好就把小谢给卸了货。
可坐完月子,回来一看,原本默默无闻的小说,却莫名其妙一炮而红。
追溯起因,原来是有读者在她文下留言,冷嘲【不知道作者写的是在阴阳谁,各种原型,懂得人都懂吧。而且,就想问问作者知不知道两亿买个钻戒是什么概念?写文之前都不查资料的吗?还是你真的就是在暗指某不可说,呵呵。】
她当时临产,好不容易能摸到手机,看了也气,难得怼回了一句:【两亿算什么,少见多怪真稀奇。】
怼完就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之后,她便把这件事都给忘在了脑后。
谁能想到,偏偏这个读者还是文圈里有点名气的扫文号,平素就以最看不惯浮夸风气,嘴毒眼挑闻名圈内,当即把她挂上微博大号抡博狂嘲。
她在产房,当然不能回复,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外头骂声一浪更比一浪高,把她文里许多细节扒出来嘲讽白日做梦,更是有人Po出当年苏富比一亿八千万粉钻拍卖的会场图,专门艾特她问,【以这位青山大大的做派,我估计对这种戒指也都是完全不care的啦,少见多怪真稀奇,是不是呀~】。
“青山体”,一时间风靡文圈。
然而,也差不多就在群嘲逐渐往揣测作者真实身份那个方向逐渐蔓延的当口。
几乎就是一夜之间,突然站出来许多影响力颇大的微博大V号,话里话外,当众站队。
【大宇娱乐官方[V]:两亿确实不算什么,切勿少见多怪,请爱护作者啦~话说作者大大,版权卖不卖,影视剧改编了解一下伐?】
【承澜文化[V]:写作快乐,深究就没意思啦~不过说真的,两亿,还真不算什么。】
……
【金融圈王老五bot:靠,我偏个题。姐妹们,据可靠消息,“鱼”今天突然飞美国买楼,花了一亿美金(七亿人民币)。我柠檬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单身,他单身了我愿意买一百本财经周刊祭天,老子真的很想做四太,现当代寡妇我也认了/微笑/】——>底下评论,清一色都是,两亿算什么,有钱人的快乐我不懂.jpg。
舆论就此倏然倒转。
等到卓青出院,重新摸到手机,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坐拥八万粉丝的小粉红,还拥有了一堆慕名而来的铁粉——据说是被她写的花里胡哨的名牌和豪宅给吸引的。
为此,哪怕她隐姓埋名又改了几次作者号,至今还有人在微博私信她问“姐姐你觉得C家/G家/卡地亚……今年的新款怎么样,值得入手吗?”/“姐姐你文里写的季时是不是有原型啊?”/“姐你是不是什么隐藏白富美,当年大V群体转发维护你诶,姐你为什么不写文了,被绑回家联姻了吗?”
开什么玩笑。
她是直接被吓退圈了。
想也知道这件事里头会不会有某人的操作,虽说也不算对方主动来找,充其量也是出于维护双方名誉的需要,但当时正值她产后心绪不稳定的时候,索性直接就改了笔名试图销声匿迹,作品栏也从此只有那么孤零零一棵小树。
——咳,虽然后来确实也卖了版权,给她的小金库好好充了一大笔稳定基金就是了,但是说到底,那种差点自曝身份的事,她确实是从此再没做过。
可惜故事至此,并没有到此打住。
过惯了平中见奇人生的卓青,从此好像就默默地……走上了一条歪路。
当时刚坐完月子,一边恢复身体机能一边带着小谢,卓青闲来无事,瞄到了橙花居的宣传广告,于是那么随手一下,开始了以前从没尝试过的游戏生涯。
不为别的,就是想说尝试尝试以前没经历过的人生。
她每天固定只玩三个小时,其他时间跟着李云流、谢饮秋他们学学画画,种种花草,后来也学着写剧本,还把以前遗憾没有修完的硕士学位给念了,过的跟个隐居高人似的。
虽说起先确实只把游戏当做一个小乐趣,然而,卓青忽略了自己从小到大一个极为变/态的隐藏性格——潜在来说,她其实是个无论做什么事都想要做到最好的胜负欲狂魔。
当然,还因为她莫名其妙阴差阳错……就,很有钱。
所以哪怕每天只有三个小时,可是她持之以恒,各种汲取学习加随意氪金,玩到第二年的时候,已经是全区第二;第四年,纵横五大区,把血刀这么一个脆皮鸡肋职业巅峰造极;第五年,被高薪聘请,诚邀进入橙花居就职。
起先公司以为她是个程序员,不然不可能对各种数据信手拈来,装备搭配堪称无可挑剔,还专门把她安排进脚本数据组,但事实证明……她真的就只是有点强迫症而已。
最后便做了老本行,文字剧设。
最后,便成了一年更比一年红的《创世录》大神榜第一,青山应如是。
——却万万没想到,还真的有从差不多六七年前就一直关注她至今的老粉啊啊啊啊啊!
