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看到他睁着眼靠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你醒了?”
“嗯,你怎么在这儿?”
话一出口,薛易才发现他的嗓子生疼,连声音也沙哑得不像话。
江凌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看着你。免得你死了,那我麻烦就大了。”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走了。”
她一晚没睡,就早上眯了这么一会儿,此刻已经困到了极致,连走路都在打着晃。
她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晚上。
她倒是睡得美滋滋的,而薛易还苦唧唧的躺在床上不方便动弹。
他摔了腿,膝盖处肿起了一大片,并且还感冒发烧了,俨然已经是一个病人了。
只是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腿是我自己摔伤的我知道,到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后背那么疼?”
“哦,那个啊,那是我拖你回去的时候擦伤了。”江凌不甚在意的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
“拖?”
薛易额筋跳了跳,她当他是大米吗?直接用拖的!
江凌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声音微凉,“不然你以为我能抱得动你吗?自己多重自己心里没点数?我如果不拖你,你想冻死在浴室里?”
“好心救你,你反倒来怪我了。”
她一字一句,缓慢而清晰,一点心虚的成分都没有,好似他就是个不识好歹的白眼狼。
但她好心救他?
薛易好气哦,他为什么会在浴室摔倒她心里就没点数吗?
还有,这分明就是陈叔特意给他切的水果,结果她说是来看他,却一直坐在这里吃他的水果,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简直不将他当病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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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想当初她生病的时候, 他可是端茶倒水, 贴身伺候, 还给她一颗一颗的剥提子。
怎么到了他这里, 待遇就变了个样呢?
眼看着她就要将水果吃完了,薛易终于忍无可忍,咬牙道:“这是陈叔给我切的水果!”
江凌反问道:“那你吃吗?”
明明不想吃, 却依然赌气道:“当然吃。”
江凌轻嗯了一声,薛易以为她终于懂得要照顾他了,结果却听她朝外喊道:“陈叔,把刚刚的水果再弄一份送过来。”
薛易简直气得吐血。
他甚至觉得他不仅受了外伤,现在还受了内伤。
水果很快被端了过来,陈叔大概是怕江凌在这里无聊, 还顺带给她拿了几本书, 以及一些小零食。
然后江凌便开始半躺在他房间的沙发上边看书边吃零食,看起来惬意得很。
真不知道到底谁是病人。
薛易终于忍不住咬牙提醒道:“江凌,我是病人。”
江凌兀自翻着手里的书, 眼也不抬, “我知道你是病人。”
“那你就不能照顾一下病人的心情吗?”
江凌终于抬眼,施舍了一点目光给他,“你什么心情?”
“你…”薛易一噎。
她合上书, 起身道:“我连你什么心情都不知道,怎么照顾?”
薛易面露哀怨之色,幽幽道:“不说别的,那你总得对我好点吧?”
江凌惊讶, “我对你不好吗?”
薛易疑惑了,“你有对我好吗?”
“我对你不好能在这里陪你?”
她的意思就是说,她能在这里陪他,就已经是对他很好了,是吧?她是这个意思吧?
薛易再次吐血。
他没被摔死,也没被冻死,却差点被江凌给气死。
刚缓了口气,却又听江凌突然问,“对了,晚饭你吃吗?”
“为什么这么问?”薛易看了看时间,好像是快到饭点了。
“也没什么,我就想着,你如果不吃的话,我就可以自己在饭厅吃饭了,你如果吃的话,那我就只能陪你在这里吃了。”
所以她意思就是想听他说不吃饭,然后一个人去饭厅吃?
陪他在这里吃饭还十分委屈她了?薛易好气哦。
这里到底是谁家啊?
晚饭时间,江凌正慢条斯理的吃着,薛易却迟迟没有动筷,她问道:“你不吃吗?”
他吃不吃倒是不要紧,重点是他一直盯着她吃饭,让她很没有食欲。
薛易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他幽幽道:“我现在是病人,你让我自己动手?”
