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孽障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不可,母亲!”老夫人话音还未落,就被萧氏给截断了,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眼朦胧的看着老夫人道,“诗儿都说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了,说不定真的别有隐情,母亲,诗儿她是您的亲孙女儿,就为了这么一个莫须有的证据,您真的舍得将她打成残废吗?五十大板,那是要死人的!”
老夫人听萧氏痛哭流涕的说着,只是冷漠和怨恨,“陆念诗是我的孙女,可嘉怡是我的亲闺女,将心比心,若是今日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是陆念诗,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你会眼看着证据已经确凿,却不为自己的骨肉报仇吗?”
“我……”萧氏语塞。
老夫人瞪圆了眼睛,朝武嬷嬷看去,“即刻行刑!”
“是,老夫人!”武嬷嬷答应了一声,也不管陆念诗愿不愿意,拖着她就朝外走去。
萧氏想跟上去,却在康嬷嬷的示意下,被人拉住了,只能听着陆念诗的哀嚎,以泪洗面,肝肠寸断。
“还有你,也脱不了干系!”打完陆念诗,老夫人心里缓了一口气,才朝陆念耘看去,“就罚你三十家法,你可服气?”
陆念耘含着泪拜倒在老夫人的脚下,道,“念耘服气,是念耘无能,没有服侍好小姑姑,以后,念耘会每日跪在佛前捡两个时辰的佛豆,求上苍保佑小姑姑能苦尽甘来,早日走出阴霾,余生顺遂平安。”
“你倒是个懂事的,”老夫人欣慰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祖母!”陆念耘膝行着朝外退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康嬷嬷走近了老夫人,在她身边躬身问道,“老夫人,您当真觉得这件事是二小姐做的?”
“不然呢?”老夫人挑了挑眉眼,冷冷的朝康嬷嬷看去,“难道是陆念耘?且不说她没有这个动机了,就算有动机,救她那个胆儿,她那个身家,能做出这么多事来?”
康嬷嬷仔细一想,“老夫人说的也是。”
“不过,就算跟她没有关系,我也没打算放过她。等嘉怡这件事的风波过去,就将她定给永宁伯府的六公子罢。”
“……”康嬷嬷未再言语。
当天晚上,陆念诗和陆念耘受完刑后都发起了高热。
不同的是,陆念诗那边有府医伺候着,陆念耘却没人照料,萧氏恨她,在她受了刑被送回西院后,就将她院中所有的人都禁了足。
一整夜,西院的灯火都是通明的,萧氏先是寄希望于府医,府医不行,又去外面延请了名医,名医还是不行,她又让人拿着陆博礼的帖子去请太医。
太医倒是请到了,不过仍是束手无策,眼看着太医摇头,告辞而去,萧氏抓着陆念诗滚烫的手,几乎泪流成河。
刘妈妈心疼自家主子,她眼神闪了闪,上前低声道,“夫人,眼下能救小姐的只有一人了……”
“你是说——陆念锦?”萧氏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刘妈妈点了点头,“是。”
萧氏恍然大悟的笑了起来,“是,你说的是啊,府医、太医没有办法,陆念锦她肯定是有的,老爷……”她说着,又陆博礼看去,道,“老爷,为了诗儿,你快去国师府走一趟吧,现在只有锦儿能救诗儿了!”
“我?”陆博礼抬起头,畏畏缩缩的朝萧氏看去。
萧氏膝行着爬向他,“不然呢?老爷要我自己去吗?”
陆博礼吞了口口水,抿唇道,“你都不敢去,我就更不敢去了,你也知道的,自从瑾致走后,我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她,之前,她被罚,我也没有替她求饶。”
“那些都是父亲母亲的决定!”萧氏打断了陆博礼,压抑着怒气,道,“老爷您自己是从未伤害过她的……哎呀,为了诗儿的性命,您就别磨蹭了,快去罢,我等您的好消息!”说着,她推着陆博礼朝外走去。
陆博礼没办法,只好带着去了一趟国师府。
国师府中,陆念锦靠在萧询的怀中,睡的正熟,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萧询谁面浅,先醒了过来,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朝外走去,“怎么回事?”
