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浥看着吴婶,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
吴婶听了蔡浥的话,瞬间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下子委顿了下去,她朝后退去,跌坐在了石凳上,口中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就连太子也查不出那个人的行踪,救不了我的小主子吗……”
蔡浥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话,他又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你再给太子几天时间,他总会找到别的线索,揪出幕后黑手,将你的小主子带回来的。”
吴婶没有应声。
她低着头,一直失神的沉默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朝蔡浥看去,“既然没有找到小主子,那蔡大人这次下来,不知所为何事?”
蔡浥道,“是太子妃吩咐我下来看看你,她很担心你,怕你承受不住自戕,便让我来安慰你一句,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要放弃。”
“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不要放弃吗?”吴婶重复着这句话,又过了很久,才淡淡的道了声,“我明白了,你回去告诉太子妃,就说……我是不会自戕的,我要等着从前的小主子回来,我还要回去伺候她。”
“嗯!”蔡浥答应了一声,跟着又吩咐地牢中的侍卫要好好的照顾吴婶,然后才离开了地牢。
吴婶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离开,心里荒芜成一片。
过了一会儿,她又去了角落跪下,双手合十,虔诚的给她的小主子祈福,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
书房中,萧询在樱花国王子进京的前一天夜里,终于等到了查案回来的张久。
张久进了书房后,照旧先向萧询行礼,“属下拜见太子,太子千岁。”
萧询摆了摆手,请他落座。
待他落座后,他看向他沉声问道,“如何,可查出些什么来了?”
张久点点头,抹了把脸,“回太子的话,属下连日奔波,风餐露宿,幸不辱命,终于查出幕后黑手的所在之地。”
“何处?”萧询冷着脸追问。
张久道:“城外北庄。”
城外北庄?
萧询一听这四个字,就知道是谁的地盘。
他面色一冷,双眸如同淬了寒冰一般,朝张久看去,“又是陆赫的人动的手?”
张久闻言,先是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
“点头又摇头,这是什么意思?”萧询看着张久,皱眉反问。
张久解释道,“动手的人是镇国大大统领的人不错,但是那人,却是私下行动的。”
“私下行动?这又是何意,你能否一次说个清楚?”萧询以往不觉得张久说一半留一半磨人,但是此刻,却嫌弃极了。
张久感觉到太子的嫌弃,哪里还敢再吊这位主子的胃口,连忙道,“动手的人是一个叫春嬷嬷都人,属下已经亲自审问过他,听他说,是和太子妃有些旧怨……”
说着,他便将陆念锦当时坑春嬷嬷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询当初对陆念锦并没有现在这么在乎,她曾经被掳去北庄的事情,他也只知道个大概,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当时玄一也没有仔细跟他说过。
是以,眼下听张久娓娓道来,还是第一次。
再说张久,他如今做的虽然是神探的差事,但是平日里却常常混迹于酒馆茶楼,竟生生练出了一口说书人的本事。
他一字一句,身临其境的将当初的情况仔细说来,萧询听着,只觉得胸膛里像是窝着一团火,堵的他,烧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陆赫、春嬷嬷,这两个不男不女的老畜生,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如此欺负过他的人!
他阴沉着脸,狠狠的拢着拳头,一直过了很久,才将这口气平了下去,抬眸望向太师椅上的张久,冷冷道,“那个春嬷嬷现在在哪里?”
“在属下在城外的一个别庄里!”
萧询一听,立刻站起身来,用力一拂袖,冷睨着他道,“带路,本宫要亲自再审问他一回。”
张久也是有妻子的人,并且对妻子十分宠爱。眼下,如何看不出萧询的心思,他答应了一声,站起身来,便引着萧询朝外走去。
国师府到城外的路程有些远。
两人一路策马狂奔,等到的时候,已经是子时前后。
张久也不多话,进了别庄,领着萧询便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第82章 太子妃给本宫做套新的寝衣吧!
