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欢的表情突然变的微妙。
我感觉我听她说,听她讲,就像在听一个跌岩起伏的故事,心也跟着起起落落。
她这一停顿,我的心也跟着吊起来,“没想到什么?”
梅欢眼里浮起轻蔑,“没想到那人报复了四少。”
“怎么报复的?”
“他们早就知道四少什么时候回来,在四少回来的车上动了手脚。”
我心脏猛的揪紧,“那然后呢?”
“四少机敏,在车子要撞到山体的时候跳车了,四少摔断了一条腿,但那个司机就没那么幸运了,跳车的时候听说被卡住了,整个人和车子一起撞到山体。”
“那个人……没了?”
“当时那车是回县里,来往车辆少,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没气了。”
“哎,这就是命,大家都说四少命硬,当时四少跳车的时候正好前面有一辆大货车开过来,也不知道四少是怎么躲过的。”
梅欢说着,叹气。
也是为那么一个无辜的生命。
我的心也沉甸甸的,手心更是出了一层汗。
梅欢很快一笑,眼里都是光。
那光是崇拜,是敬佩。
“你知道那报复四少的人下场吗?”梅欢突然问我。
我看她眼里的光,亮的很,问,“蔺寒深是不是报复他们了?”
梅欢惊讶的看着我,没想到我会直接这么说出蔺寒深报复的话。
但很快,她对我竖大拇指,“对,但不是当时。当时出了人命,事故检查出来确实有问题,也顺藤摸瓜找到是谁,但你知道的,有些事吧,你没有办法,那人还是逍遥法外,没得到制裁。但是!”
“一年后,那家全部锒铛入狱。”
梅欢说到这,好不欢快,就连音量都放大了。
而我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全家?”
“对!全家。”
我闭眼。
梅欢说:“是不是想不到?当时所有人都想不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四少得到了表彰,所以,懂的。”
“从那以后,谁也不敢惹四少,大家都怕他了。”
“他真的狠。”
我依旧在颤抖,但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激动。
像是为一个人骄傲般。
“蔺太太,你……你没事吧?”梅欢没听见我说话,转头看我,被我脸色吓到了。
远远也拉我,“妈妈,妈妈……”
我睁开眼睛,不知怎么的,眼角濡湿。
我笑着对她们说:“没事,我没事。”
真的没事。
我只是觉得,我所爱的人,他很厉害罢了。
咚咚。
我们看过去,梅欢立刻站起来,“是蔺总吗?”
“是我。”
蔺寒深低沉的嗓音传来,我的心突然就砰了下,似烟花炸开。
梅欢赶紧去开门,笑呵呵的说:“蔺总你终于回来了,蔺太太和小少爷一直担心你呢!”
梅欢很会笑,但笑的不谄媚,很自然,让人心生亲切。
蔺寒深看过来,见我眼眶泛红,皱眉,“我不是说了没事?”
他走过来,梅欢走出去,把门关上。
我低头,去揉眼睛,他抓住我的手,垂眸看我。
眉峰冷锐,眼眸沉沉,似夹了浓烈的雾霭,黑压压的朝我压下来。
“怎么了?”他问。
声音有些重,带着一股戾气,是刚刚发生的事还没完全压下的遗留。
我摇头,“没事。”
蔺寒深不相信我的话,薄唇抿起一条冰冷的直线。
他在生气。
但因为旁边有远远在,他不好发泄,松开我,“现在回去。”
转身便朝外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般挺拔高大,我难以想象,他在十几岁就经历生死,甚至差点没命。
真的不敢想。
这次我们没回海边别墅,而是直接回了蔺家。
家里蔺鸿丰不在,但莱茵在。
看见我们,当即说:“回来了?”
莱茵跑出来,笑呵呵的,“出去玩了两天感觉怎么样啊?”
她说着,抱住远远,“来,远远,两天没见,有没有想奶奶?”
回来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远远也没说,小脸显得有些严肃。
现在莱茵在这,他不再绷着一张小脸,说:“想。”
“哦哟,奶奶也想咱们家远远!”莱茵抱着他在小家伙脸上亲了好几下,转身对我说:“宁然,我昨天……”
我说:“妈,我有点事,你看着下远远。”
便出去了。
蔺寒深出去了。
他把我们送到家就走了。
我知道,他不高兴。
不高兴我有事说没事。
他发动车子,我拉开车门便坐上去。
蔺寒深没看我,直接踩下油门驶出去。
莱茵在后面叫,“诶,你们这又是去哪啊?”
