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跟相熟的几位同事打了声招呼,往办公室方向走。
在过道里正巧遇上回办公室的易榀,她快行了几步跟过去,叫了声:“易总!”
易榀左手托着一小块切好的蛋糕,听到身后的声音,步子放缓了些。
稍回了一下头,等着她跟上自己。
易榀素来不爱凑热闹,公司有拨出专门的款项给员工过生日,分食蛋糕前他手底下的那帮人向来习惯把切出的第一块蛋糕留给他。
他不喜甜食,也不习惯与人解释自己的喜好,以往他都是直接把蛋糕扔了。自从办公室里多了个贪嘴的池妙仁,他就会把自己的那份蛋糕带回去。
这次也不例外,他把蛋糕顺回去途中恰巧遇到了池妙仁,直接就把东西给她了。
池妙仁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接走蛋糕。
她刚刚只顾忙着跟同事们“战斗”了,还没顾上吃口蛋糕。
在奶油上舔了一口,笑眼弯弯地道了声:“谢谢领导体恤。”
易榀盯着她鼻尖上沾到的一点奶油缓了两秒,嘴角翘了翘。
也不提醒她,视线低了下去。
看着她手里拎着的那个袋子,问:“袋子里装的什么?”
池妙仁又心满意足地舔了口蛋糕上的奶油,回:“礼物。”
易榀微微拧眉,抿唇默了片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
易榀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盯着被池妙仁放到桌角的那个袋子看了会儿。
还是没绷住,追问道:“又是你的粉丝送的?”
池妙仁正拿着小勺吃蛋糕,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视线,歪过脸又看了看自己桌上的那个手提袋。
粉丝送的?指的这个?
她记起临午饭的点,易榀收走粉丝托同事转交的名片后,有特意交代过李欢欢要发的那个关于“扣工资”的公告。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事关工资,事态严重!
池妙仁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蛋糕,两手放到膝盖上规规矩矩坐好。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解释了一下:“不是的,这都是同事们送的礼物。”
“同事送的?”易榀看起来似乎是不太相信,问:“他们为什么突然要送你礼物?”
“不是突然。”
池妙仁指了指桌上的蛋糕,露出一个超级狗腿的笑,为自己正名:“是我过生日才送的礼物,大家平时都是有来有往的,别的同事过生日,我也有好好准备礼物。”
公司的员工数量太多,易榀名字都记不全,更不会过问当天是哪个员工生日。只知道行政部有人给他送蛋糕来,那一定是有人在过生日了。同样的,池妙仁的生日具体在哪一天他也没上心关注过。
略迟疑,问:“所以今天,是你生日?”
“对!”池妙仁用力点了点头,对于无良老板终于听明白了自己的话觉得很欣慰。
工资算是保住了!
易榀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那……生日快乐。”
池妙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有礼物吗?”
“……”还是这么会顺杆爬。
池妙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涨点工资也行!”
易榀干巴巴笑了一声,给她泼冷水:“没有,别想。”
池妙仁鼓了鼓腮帮子。
小气!
突然想起个事,说:“对了,今晚我要去外婆那里过生日。晚饭你就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易榀“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翻阅着手边的文件。
池妙仁也不再多话,继续吃她的蛋糕。
办公室内安静了须臾。
易榀的思绪一直有些飘,想着跟池妙仁毕竟都“结婚”这么久了,这样的日子他要是缺席,似乎不大合适。
就算是为了安抚老人家,要不……
对,就是为了老人家!这也算是有来有往,毕竟池妙仁在奶奶面前也替他遮掩了不少。
易榀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丢了手里转个不停的签字笔,起身出门。
去法务部,把徐展飞叫了出来。
徐展飞这还是第一次被老大直接找上门,反手把门关好,挺紧张地问:“老大,找我有事?”