张久的这个庄子,原就是为了办案用的,除了一个落脚的院落,其他几个院子全是私设的刑牢,里面十八般刑具皆是齐全。
他引着萧询去了中间的一个院落,转动厅堂里的机括,西墙下的两架多宝阁就自动分了开来,一道石梯出现在两人眼前。
“太子请!”张久伸手道。
萧询看了他一眼,冷着面孔,一撩玄色的常服袍摆,拾级往下走去,来臣带着两个死士紧跟在他的身后,张久落到最末殿后。
一行人沿着石阶走了几十步,才到地牢入口处。
萧询师从天算门,五感灵敏,还未入内,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臣也闻到了,他上前将牢房的石门推开。
只见一个不男不女的阴阳人被绑在刑架上,耷拉着头,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从远处看去,像个血葫芦似的。
“将他弄醒来。”萧询在刑架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冷觑着被绑在刑架上的春嬷嬷说了一声。
来臣闻言,扫向他脚下装着冷水的冰桶,欲将人泼醒,动手前,却被张久给拦住了,张久制止了他的动作,低沉的道了句,“我来,”下一刻,他拿起刑架上的一只黄金锤,就往“春嬷嬷”贴着刑架的拇指上砸去。
沉闷的锤声和着骨裂声响起,原本晕过去的“春嬷嬷”闷哼一声,倏地抬起头来,目光阴鸷的朝张久刺去。
张久见他朝自己看来,妖冶的眉目间露出三分笑意,“嬷嬷既然醒了,不妨将之前与我招供的罪行,再与太子交代一遍。”
春嬷嬷重刑加身,疼得直喘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他艰难的转了头,朝靠在太师椅上的萧询看去,断断续续道,“是我……记恨太子妃欺我瞒我,将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弄,左右我也没几天活头了,索性便掳了贺祈,设下这个局来。”
贺祈,正是吴婶从前服侍过的小主子。
萧询挑起眉来,眼神犀利的直视着他,“你是通过谁搭上吴氏这条线的?还有,吴氏进京不到半月,贺祈的下落就连她都不知道,你又是从何处得知贺祈的下落?”
春嬷嬷听萧询这般问,浑浊的瞳孔骤然一缩,抿紧了唇,再不开口。
萧询见他缄默下来,侧首冲张久使了个眼色。
张久会意,扬起手中的黄金,又砸在了春嬷嬷的食指上。春嬷嬷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他眼底一片通红,眼看着张久还要再砸第三根中指,他急忙道,“别再砸了,我招就是!”
“说!”萧询短促的呵斥了一声。
春嬷嬷道,“二十年前,我曾是宫中的太监……国师府有几个宦官,他们都曾受过我的恩惠,所以,我让他们给我捎带个东西,是很容易的。”
“至于贺祈……我根本就不用寻他,去岁贺家被抄时,他和他姨娘原就是我来安顿的。”
“而我,原名也不是富春,而是齐逸。”
富春和齐逸这两个名字从春嬷嬷的口中吐出来,张久和萧询都变了脸色。
他们看过史官笔录,都知道,二十多年前,富春曾是宫里首屈一指的大宦官,就连当年先帝突然暴毙,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齐逸,则是被先帝抄家灭族的宜春伯府的嫡幼子。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是一个人。
不过也只有这样,他短时间内搭上吴婶这件事才能解释的通。
萧询拢着眉心,神色变幻了几瞬,看向他又问,“你与陆赫,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陆赫,齐逸招供的就更痛快了,“当年,他肯救我,是看中了我这一手调教女人的本事,想让我为他所用,帮他调教女人,我也正好需要一个藏身之处,就答应了他,随他来到了北庄。”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并不知晓我的另一重身份。”
“先皇当年暴毙,可是与你有关?”长久的静默后,萧询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齐逸闻言,满是鲜血的脸上涌起一抹瘆人的冷意来,“是我!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的祖父和父亲分明没有通敌,可他却听信慕家人的谗言,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祖父和父亲,就诛了齐家全族!”
“你可知,我最小的侄子、侄女他们多大,两个月,一对龙凤胎,才两个月啊,他连他们都不放过,刑台上,刽子手的刀劈下来,就那样将他们一分为二……”
“他们还那么小,满地都是血……”
回忆起当年刑台上的那一幕,齐逸的眼泪冲出眼眶,一瞬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奶娘站在刑台远处,紧紧的抱着他,死死的捂住他的嘴,指给他看,“哥儿,你要记得,你的家人,他们都是死在狗皇帝的手中,你以后一定要出息,给你祖父祖母,爹娘兄姐,侄子侄女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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