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跟着，“这晚上天冷，你们多穿一点。”
“好的，妈。”
换好衣服下楼，蔺寒深在打电话，看见我们，对电话里的人说：“嗯，就这样。”
他挂断电话，对我说：“走吧。”
“嗯。”
莱茵给远远把衣服拢紧，“远远，去看成爷爷不要说话，就跟在爸爸妈妈身边，知道吗？”
“知道，奶奶。”小家伙乖乖的，很懂事。
莱茵心里柔软，把脸凑过去，“亲奶奶一下。”
远远便在莱茵左右脸上都亲了下。
莱茵高兴，“奶奶的乖孙子！”
在远远脸上重重亲了下，把小家伙抱上车。
我说：“妈，你们吃饭吧。”
“好，你们路上慢点。”
“嗯。”
车窗升高，蔺寒深发动车子，驶出大门。
我抱着远远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脑子很乱。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担心。
明明他和我没有关系，他还是我讨厌的人的父亲，听见他出事我却这样难安。
一只小手握住我，“妈妈，别担心，成爷爷不会有事。”
连孩子都看出来了。
我嘴角扯了扯，“嗯，没事。”
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手术室外已经站了好些人。
有我见过的，有我没见过的，当看见我和蔺寒深出现，所有人都看着我们。
敌意的，愤怒的，惊讶的，全部落在我们身上。
而当接触到他们的视线，我这才知道。
我们出现在这是多么突兀，多么的不合理。
第431章 安静的手术室
我下意识停住，这一刻，我想逃走。
不想让这些人看我，不想他们各种神色的视线落到我身上。
蔺寒深握紧我的手，牵着我过去。
远远抬头看我，有些担心。
我对他露出一抹笑，压下心里的情绪，不去看前面每个人的视线，而是看手术室。
这样，我就不会受影响。
只是我们还没过去，林月就走过来，极快的站到我们面前，“你们来这干什么！滚！”
成渠的大哥成国泰和二哥成回亦皱起眉，不赞同的看着林月。
而成渠的大嫂吴敏佳和二嫂周久英都过来，赶紧拉住林月，“弟妹，冷静。”
两人都在劝，“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等老三手术结束再说。”
“大嫂，二嫂，我怎么冷静？他们是谁？我们是谁？”
“这是他们能来的地方吗？”
“他们有什么资格来？”
“现在我们成家被这个女人搅的天翻地覆，支离破碎，都是他们害的！”
“他们凭什么来？凭什么！”
林月吼起来。
后面成渠的大哥成国泰沉声，“老三媳妇！老三还在手术室，你要做什么？想翻天？”
我听说成家是个子女，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大家都对成家大哥成国泰及敬重。
所以成国泰说话很有分量。
现在他开口，林月纵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得忍着。
我对蔺寒深说：“我和远远去楼下等你。”
这一刻林月的话把我给叫醒了。
我冷静了。
的确，我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
我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站在这。
我该离开。
这是该做的事。
蔺寒深嗯了声，说：“你们去车里等我。”
“好。”
我牵着远远离开，身后林月像忍不住了，吼起来，“蔺寒深，我告诉你，你是最没有资格来这的，你走，你跟那个贱人一起走！”
“林月！”
“大哥！你都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他们害的我们……”
“我看你是越来越混了，敏佳，久英，你们把她带出去，不要影响医生手术。”
“我不走！”
“我凭什么要走？该走的是他！是蔺寒深！”
林月更激动了，甚至推开吴敏佳和周久英，冲到蔺寒深面前，给了蔺寒深一巴掌。
啪的一声，我停住。
远远也转身看过去。
走廊上安静了。
就连打人的林月也愣了。
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落进每个人耳里。