值夜的芸姝福身道,“回太子的话,承国公府二老爷登门,说有急事要见太子妃。”
“让他等着。”萧询皱了皱眉,道,“不管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
“是,太子!”芸姝答应一声,正要退下,这时,陆念锦微带迷糊的声音从萧询身后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萧询闻言,转过头去,在她发心轻轻的揉了揉,道,“还是被吵醒了?”
陆念锦闷哼了一声,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来了?”
“是你父亲,”萧询道,“他来求你救命。”
“求我救命?”陆念锦挑了挑眉,“救谁?”
萧询朝芸姝看去,芸姝福身回禀道,“回太子妃的话,承国公府的二小姐受了五十大板,已经发热一整晚,快撑不下去了。”
原来是陆念诗,陆念锦了悟过来,继而抬了抬下巴,道,“你出去告诉我父亲一声,就说太子在我房中歇着,你不敢打扰,让他等天亮再来。”
“是,太子妃!”芸姝领命而去,顺便带上了门。
萧询回过头,打横抱起陆念锦往床榻走去。
陆念锦被他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床榻上,两人四目相对,她忍不住抬起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抚了抚,“太子生得当真俊美,怪不得我那姑姑和妹妹们都对你爱慕有加,死心塌地!”
“你也不差!”萧询觑了她一眼,“别多想了,再说一会儿吧。”
“睡不着,”陆念锦揪着他胸的衣裳,“你陪我说说话吧!”
“说什么?”
“我姑姑的事情,真的是陆念诗做的?”
“动手的的确是她,”萧询想了想,说道。
陆念锦沉吟了片刻,叹息道,“她们还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不提她们了,”萧询挨着她,在床边坐下,“你要的十二花簪的设计图本宫已经画好了。”
“真的?”陆念锦眸光打量,一脸的惊喜。
萧询含笑,抬起手在她鼻头上轻轻的刮了一下,“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
“为什么?”
“得等到你能为我缝制一整套衣衫。”
陆念锦听他这般说,眼神一下子哀怨起来,“你干脆就说,这辈子都不会给我好了。”
“你啊!”萧询抬起手,在她眉心轻轻的敲了一下,“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可我真的不会缝衣绣花嘛!”
“那就学!”萧询一字一句,认真道。
陆念锦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声道,“妾身遵命。”
……
天光大亮后,陆博礼才被请进了国师府的厅堂。
陆念锦起身向陆博礼行礼,陆博礼不敢生受,侧身还了一礼,有些歉疚的看着陆念锦,道,“锦儿,我的来意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是什么?”陆念锦不置可否的反问。
陆博礼又吞吐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就是,你妹妹她受了五十大板,如今高热不退,大夫说,要是再持续下去,会要了她的命……”
“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的医术不是极为精湛吗?”陆博礼讪讪的试探。
陆念锦冷声反问,“所以呢,我医术精湛,就要为她诊治吗?”
陆博礼被她逼问得低下头去,讷讷不语。
陆念锦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你可知她们母女以前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这……”陆博礼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半晌才道,“知道一些。”
“所以呢,她们三番五次的想要我的命,我还要以德报怨?我是嫌她们害我的次数太少了吗?”
“那你是不肯为诗儿诊治了吗?”陆博礼难堪的反问。
陆念锦冷笑,“听你的啊,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想想我娘弥留之际交代你要好好照顾我的遗言,你若是开口求我救她,我就跟你走。”
提及李槿致,陆博礼原本懦弱的神情一下子扭曲起来,眼角眉梢,全是苦痛。那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她活着的时候,他也活着,看她一眼,都甜到了心里。她死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他虽然活着,但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这世间已经没有他愿意留恋的东西,包括他们的女儿。
他的爱卑微、变态又自私。
陆念锦嘲讽而又安静地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很久后,他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望着她道,“不、不用了,你多保重,我先回去了。”说完,他落荒而逃。
陆念锦看着他飞快的跑远,轻轻地吐了口浊气。
心想,这个男人虽然又怂又懦弱,但是对她生母却是巴心巴肺的爱,她生母活着的时候,他将她宠进了骨子里,她生母死了,他的心便也跟着死了。
又想,要是李槿致能长长久久的活着,那原主可能就不会遭了算计,平白殒命,她定会在父亲和母亲的疼爱下觅得一份良缘,幸福一生。
再说陆博礼,他离开国师府后,就失魂落魄的回了承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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