车子一路开到郊外,停在停车带。
蔺寒深没下车,我也没下车。
我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刚刚在酒楼,远远在我不好说,现在我告诉你。”
他没说话,也没看我,脸色冷冽,相当锋利。
蔺寒深这样的人,他脸色一板就极有威慑力。
我看的多了,也习惯了,但依然会心颤。
解开安全带,凑过去,抱住他,“蔺寒深,那个时候我很害怕。”
他身体瞬间紧绷。
不是因为我的动作,而是因为我说的话。
他觉得我不相信他。
他手握住我的手,脸色阴霾的把我推开,“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
他眼睛像覆了一层冷,冷的我颤栗。
第465章 离婚了
我不害怕,亦没有退缩,目光直视他,“林太太跟我说了一些事。”
他一下拧眉,眼里的冰冷不那么重了。
我看着他的脸色,想到梅欢对我说的那些话,心里又是涩又是疼。
我抱住他,脸靠在他肩上,轻声,“林太太跟我说了些你以前的事,我很难受,也在想,那个时候我在你身边该多好。”
那个时候他很艰难吧。
家世好不代表事事好,只是遇到的事情不一样罢了。
蔺寒深没说话,紧绷的身体却是逐渐放松,他手落在我腰上。
我在他脖子上蹭了蹭,闻着他身上烟草的味道,没再说。
蔺寒深也没说话,他很聪明,我这样说,他便知道我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
只不过我原本是有许多话想说的,但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我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以前的事已经过去,现在他在我身边,说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没有意义。
我要做的是更珍惜他,珍惜爱我,我又爱的人。
突然间,我想到一件事,在他怀里闷声笑起来。
原本车里的气氛很静谧安好,被我这一笑就打破了。
蔺寒深皱眉抬起我下巴。
我笑呵呵的看着他,“没想到你年轻的时候还有一个很酷的名号。”
“四少,好帅!”我咯咯的笑,又埋进蔺寒深怀里。
蔺寒深黑脸,“所以,你这是在嘲笑?还是在赞美?”
我抓着他衣服,乐呵的说:“当然是赞美。”
蔺寒深呲了一声,手扣紧我的腰,惩罚的握住,“我看你是在嘲笑。”
我吃痛,赶紧推他的手,“我真的是赞美!”
他冷笑,低头在我脖子上咬了下。
我撕了声,“蔺寒深,你属狗的吗?”
我赶紧捂住脖子瞪他。
他却直接抬起我下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这次是真的痛到了,我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蔺寒深,你不能……唔!”他一下扣住我后脑,堵住我。
我睁大眼,看见他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睫毛,里面是沉涌的黑,我的心突然就安静了。
我抱住他脖子,仰头迎合他。
蔺寒深,现在你还在我身边,我真的很幸运。
这次的事算是一个小插曲,但这个小插曲却让蔺寒深和远远的关系更近一步。
两父子相处不那么尴尬了。
而且我也知道了一些蔺寒深以前的事,感觉自己像知道了他的秘密一样,心里愉悦。
只是不知道蔺寒深是怎么解决酒楼里的事。
我问他他也不说,只说这种事不用我担心。
他不说,我也就没再问,日子也就这么平静的过去。
这么过了一个星期,我完成了那个设计单子,给秦总邮件发了过去,各种说明也做了,事情差不多完成。
就等那边公司确认,如果没问题,我就不用再改了。
难得今天周末,我工作也完成,便想带着远远出去玩玩。
所以我起的很早,和刘妈一起做早餐。
外面传来门铃声,我洗了下手对刘妈说:“刘妈,我出去看看。”
“好的,估计是报纸。”刘妈说。
“嗯,我去看看。”便脱下围裙出去。
报纸放在雕花铁门旁的邮箱里,我拿过来,看了下。
每天都会有送报纸的来,蔺鸿丰也有看报纸的习惯。
我翻过一面,便看见一个醒目的标题:重磅消息,植物人画家成渠和丰恒总裁林如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