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腾其去洗脸洗手,又拿了罗皓还没上身的新家常衣服给腾其换上。
罗皓歪着脑袋看跟自己风格一样的腾其,笑嘻嘻的指着罗昱和腾其。
“我是大老虎,你们都是绵羊。”
“大老虎要吃绵羊。”
他好似个炮弹,直冲两人过去。
罗昱才不肯坐以待毙,立马朝庑廊跑去。
见腾其还呆呆看着,他扯了一把,“快跑。”
腾其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跌跌撞撞的跟着罗昱身后。
林苗换了衣服,正打算去做饭。
见院子里三小只玩得挺疯,就没去管。
从前林苗曾听罗皓说过腾其的口味,这会儿做得才便少了些佐料,务求清淡,突出原味。
待到开饭,林苗特特等他尝了口,才问:“怎么样,咸不咸?”
腾其摇头,露出腼腆的笑。
“很好吃。”
“好吃就好,”林苗笑得开朗,“好吃六多吃点。”
她给三小只每人夹一筷子菜,然后才吃自己的。
饭后,张妈和朱姐收拾碗筷。
林苗担心才刚吃饱的三小只不知道轻重,连跑带跳的伤了肠胃,便带着三小只玩跳棋。
本来是消磨时间的玩意儿,结果反而被林苗看出了点意思。
罗皓和罗昱的路数,林苗很是清楚。
反倒是腾其,让林苗很是意外。
他的人看起来腼腆内秀,好像是个很谦和温柔的性子。
但他的棋路却很凌厉,甚至有时会抱着宁损八千也要伤敌一万的决绝。
下了个两局之后,估摸着笑话得差不多了,林苗便没再继续。
罗皓见没人管着,便拖着小伙伴去外面疯跑。
林苗收拾了棋盘,就听罗父道:“那孩子的棋路是他爸教的吧?”
林苗笑了笑。
腾家父子的交际不宽,能教他的可不就是滕强了。
罗父摇了摇头,“都说子肖父,还真是如此。“
林苗没有说话。
只是在心里琢磨该怎么不着痕迹,又能顺利的让儿子跟腾其保持距离。
林苗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几天,也没能想出法子。
反而接到罗晏要回来的消息。
从家里到机场,耗费的时间太多。
罗晏没带什么行李,便和滕强打车回来。
刚好林苗接了孩子回来。
几人就在巷子口碰上了。
罗晏正想着怎么才能把滕强拒之门外,见自家车子拐进来,便让司机停车。
卫宁眼睛尖,一眼就瞧见罗晏。
林苗便推了车门下来。
“回来了?”
她笑吟吟的。
罗晏笑着点头。
腾其从车上下来,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便看到坐在车里的滕强。
父子两一对眼,腾其就知道,父亲生气了。
他顿时生了怯意。
罗晏已经笑着跟滕强说巧了。
滕强脸色不大好的寒暄两句,又跟林苗道谢。
多谢她这几天照顾腾其。
林苗笑道:“小其很乖,还帮我照顾皓皓和昱昱,该是我多谢他。”
滕强微笑。
不会把这种客气话当真。
林苗跟罗晏对了个眼神,然后笑着邀请滕强去家里。
滕强有些意动,抬眸就看到罗晏眼底发青,一脸疲惫。
“不了,改天,改天我再来上门拜访。”
滕强笑着示意,带着腾其上了出租车。
目送车子离开,夫妻两才算松了口气。
“那边怎么样?”
没有了外人,罗晏立刻问卫宁。
“似乎有点效果,”卫宁道:“不过不大明显,要想见成果起码得再来一个月。”
罗晏眉头皱得几乎能达成死结。
“拖不了那么久,”罗晏道:“半月之内,我需要知道,断药之后她能不能扛得住。”
言外之意,就是能的话,他就要动手了。
“我试试,”涉及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且承受的人也不是自己人。
因为不知晓侯甜甜的耐受力,卫宁不敢打包票。
“不是试,是一定要。”
罗晏冷着脸强调。
因着他的冷脸,周围的气氛都冷了下来。
卫宁垂着眼,用力点头。
只是即便如此,周围的气氛也依旧不好。
林苗索性拖他不行,让卫宁把孩子先送回去。
“这事结束,之后,咱们家还能吃上饭不?”
