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亦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项绥的魅力之一就是,她总是能很理智很客观地对待一些人和事,或许有自己的情绪,但是个极有大局观的人。
但可以不用这样。她在他面前,其实可以任性一点,无理取闹也没关系,不用像这样懂事,不触及一些原则底线的,他会惯着她,宠她。她希望他在她面前是理直气壮的,两个人是平等的,而不是他作为亏欠方在补偿式地和她一起生活,始终看着她的脸色做人。但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对她越心疼。
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一只脚都踏进了鬼门关。
“好。”他冲她扯了扯唇,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眸底划过疼惜。
“今天也累了,擦干了头发早点睡吧。”语气缓下来,项绥道,擦了护手霜先上了床。
经历了白天那样一场惊吓,祁嘉亦自然没有心情去书房办公或者做别的,等头发干了,便关了灯上|床,挨着项绥静静在床上躺着。
今晚月色柔和,透过窗帘丝丝缕缕地渗进来,给室内的陈设都镀上了一层隐绰的光,一切都朦胧可见。
祁嘉亦在这样的柔亮里,侧身躺着,一眨不眨地盯着项绥朦胧的面庞,仿佛不盯紧点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太过赤|裸炽烈,即便阖上了眼,项绥也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脸上。
心中暗叹口气,她眼皮没掀,动了动唇瓣,慢慢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想多看几眼。”祁嘉亦缓声答。
项绥不禁睁了眼朝他的方向侧头,“能看清吗?”
祁嘉亦凝着她,低笑一声。手伸过去轻抚在她脸上,“这不是么?”
他的手指腹有些糙,抚在脸上微扎。项绥蹙了下眉,避开。祁嘉亦又笑了下,手拿开了。
一只手屈起垫在脑袋下,他就这么在朦胧的光里望着项绥,轻声开口,“你知道吗,下午知道飞机失事的时候,我心跳都要停止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有那么害怕的时候。”他在被窝里寻到她的手握住,揉捏在掌心,声音轻缓温润,“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你。”
项绥望着他,听他无与伦比地倾吐他那时的惶恐和不安。
“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十七天没见过面了。我没有办法想象如果那时候送你去机场是见你的最后一面,我以后该怎么办。”
“太恐惧了,比你不愿意待在我身边还让人害怕。”
“当时那种失去的感觉有多让人绝望,现在这种可以和失而复得比拟的心情就有多强烈。”
“什么都没关系,你还好好地活着就行。”
“不结婚也没关系,”祁嘉亦的声音滞了下,尔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带了点哑,“你好好的就行。”
项绥清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僵了下。
沉默在两人之间横亘开来,两人在浅淡的月色里对视,耳边只余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半晌,
“怎么不早点说?”项绥看着他轻启唇瓣,“这样我就不用从德国回来了。”
“可是你现在平安回来,我又只想让你好好在我身边待着。我守着你,然后保护你往后都平平安安。”祁嘉亦凝着她,哑声说。
兴许是真的被白天的事吓到了,今晚的祁嘉亦,看起来比以往都脆弱敏感。
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还始终胶着在她脸上,项绥想了想,静默了会儿,还是轻声开口,“祁嘉亦,今天的事是意外,我还好好的。”
“嗯。”祁嘉亦喉咙发出了一声回应。
项绥眉头不自觉又轻蹙了起来。她怀疑祁嘉亦没听懂她的意思。
祁嘉亦看到她眉心动了动,便知她又是皱起眉头了。他的回答似乎让她不是很满意。
但,她在别扭地开解他,他怎么会不懂。
她答应嫁给他,就真的是想好好经营这段婚姻,所以甚至开始学着安抚他的情绪。
也就是因为懂了,所以他更心疼她。也为自己庆幸。
那么好的一个人,是他的。
还好,她还好好的。
四目相对着,迷蒙月色中的那双眼睛仿佛镀了银光,惹人沉沦。祁嘉亦盯着项绥的眼睛,缓缓凑过去,微凉的唇贴上她的。
项绥同样盯着他,被他握着的手不自觉瑟缩了下,但到底没推开他。
绵长的一个吻,没有深入,也不带丝毫情|欲。祁嘉亦只是轻吮她的唇,来回描摹她的唇形,直到她感觉唇瓣有些发麻,呼吸有些不畅。
“你还要亲多久?”项绥皱了眉退离开一点,微恼。
祁嘉亦低低笑了。他帮她掖了掖被角,退回来前在她额上轻啄了下。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该补的补完了,今天的也更了。
另,我妈要做身体复查,明天跟我爸一起来我这儿,大概住一个礼拜,每次他们来我都会忙到天昏地暗怀疑人生,所以这个礼拜更新可能会有点不稳定,可能会有不更的时候,我尽量努力码字,更新情况都放文案或者wb,大家留意一下喔
第59章
对飞机失事差点再也见不到项绥心有余悸, 祁嘉亦第二天都还有些心神不定,一整天没出去, 光在家待着,连午睡都要陪着项绥。
项绥有些无奈,被他揽在怀里睡了一小会儿, 掀了掀眼皮。
“祁嘉亦。”
“嗯。”
“你爸妈今天在家吗?”项绥问。
“怎么了?”祁嘉亦一时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是说过要跟你爸妈见面?”项绥扭过头看他,唇动了动,“要不要今天去?”不给他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他怕是这个周末两天都要这么神经紧张地过了。
祁英来和宋茹今天恰巧休息。祁嘉亦打电话跟他们确认过, 再晚点的时候, 领了项绥过去。
把项绥从德国带回来要带去给他爸妈的东西都用一只手拎着,祁嘉亦腾出一只手牵项绥。感觉到掌心里的手动了动,似是要挣开, 他侧目看项绥, 认真道, “握太紧了吗?”
