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辜地摊开手:“向哥,我们没干什么啊。”
瘦高的五班班主任逆光站在楼梯口,非常怀疑地盯着他们:“要上课了你们还不去?”
“去。”霍星宇随口答应一声,“等下去。”
向哥无所谓耸耸肩,似乎早就习惯了,正打算离开,突然又探出个头:“你们刚刚讲什么追不追的,不会想早恋吧?”
杨鑫笑嘻嘻道:“您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再说了您还不是这么发育过来的?”
向哥白了他一眼,最看不惯他油嘴滑舌的样子。
“我们继续说。”杨鑫咂咂嘴,“你了解她比较多吧?她有什么特长?拉近关系的第一步就是和她有共同爱好……”
霍星宇:“她打人比较厉害。”
“……她有什么秘密?比如打游戏,喝酒之类的,知道的人很少,最好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霍星宇:“她……每天五点起来发摩斯电码。”
这是他在补课那几天发现的,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是摩斯电码,问就是蹲守几天都没敢上去搭话。
杨鑫目瞪口呆:“她在给外星人发消息吗?”
霍星宇:“谁知道呢?”
杨鑫:“那她喜欢小动物么?养只狗吸引她?”
霍星宇:“她家养了一只会忍术的两百斤的猫。”
沙发上的某白肚皮胖猫打了个喷嚏,警惕地爬起来看向四周 。
杨鑫感叹道:“这得变成她的同类才能有希望啊。”
可是这和回炉重造有什么区别?
他得直接换一个脑子。
杨鑫:“那完了,我的经验在这里完全用不上。”
霍星宇也没指望他太大希望,他说这些也只是最近有些烦闷。
生日宴是霍城要给他办的,想想也知道是他那点无聊的愧疚。
霍家大少爷办的生日宴,能露面的只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来拉近关系,还能给下一任后辈积累人脉。
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要。现在功夫做足了又有什么用?当初把妻子气走的时候他有想过这么多吗?
突然一个人从面前匆匆走过,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去。
霍星宇没有说话,他现在对赵嘉宜没什么好感,现在谁都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也就谢彬把她当宝了。
赵嘉宜也没什么心情逗留,她慌张地跑下了楼。
她现在像困笼里的老鼠,害怕和人目光相接,因为只要相接,她就会想起自己的失败。
她一向完美扮演的形象快毁光了,谣言从她这里传出,她废了多大的劲,才能煽动起一场对林鸽的“讨伐”。
然而一场考试就让她的努力土崩瓦解。
林鸽不知道赵嘉宜在想什么。事实上她发现二班班主任称病假挺久了,一直没看见露面。
薛小凤则幸灾乐祸,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声音道:“他这是没脸见人了,毕竟连校长都知道了这件事。”
又回复了往常的上课。学渣们本来又开始打瞌睡,甚至袁瑞才习惯性的摸出手机,但是老师开始讲第一句的时候,他们突然惊醒,啊,他们好像知道老师在讲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跟上进度,这种感觉很新奇,很陌生,他们不自觉开始跟着往下听。
以前的课觉得无聊,是因为他们听课不知所云,但是当他们发现自己可以跟上,甚至知道一些超前知识后,一切都不同了。
薛老师很满意今天课堂的状态,讲的更起劲了。
林鸽原本维持她的老样子,神游天外看窗户,薛老师也没有管她,只是在她突然转头看向黑板的时候赶紧检查一下板书,改正错误后再开始讲。
然而阮芙只感觉林鸽突然动了动,她正扭头,突然见林鸽站了起来。
薛老师回头,看见林鸽直接往后门走,一愣:“林鸽,你上哪儿去?”
林鸽:“出去。”
薛老师:“现在是上课!”她抓狂了,这死孩子病又犯了!
林鸽不答,任由身后同学老师石化,径直下楼,找到了站在教学楼后的谢彬。
谢彬看见她很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林鸽淡然道:“不是你想找我么?有什么事?”
谢彬神色纠结,似乎经历了长久的心理斗争,甚至眼眶下有微微的清黑色。
林鸽想不通是什么会让他睡不着。
谢彬深吸一口气:“我想问你……你以前,或者说你有记忆自己遭遇过绑架吗?……或者车祸?”