卓青原本甩不脱的瞌睡虫,瞬间便被那些黑历史吓得四散无踪,只剩下恨不得以头抢地的羞耻情绪。
平复了好一阵,她这才满头黑线地站起,走到自助区那头,试图先给自己端杯气泡酒醒醒脑子。
很快有人迎上前来,“您好,请问需要什么?”
“啊,没事,”她摆摆手,想起那头还有一位沉默的邻居,连忙放轻声音,冲人做了个口型,“我自己选就好了,辛苦。”
女人奇怪的睨了她一眼。
面上揣测神情一闪而逝,也只躬身退开。
剩下卓青独自一人在饮料台前站定。
扫了圈布置过后,刚准备探手去拿倒放在侧的高脚杯,旁边忽而伸出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掌,先她一步,拿起酒杯,转而递到她面前。
卓青:“……?”
她霍然抬头。
映入眼帘,是个陌生的西装革履青年,生着一张老成持重的长脸,黝黑面皮,戴着副黑框眼镜,姿态举止间,颇有些商务精英的气派。
不熟,没见过,老油条。
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
只客气地说了句“谢谢”,依旧亲自伸手,拿了个新酒杯,这才放心地往杯中斟酒。
倒满半杯。
对方却仍没有走开的意思。
等她作势扭头往回走,又凑上前来,进退有度地寒暄几句。
无外乎是关于航班信息、有否疲累、去北京做什么之类的话题。
卓青真假参半地答一答。
虽挂着笑脸,实则漫不经心,直到最后交换了名片,走回座位的路上,这才“大发慈悲地”瞄了眼对方姓名。
也不过就这么随便扫过一眼。
【陆尧】
……
【纪氏基建集团总裁办公室,特别行政助理】
她几乎无比清楚地感知到,听见,身旁仿佛一瞬间万籁俱寂。
唯独自己心头鼓噪的动静,一下一下,一下一下,重击某处,由轻到重。
不是疼痛。
只是说不出来的憋闷,好似堵着一口气在喉咙口,不上不下,不痛不痒,可它就是鲜明地存在着,由始至终。
她眉头紧锁,攥着纸片边角的手指用力,瞬间便将那名片揉皱成一团。
而后下定决心,霍然回头——
休息室内空空如也。
方才还背身向她、“忙于公事”的某位,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
陆尧深感自己最近是真的犯了太岁。
本来,跟着顶头上司混得好好的,结果突然莫名其妙,就被当成了老板和绯闻女友中间的夹心饼干,两头不是人;
本来,大学后单身几年,好不容易遇到个足够令人心动的女人,靠着七寸不烂之舌,好不容易向那高冷莫名的女人换来一张名片,结果一转身,就被自家老板拦在廊桥口。
对。
就是距离休息室百米之外的廊桥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板是什么百米赛跑选手。
本来好好待在休息室里,忽然就说是要提前准备登机,通知他也跟着马上离开,再汇合时,忽而黑着张脸,冲自己摊开右手。
光明正大到连疑问句都省略,直接就是两个字:“名片。”
还能有谁的名片?
陆尧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把那张名片贡献出去,一边默默心底流泪,感慨自己眼光太好,居然和老板相中同一个女人,一边,又顺带献宝似的跟老板分享起,自己刚刚从那个叫谢青的女人嘴里套来的诸多信息,试图挽回一点在老板心中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