“……”毕竟跟那些两个人热恋过最后在一起的人不一样,他们两个人一步到位,这种爱人间亲昵恩爱如胶似漆的举动,项绥还是有些不习惯。前一天看他整个人处在恐慌中她由着他了,以前说雨天路滑怕她摔了她也认了, 但总这样不行, 他们没到出个门都能毫无心理负担牵手的程度,她需要一个过渡期去适应。况且人家那些中学生谈恋爱的也没见怎么牵手,他们这个年纪了做这种事情, 总有些让人不自在。
“我走路很稳,不用牵。”项绥僵硬地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踹大衣口袋,不自在道,“我们这个年纪不适合做这种举动。”
“但是我想牵。有安全感,心里会踏实。”祁嘉亦侧头看她,微微笑了下,但到底没再强硬地不顾她的意愿。
项绥看他暗了一分的眸色,顿了下,指尖微动,手伸出来轻轻攥住他衣袖一角。祁嘉亦察觉到了,侧头望向她的同时,唇便不自觉抿了一线笑。
“不要跟你爸妈提飞机失事的事。”项绥没看他,拉着他袖子和他并肩直直往停车位走,说,“虚惊一场而已,没必要让老人家跟着担心。”
“我明白。”祁嘉亦对这点没有异议。他想起来昨天的事心里还一阵后怕,他爸妈虽说没见过项绥,但如今都是一家人,要知道项绥原本是在失事的飞机上,免不了也要一番恐慌。
“你也别再想了。”项绥说。
祁嘉亦那么望着她,怔了下。那时候知道飞机失事,也联系不上她,他是真的惊惧到极点,以致他陷在还没有完全从那种恐慌中走出来。他自认为掩藏得很好,但看样子,项绥早把他的心有余悸看穿。
他没否认,笑笑,“是真的害怕。”太害怕了,所以即便项绥此刻好端端站在他面前,他也控制不住成为惊弓之鸟。
从他们楼下开车出去经过一家花店,过了头项绥才突然想起什么,急急叫祁嘉亦停车。
祁嘉亦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疑惑不解也还是紧忙靠边停下。
“怎么了?”他打量项绥的眸底不禁带了几分紧张之色。
“你等我一下。”项绥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项绥——”祁嘉亦从后视镜看她往后走,不放心,把车熄了火下车跟上。
项绥进了那家花店,祁嘉亦看到她跟店员说了什么,对方就领着她往一边走。
祁嘉亦第一次来花店,窄道两边色彩缤纷的花让人看花眼。他只稍稍扫了一眼,视线便回到项绥身上。她正探身挑着花。
“怎么来花店了?”他在她身旁站定,接过她手里的挑好的一束剑兰。
项绥没吭声,等挑好了一束康乃馨,她拿过祁嘉亦手里的剑兰往收银台走。祁嘉亦没得到她的回答,懵懂着,但也十分自觉地掏钱包付账,尔后帮她拿着。
看祁嘉亦把花束小心放车后座,项绥敛着眸系安全带了,才道,“女人都喜欢花,那束康乃馨是给你准备的,到家了送给你妈妈。”儿子送妈妈康乃馨,她同是女人,祁嘉亦妈妈还是她长辈,她送剑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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