“看来成渠是该和你离婚了。”
我一震，抬头。
成定龄杵着拐杖一步一步走过来。
他身后依旧跟着个上次我见过的人，恭敬的扶着他。
林月转身，看着成定龄，“爸……”
手术室门打开，护士生气的说：“病人在手术，家属安静！”
成定龄看着护士，“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能让这个老者道歉，护士当然受不住，赶紧说：“病人手术中最忌大声喧哗，你们想要病人手术成功，就请保持安静。”
成定龄点头。
几个小辈的也跟着低头。
护士进去，手术室门再次关上。
成定龄视线落在林月身上，不带半点情绪，“这里不适合你，以后老三的事也不再需要你。”
很普通的一句话，落在我们每个人耳里却像巨石落在海里，惊奇滔天巨浪。
林月后退，摇晃，难以置信的看着成定龄，“爸，你……”
成定龄对身后的人说：“带她出去，但凡她出现在医院，告诉我，成家和林家的关系，断了，也无所谓。”
顿时，林月跌在地上，吴敏佳和周久英一个拧眉，一个没想到的模样。
而周国泰和周回亦一脸的恭顺。
显然，成家，做主的是这位老者。
他的一句话顶这里的人无数句话。
林月被带走，走廊安静了。
我紧了紧远远的小手，轻声，“走吧。”
成定龄却看着我，“确定要走？”
我一僵。
他目光隼厉的看着我，“不想看看？”
我想说不，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来。
远远拉了拉我，“妈妈。”
成定龄看向他，威严的脸稍稍和软，“你叫什么名字？”
远远看一眼我，又看向成定龄，乖乖的说：“我叫蔺思远。”
蔺寒深走过来，对远远说：“叫太爷爷。”
远远看眼他，显然对于蔺寒深突然对自己说话有些不大开心，但见蔺寒深被刚刚林月打了的半边脸，还是很懂事的叫，“太爷爷。”
“嗯。”成定龄摸了摸远远的头，对我说：“要走要留，随你，我不强求。”
我抿了抿唇，嗯了声，没再说。
成定龄杵着拐杖走过去，成国泰和成回亦赶紧过来扶他。
他直接推开两人杵着拐杖，一步一个脚印的过去，直到停在手术室外。
两个媳妇赶紧叫，“爸。”
“嗯，别吵。”成定龄说了这声，便站的笔直，等着手术结束。
走廊再次恢复安静。
而我，没离开。
我的意识已经掌握我身体，让我走不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但我就是想知道成渠的结果。
想听听，想看看。
确定他没事，就好。
蔺寒深陪我一起等着。
远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乖的一句话都没说。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突然蔺寒深手机响了。
他前面的人朝我们看过来，各种打量的视线也落在我身上。
蔺寒深拿起手机看一眼屏幕，对我说：“我去接个电话。”
我僵直的身体动了下，看一眼依旧纹丝不动的手术室，嗯了声。
他说：“站累了就坐会。”
“好。”
蔺寒深转身走远，只是走之前看了眼远远。
远远拉着我去凳子上走下，“妈妈，我们坐会吧。”
我看向他，这么不哭不闹的陪我们在这等，也不知道有没有饿。
我把远远抱起来坐到腿上，小声问他，“远远，有没有饿？”
远远摇头，抱着我，眼睛认真的看着我，“妈妈有没有饿？”
不等我回答便紧跟着说：“妈妈晚上没吃多少饭。”
我嘴角扬起笑，“不饿，妈妈饱的。”
“真的吗？”小家伙不相信。
我低头亲了他一下，“真的。”
小家伙靠到我怀里，小声说：“那妈妈饿了跟远远说，我们去吃饭，吃了饭再来看成爷爷。”
“好。”
我们细细的说话，没注意到好多道视线都落在我们身上，又是打量又是探究，又是疑惑。
蔺寒深这次接电话接的有点久，好一会才回来。
我听见脚步声，朝他看过去，发现他脸色有些沉。
我心里一紧，等他走过来，我便问，“怎么了？”
蔺寒深看着我，眸光微动，有什么神色划过。
“没事。”他神色恢复，看向前方的手术室。
然后抬起手腕看时间，“今晚可能要等很久，你和远远先回去，我在这。”
远远看向我。
我想说，我留下来的，但接触到远远的视线，我点头，“好。”
蔺寒深说：“我刚给妈打了电话，司机会过来接你们，等会你们再下去。”
“嗯。”
我点头，忍不住看向手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