第39章
他这几天不在, 是在确认一件事。
自从杜风霁几个狐朋狗友突然跑来了英川市, 给这座城市带来一场不小的地震。他们各个都是世家子弟, 又不是普通人来旅游,加上并没有掩饰,该知道消息的人几乎都知道了。
而当年绑架他的那一伙人居然在长达十几年后,露出了马脚。
谢彬想不通为什么, 但是他很快就出手,立刻抓到了一个人拷问,意外得知了一些真相。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谢彬握紧了拳,“你有没有……遭到过绑架?我记得你说自己出身福利院,那之前的事你记得多少……”
他从那人嘴里得知,当年和他出车祸的还有一个女孩子。
他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他被冰冷的抹布捂住口鼻, 鼻尖全是刺激性的消毒水味道,双手拧在背后, 幼儿的骨头发出喀喇的响声,然后被粗暴地推进了后车车座。
同样在后排的, 有一个带着连衣帽的瘦弱小孩,缩在角落里,看不见脸。
似乎因为这个小孩,绑匪还爆发过一次激烈的争吵。
林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谢彬一时语塞。他总不能直说, 他觉得林鸽很可能背景不简单,可是万一搞错了呢?
先给希望再失望,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你先告诉我个答案可以吗?”
“没有。”林鸽回答地很干脆, “更早的事我记不清了。”
上个月倒是有人绑架她,不过那三个绑匪现在应该蹲在局子里了。
“是记不清了还是失忆了?”谢彬心头一跳。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谢彬说道,“一个是正常现象,另一个是……”
谢家想从一个人嘴里拷问出消息非常简单,只要用一点非常手段,那些人也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很快就说了。
男人说,他们中途因为急着跑,高速公路上撞上了护栏,场面一混乱,谁都没有发现女孩子偷偷跑了出来,背着失去意识的谢彬逃了。当然靠一个小孩子根本跑不过,何况女孩子还要背着一个比自己大的男生,他们很快就被追上。
同伴中有一个脾气暴躁的,抄起根钢管就往女孩子脑袋上挥,如果不是被拦着,可能女孩子就被打死了。
这一段谢彬也有印象,不然也不会晚上做噩梦的时候反复梦到。
然后他就不记得了,再醒过来就在医院中了。
幸亏那孩子带着他逃跑,才为谢家保镖赶来争取了时间。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躺在床上,只知道那个背着自己逃跑的孩子就躺在旁边,和他同一个病房。
后来他终于可以和那孩子说话了,她笑着自我介绍,她叫赵嘉宜。
但是从那个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当时被一起绑走的,是路家的孩子。
他没必要说谎,现在说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他第一次出现了事情无法掌握的恐慌。赵嘉宜不可能和路家有关系,她的履历清清楚楚,赵家在外市开了一家小公司,十几年前才搬到本地来发展。
他找错了救命恩人……
那一刻他的心头无可抑制地浮现出林鸽的身影,虽然莫名其妙,甚至没有任何证据,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找了过来。
在谢彬隐忍的目光中,林鸽并没有看懂他的期待,耸了耸肩:“可能我失忆了吧。”
“可能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林鸽有些不耐烦了,他以为她感受不出来吗?显然谢彬这人找她有事要说,不然情绪波动不会这么大,但是都聊了这么久,说个目的都支支吾吾。
“我说可能失忆,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曾经失忆过,或者我忘记了曾经失忆过这个事实,也就是说,可能“我”失忆这件事,包含在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中。”林鸽深吸一口气,“我说明白了吧?”
谢彬直接被绕进去了,两只眼睛中透露出茫然。
林鸽盯了他看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身体原主人的事。
那她就无能为力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谢彬突然抓住了关键点,“你刚刚说,你又失忆了?”
林鸽道:“你们,难道从来没有过任何疑问吗?”
“什么疑问?”
“我为什么会性格改变。”林鸽抬了抬下巴,“你们真的以为,一个人的性格,可以从内到外改变那么多么?”
说完这句话,看见谢彬呆立在原地。林鸽很满意,也不管身后人还想叫住她,转身就走了。
如果她对那本小说的分析没错,谢彬应该是最了解林鸽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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