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骗人。
少年蹲下去,恶劣地捏着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光溜溜的脑袋上:“声音真难听,我瞧瞧,是男还是女。”他嫌脏似的,用手绢包着食指,勾住她的领口,往下扯——
少女一把掌打在他脸上。
她气红了眼睛:“不、要、脸!”
她那时候不会骂人,不要脸是她觉得最恶毒的话。
少年被她一巴掌扇红了脸,他顶了顶腮帮子,眼里一层一层的阴翳往上涌:“原来是女孩子。”
跟只野猫似的,还会挠人。
他看着她,说:“女孩子不听话,一样要罚。”
话音一落,他抬起手,一针扎在她脖子上。
光头的少女倒下了。
少年扔了注射器,脱掉手套,用指腹摩挲着脸:“把她绑起来。”
两个金发碧眼男人拿了绳子进来了。
随后,穿着白大褂的黄皮肤男人也进来了,颤颤巍巍地劝道:“小治爷,011还是实验中,要是让致爷知道——”
少年慢悠悠地打断:“苏鼎致不敢动我,他怕绝后。”
小治爷是老致爷的独子,是不会动他,倒霉的只会是夹在这对父子中间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
一句话,让男人慌了。
少年没听到答复有些不耐烦了:“叫什么名字?”
“张、张显。”
他把注射器和手套扔在了男人的脸上:“等老致爷下台了,”
等老致爷下台,一朝天子一朝臣。
后面的话,少年没有接着说。
张显重重呼了一口气,整个人汗流浃背,这位小治爷,比他父亲还要毒辣恐怖。
他拖着少女出了病房,在门口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哪边是左?”
就像第一次见她,也是这样问。
被注了药而昏昏沉沉的少女,指了一个方向。
少年笑着在她脑袋点了一下:“再指错,剁了你的手。”
光头少女:“……”
小坏蛋!
他把她吊挂在了一棵树上,不给水喝,也不给饭吃,这一吊,就是一天一夜。第二天的晚上,他又来了,坐在吊着她的那棵树下,吃着五分熟的牛排,喝着红酒,问她:“死了没?”
过了很久很久。
她睁开眼睛了:“没……”
这野猫,还挺犟。
他切了一小块牛排,慢条斯理地吃着,品酒的动作很讲究、优雅,穿着白衬衫,像中古世纪的小绅士:“说点好听的话求我,我就给你喝一口。”
被吊在树上的少女一声不吭。
还是头一回,有人不怕他,专惹他生气。
他拿了红酒瓶,走过去,捏住她的鼻子就灌。
殷红的红酒从她鼻子里呛出来:“咳咳咳咳咳……”
恶劣的少年心情好极了:“以后就让你领路,领错一次,就罚你一次。”
她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了,根本没有力气回答。
少年玩够了,就把她放下来,这才看见她裤子后面有血,晕了很大一团,他凑近去看。
“啪——”
又是一巴掌,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面红耳赤地瞪他:“不要脸。”好生气,又骂,“你、这、只、猪!”
又打他。
少年舔了舔嘴角的血,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抡起拳头,她眼一翻,晕了……他的拳头硬生生停住了。
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让他想杀人。
“两巴掌了,我记住了。”他把晕厥过去的少女重重扔在地上,回头用英文道,“叫个医生过来。”
一会儿,实验室的医生就来了,开始来的是男医生,后面又换了女医生。
“小治爷。”女医生诊断完,出来。
少年极度不耐烦,喝了一口洋酒,语气很危险:“伤哪了?怎么弄的?”他可不记得他打过她,是谁,谁敢动他的猎物。
女医生回答:“没受伤。”
“没受伤怎么流血了?”
女医生结巴:“是、是女孩子来月经了。”
少年杯子里的酒荡了一下,愣了很久笑了,他把杯子放下,起身走到病床前,语气玩味:“过几天再教训你。”
病床上的少女眉头皱着。
那是周徐纺第一次来月经。
马路边上,苏卿侯突然朝后回头。
几乎同时,方理想问:“徐纺,你认识那个男——”
第322章 骆青和得知孩子真相,温乔私奔?(二更
几乎同时,方理想问:“徐纺,你认识那个男——”
话没说完,她一回头,周徐纺已经不在身后了。
“徐纺。”
“徐纺。”
没看见人,方理想急得四处找。
“卿侯。”苏婵轻声问,“你怎么了?”