江凌斜了他一眼,“你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我会受伤,会生病还不是因为你,不行,你得喂我。”
薛易都打算耍赖到底了,江凌却突然看向他,冷笑一声,道:“自作孽不可活,不想我打你,就给我老实吃饭。”
最近江凌比以前好说话了不少,这会儿突然凶起来,薛易顿时被吓得一个哆嗦。
江凌说得出肯定就做得到,他本来就已经是伤残人士了,再被她打一顿,估计他明天就真没法自己用手吃饭了。
但就这么放弃又不甘心,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那让你给我夹菜总行了吧?”
薛易欲哭无泪,面前的女人简直毫无人性,竟然连病人都威胁。
他可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憋屈的病人了。
江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算是勉强同意了。
“我要吃这个。”
薛易指着那盘宫保鸡丁,结果江凌直接给他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
“不是这个。”薛易最讨厌吃胡萝卜了,本以为江凌是搞错了,还打算试图纠正她。
“嗯?”江凌双眼威慑性的瞟了过去,喉咙里发出了富含威胁的音节,薛易抗拒的话直接憋在了嗓子眼里,果断端起碗,味同嚼蜡的将碗里的胡萝卜塞进嘴里。
薛易泪流满面…他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的病人了。
吃完饭后,江凌便去洗澡了,陈叔过来收拾碗筷,随口笑道:“薛先生近来好像心情很好。”
“有吗?”薛易板着脸,怀疑陈叔眼神是不是有问题,他分明快被江凌那女人给折磨死了,哪里就看出他心情好了?
可陈叔却丝毫没看出他的苦楚,反而应道:“是啊,自打这江小姐来了后,我看您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何止是精神了不少,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薛先生虽然以前极少来这里,但每次见到他,他基本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言语之间也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整个人冷得不像话,平时寡言少语的,偶尔说上那么几句正事,声音却似乎都夹着寒霜一般。
可他近来不仅偶尔会和他闲聊两句,虽然问的都是关于江小姐的事情,但说话却都是带着笑意的。
就算勉强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但那眼里的光芒却叫难以忽视。
更别提平时和江小姐一处说话的时候了。
如果不是这样,陈叔也不会这么多话的主动和薛先生搭话闲聊了。
“你看错了吧。”薛易转过脸,拒不承认。
“我也是过来人,这喜欢一个人啊,眼里的光芒错不了。”陈叔忽然悠悠叹道,收拾完碗筷便离开了。
“是吗?”薛易问着,唇角不受控制微微上扬。
有这么明显吗?
那她怎么就一直没看出来呢?
他向后躺下,手背盖住双眼,遮住了灯的光芒,不禁喃喃自语,“我怎么就喜欢了这么个不解风情,又迟钝的女人呢?”
……
薛易养了几天,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腿上虽然还有些疼,但已经能够正常走路了,也不至于一瘸一拐的。
后背的伤口也结了疤,有时候会有些痒,但也没什么大影响。
经过这几天,薛易最终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江凌了。
他这伤刚好,如果再不告诉她,指不定她又要想出什么新招来整他,他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
江凌有些木然的看着他,“所以你是说,父亲知道我们坠海失踪了,受惊过度,至今昏迷不醒?”
准确来说,是听到她失踪,这才受不了刺激晕倒了。
薛易十分的清楚自己在薛鸿心目中的地位,外人都以为薛鸿是因为他失踪所以昏迷。
但他却知道,他是因为江凌。
在薛鸿的眼里,江凌才是他的孩子。
他本以为江凌听到这事之后,会怪他瞒着不告诉她,会情绪激动的骂他,会吵闹着要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她情绪异常平静,沉默半刻后,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薛易道:“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他既然选择了告诉她,便是已经打算好了要送她离开。
次日两人便坐游艇离开了这里,甚至陈叔都有些猝不及防,他本以为他们还能多住些日子的。
他这段时间和江凌相处得极好,这人突然就要离开这里了,感觉颇有些不舍。
江凌临走的时候,陈叔还可以做了好些江凌爱吃的小零食给她路上带着。
薛易有些酸,“这陈叔到底记不记得他的工资是谁给他的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