“嗯,有事。”易榀说。
徐展飞见他面色凝重,心里嘎嘣一声响,猜测是不是庭审文件出了什么纰漏。
易榀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面朝着墙说:“你第一次去你老婆家都准备了些什么,做份详细的报告发我邮箱。”
徐展飞:“……”
**
易榀一下午都不在公司,临下班的点才折了回来。
头发理得一丝不乱,换了身正装。内里暗纹的衬衫扣子扣得严丝合缝,配了条黑色领带,外头搭了件灰格长款修身大衣。
赶时间,紧抿着唇线,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时抬腕看表。
步子迈得很快,走路带风。
过处留香,很淡,细嗅似风拂汪洋的奇妙味道。
一路走过去,吸引了不少异性青睐的目光。
池妙仁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办公室门被突然推开,她下意识抬头朝门口看。
一眼撞向易榀幽深眸色间,她手下动作一顿,恍了会儿神。
这个男人平时看着就挺要命了,今天到底是吹了哪门子邪风?竟然褪去了平日里常穿的休闲装,开始走矜贵路线了。
池妙仁的视线定格在他内里衬衫第一颗纽扣处,忍不住轻“啧”了一声。
不得不说,长得帅的男人一旦禁欲起来,简直是在逼人犯罪!
易榀站到了她办公桌对面,两手往桌面上一撑,盯着她的眼睛“喂”了一声。
两人距离倏地拉近,池妙仁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一下。
面红耳热间,她非常惊慌地决定说点什么先发制人。
“你喷香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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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妙仁坐进副驾驶位,扣上安全带。
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切,像是在做梦。
转过头问易榀:“我可以掐你一下吗?”
易榀用一种“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淡看了她一眼,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解释了一下:“戏得做全套。”
“那你真敬业。”池妙仁真心实意地说。
易榀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池妙仁嘴角一翘,对他露出一个甜甜地笑:“谢谢你。”
易榀没什么意义的“嗯”了一声,拧动车钥匙,把车开了出去。
池妙仁回头看了看后座放着的果篮、鲜花、礼盒和各种营养品,挺好奇地问:“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嗯。”
“都是给我外婆买的?”
“嗯。”
为什么准备那么多?
为了给外婆留个好印象?
池妙仁心里犯了嘀咕。
一手撑住车窗,支着脑袋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发觉他的耳廓在逐渐漫红。
鬼使神差地把手伸过去,戳了戳他泛红的耳朵尖。
易榀明显愣了一下,转过脸看她。
池妙仁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美色迷惑有点失态了,急忙收回手,贫嘴补救:“劳易总费心了,还特意喷了香水。”
易榀一秒转开视线,羞恼道:“吵死了!”
**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楼。
池妙仁腾不出手敲门,在门外提着嗓门喊了几声“外婆”。
易榀一脸懵地低头看她,问:“你这样真的不算扰民吗?”
池妙仁朝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要不你来敲门。”
易榀一秒都没犹豫,果断把手里提着的果篮挂到了她的脖子里,抬手敲门。
池妙仁低头看了看挂在身前的果篮:“……”
屋里很快有了动静,是俞朝灵开的门。
她今天轮休,一早就过来了,这会儿正忙着摆饭桌。
门一开,一张颜值爆表的脸乍一下展现在她眼前,她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慢半拍记起要给人拎东西。
把人迎进屋,俞朝灵抓住了池妙仁脖子里的果篮,转身就跑。
池妙仁被生拉硬拽地拖去了角落,极为不满:“诶!你遛狗呢?”
俞朝灵松了手,神秘兮兮地往后张望了一下。见杨淑贞正笑眯眯地跟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帅哥说话,这才压低声音悄悄问池妙仁:“这就是你那个傻逼老板兼挂名老公?”
“老什么公?”池妙仁把脖子里挂着的果篮摘了,吐槽了声:“肉麻。”
“我看他长得一点都不傻逼。”俞朝灵说。
池妙仁竖起一根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经道:“被表象蒙蔽了双眼,要不得。”
俞朝灵笑着拍走了她的手,调侃:“就他这模样,杀人也能被原谅。”
“你这也太没原则了!”池妙仁假假地惊呼了声,“金路遥知道吗?”
俞朝灵用胯撞了她一下,笑骂了声:“去!”
池妙仁噗呲呲笑了起来。
俞朝灵还在往不远处安静喝茶的易榀脸上瞅个不停,连着“啧啧啧”了好几声,挺可惜地问池妙仁:“说真的,你俩之后真要离吗?真舍得?”
池妙仁被一下问住了,跟着往易榀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