林苗知道,这一趟罗晏就是打着亏钱去的。
但她没参与其中,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投多少。
眼瞧着罗晏把这一局当做孤掷一注的模样,本来只是有点担心的林苗小心肝开始突突了。
“害怕,”罗晏轻轻刮了下她细嫩的脸颊,微微的笑。
“怎么能不怕,”林苗苦笑。
滕强是好惹的吗?
这两年,他们家过成这样,不都是拜他所赐?
都这样了,她要还不害怕,那心得有多宽啊?
罗晏瞧她这样,不由笑了。
“放心,不会让家里揭不开锅的。”
“那就好,”自来林苗也不是个有什么大志向的人。
只要能吃饱喝足,有瓦遮头,有贴心人可以靠,与她就说好日子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另寻他法
隔天一早,罗晏先去拜访了聂兰,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赶去小院。
另一边,林苗也在送完儿子之后,赶去学校。
秦教授一早就来了,见她过来忙招手。
“我想了个方子,你来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秦教授一早就接过侯甜甜药浴这摊,因着抗药性的问题,这阵子药效已经有些减弱。
秦教授正在调整方子。
这也是卫宁不敢跟罗晏打包票的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侯甜甜身体里的蛊虫有着极佳的适应能力。
无论那药有多强的作用,可只要三次之后,便会产生抗药性。
这么长时间,不敢是聂兰还是秦教授和林苗,三人为了方子的事,不知掉了多少头发。
然而,直至现在,谁也没能成功把这蛊虫拔出。
林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放下方子。
“师傅,我有个想法。”
秦教授扶了扶眼睛,抬起头来。
“那蛊虫实在抗药性太好,而且适应力也很强。”
“我在想以这只蛊的能力能不能干掉控制它的母蛊。”
秦教授眉头微皱,眼睛绽放出灼人的光来。
“你是想让这只蛊反噬?”
林苗点头。
秦教授点头,只是片刻,又皱起眉头,“只是我们不知那母蛊所在,且也不知母蛊能力,更加没办法把子蛊引出来。”
“我这阵子查了些从前的资料,母蛊和子蛊相距不能太远,不然便没办法控制子蛊。”
秦教授一下子站起来,“当真?”
林苗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觉得可以试试。”
比如让侯甜甜想法溜达出去,若是没事,就说明她们的推断是对的。
到时再想法找母蛊就是了。
不过这个前提时,她周围的人短期内不曾察觉她的消失。
师徒两简单商量了下,林苗便去找卫宁。
卫宁一听这提议,立马问:“那若是母蛊与子蛊之间根本不存在这个限制呢?”
“他们发现甜甜不在,会不会因此动手?”
白依不语了。
以滕强的性格,这个可能性很大。
卫宁一看她的态度就明白了。
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可能。
或者说,她刻意的回避了这种可能。
只因为解蛊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
而罗晏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跟他们耗。
卫宁提步往外去,将要出门之时,他道:“我会把两种选择都告诉她。”
“至于怎么选,就看她。”
“好,”林苗也松了口气。
说老实话,若不是卫宁问,林苗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坚信两者之间一定会有所限制,更有所制约。
不然这种东西当年怎么会被人弄得差不点灭种。
卫宁阔步出门,待到身后的门合拢,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在将要出巷子口时,他甚至已经疾奔。
林苗有些脱力的坐去一旁,两眼放空。
将近中午,罗晏回来,见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便道:“想什么呢?”
林苗低声把她与卫宁的谈话讲了,又道:“我这样真的很自私。”
她是真的自责,也在深深的反省。
反而罗晏轻轻笑了。
“你不是也说了,让她自己选择?”
林苗默了默,低声道:“让她选择的事卫宁。”
而不是她。
林苗的头垂着,眼睫下落,将所有神情都遮掩起来。
罗晏看得有点心疼,他轻轻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事跟咱们脱不开干系,可也不是绝对的。”
“要不是她自己迷了心窍,跟林岳阳在一块,这事根本不会发生。”
“这段时间,咱们为了她尽心尽力,光是药材就砸进去几百斤。”
“救她处于朋友之谊,可从没听说,有为了朋友之谊把自家一觉老小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