苏卿侯瞧着远处:“你后面有尾巴。”
她回头,看见鬼鬼祟祟的人影藏在了咖啡店的橱窗后面,手里还拿着相机:“是记者。”
苏卿侯看她,眼里阴沉沉的:“你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没用了。”
她低下头:“对不起。”
“把照片处理干净。”
“是。”
他上了车,她立马跟着上去。
“找到苏梨华了?”
她坐在他旁边,把车窗关上,这才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来:“找到了。”她说,“他在一家聋哑人学校当手语老师。”
居然跑去当教书先生了。
苏卿侯笑:“我二叔可真有闲情逸致。”
今天有风,尤其是楼顶,风特大,周徐纺趴在那上面,看车开远了,她才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
怂?
她才不是怂,她是怕麻烦,苏卿侯这个坏蛋就是个大麻烦。
大厦下面,方理想还在叫她。
“徐纺!”
“徐纺!”
语气急得要死。
周徐纺挑了个没人的地方,纵身跳下去,捂着脸偷偷摸摸地从小巷子里出来。
“徐纺!”
“徐——”
周徐纺挥手:“我在这儿。”
方理想松了一口气,头上都冒汗了:“你去哪了?”
她躲仇家去了:“上厕所去了。”
方理想拍拍胸口,心有余悸:“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要被你吓死了。”
跟个幽灵一样,突然人就没了。
周徐纺真心实意地认错:“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方理想挽着她的手,免得她再丢了。
家景园。
温白杨晚饭做到一半,收到了短信。
温雅:“我在你家门口。”
温白杨关了火,去开门。
温雅站在门口,脸上是她一贯的表情,楚楚温柔:“不请我进去?”
温白杨让开路。
温雅进去,坐下,从包里拿出一张检查报告:“我怀孕了。”
温白杨拿了纸笔,写道:“为什么要跟我说?”
温雅穿了平底鞋,没化妆,素面朝天,她嫁进乔家好几年肚子都没动静,快四十了才怀孕,是高龄产妇。
她直接开门见山:“南楚他爸一点旧情都不念,你进门,我就要被扫地出门。”
都说乔市宠妻,宠个屁,她这个妻子在他心里,与他书房里那个花瓶并没什么区别,可供玩赏,但真没当回事,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连给孩子也不给她。
豪门多是薄情郎。
“南楚背地里还和你好,他爷爷早晚会知道,也绝对不会容忍我们母女都嫁到他们乔家,倒时候,不是你们分手,就是我离婚。”温雅看着这个她一点都不了解的女儿,“白杨,你真忍心吗?”
她手放在小腹上:“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温白杨皱着眉头,在纸上写了一句:“你应该去说服的是你的丈夫。”
还是这么油盐不进。
“你知道为什么南楚跟他爸合不来吗?他们父子太像了,骨子里都是薄凉又无情的人,乔慎行从来没有爱过他的亡妻,也从来没有爱过我。”
温雅在告诉她,乔南楚也会薄情郎。
“你结局最后也会跟我一样。”温雅眼睛红了,梨花带雨地求她,“你回老家去吧,算我求你了,给我的孩子留一条活路。”
乔家那样的家庭,不可能允许母女同嫁一家。
温白杨拿起笔,又放下,什么都没写。
晚上九点,乔南楚过来了。
她坐在餐桌上,对着一壶泡好了的茶发呆。乔南楚是自己开门进来的,走到她身边,她愣愣地看着他。
“怎么心不在焉的?我进来了都不知道。”
她用手语问:“吃饭了吗?”
他摇头。
“我去给你做。”
他拉着她坐下:“不吃了,待会儿还要回局里。”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只能待十五分钟。”
“最近很忙?”
“嗯。”他说,“我今天去相亲了。”
她倒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茶水洒出来了。
乔南楚把茶壶接过去放在一边,抽了两张纸擦桌子上的茶水:“老爷子血压高,我怕他闹就去了,不过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没说。”
对方是银行家的女儿。
除此之外,他就一无所知了,长什么样也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