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三十九,江孝林在医院见到了江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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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 江织江孝林“相爱”了(一更
凌晨四点三十九,江孝林在医院见到了江织,他站在那一楼的楼梯口,跟尊门神一样。
江孝林在台阶下面,抬头瞧他一眼:“不进去?”
灯光在他后面,把他的脸照得半明半昧:“嗯。”
这个楼梯口离许九如的病房就十几米。
江孝林上去,站他旁边,抽了根烟出来,瞥了一眼旁边禁烟的标志,又没点,咬在嘴里。
江织也问他同样的问题:“你也不进去?”
他嗯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伤感:“进去了哭不出来,不是很尴尬?”他们站的这地儿离病房太近,听得到江维尔在里面哭。
他一点也没有想哭的念头,还是不进去扫兴了。
江织说他:“你挺狼心狗肺的。”
五十步笑百步。
江孝林丢过去冷笑:“你也差不多。”
江织没否认。
都是狼心狗肺,谁也别说谁。
江孝林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尤其看江织这张漂亮脸蛋,特想揍。
“年幼不懂事的时候,江家人里头我最讨厌你。”江孝林眼神很不友好地看了江织一眼,“老太太舍不得拿二十亿赎我,却花了八个亿给你弄了三个实验室。”
江织心情也不怎样,看他也十分碍眼。
“你十岁的时候,我送了你块玉,你当着我面,感动得流了泪,回头就给一脚碾碎了。”江织评价他,“虚伪,两面派。”
互相揭短是吧。
江孝林窝了一团无明火:“你每到冬天就要死不活,但就是死不掉,三天两头的折腾,搞得人睡都没法睡。”
江织冷哼,眼底也冒火星子:“你明知道我怕冷,他妈的还给我送冰雕。”
那是江织十二岁时候的事,他生日在冬天,冷得要命,这家伙给他送了个冰雕当生日礼物,当时他只想把冰雕砸这傻雕的脸上。
江织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冰雕的形状,是座山,寿比南山的山。
江孝林就是故意的,想冻死他。
“你懂个屁,那玩意是艺术品,我花了好几十万。”
江织冷漠:“第二天就化成了一滩水。”
江孝林目光凉凉:“你还好意思说,你往屋里搁了多少个碳火盆?”
江织本来就烦躁,这下被他惹暴躁了:“不搁火盆冻死我啊?”十二岁的冬天,他病重,一点冷都受不得。
江孝林理直气壮:“你还不是要死不死。”
八个亿的实验室都建了,他哪有那么容易死,年年都说要死,但年年都不死。
江织舔了舔牙:“妈蛋。”
“……”
这家伙,从小到大都这么讨人厌。
江孝林扯了扯领带:“滚。”
江织扭头往病房走了。
江孝林把烟折断,扔进垃圾桶里,也跟着去了,见了鬼,相互骂了一顿之后真没那么压抑了。
江维开去联系殡仪馆了,病房里只有江维尔和薛冰雪在,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一个站床尾,一个站床头,都不讲一句话。
“林哥儿和江织来了。”
尸体盖着白布,只露着头,江维尔蹲在地上,说了这么一句。
许九如死得不安详,没有瞑目。
江维开安排好身后事,回了病房,问江孝林:“江川呢?”
“没看见。”
江川不在病房里,也不在外面。江维尔在医院守了好几天,今晚刚好回住处,医院只有江川一个人在,是他最先发现了不对,比医护人员还要早。
快凌晨五点了,医院的值班护士在打盹。
年轻的护士突然被惊醒:“什么声音?”
旁边的同事也醒了,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人在哭。”
声音是从楼梯间传来的,两个护士结伴过去,发现楼梯间里坐了个老人,他白发苍苍,年纪很大。
“大爷,您怎么了?”
老人家驼着背,坐在台阶上,失声痛哭。
江川原本不姓江,姓段,是许家老管家的儿子。
许九如出嫁那年,他刚满二十岁。他二十五岁娶妻,二十七岁亡妻,二十八岁去了江家,更名江川。
他在许九如身边快有五十个年头了。
不对,是七十一个年头。
许家的老宅在北城的郊区,许家老爷子去世之后,子女们就搬走了,宅子后面种了很多枇杷树,每年五六万的时候,树上结满了黄橙橙的果子。
“川子,你上树去,给我摘枇杷。”
黝黑的少年三两下就爬上了树,站在枝丫上,用力摇晃着树枝,边冲树下的女孩喊:“小姐,你快站远一点,别被枇杷砸到了。”
那一年,许九如才十六岁。
江扶离快五点才来医院,在门口碰上了江扶汐与桂氏,两人刚好从医院出来。
夏天的黎明来得早一些,远处的天已经有曙光了。
江扶离前几天刚知道老太太被下药的事,这几日又因为股份的事窝了一肚子窝囊火,这会儿见着江扶汐,正好可以发作了。
“你还有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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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江织江织甜不甜~(二更
“你还有脸来?”
门口的路被江扶离堵住了。
原本低着头的江扶汐抬起头,脸上依旧是往日的温婉,温声道:“表姐,别挡道。”
表姐?
真叫得出口啊她。
江扶离二话不说,抬手就扇她巴掌,只是手刚伸过去,就被她身边的桂氏抓住,一把甩开了。
江扶离重心不稳,趔趄了两下,被气笑了,她盯着桂氏,眼神轻蔑:“她不是你嫡亲的孙女吗,你怎么还一脸的奴才相?”
桂氏铁青着脸,没有作声,
江扶汐上前,面上带笑:“表姐,你还想要股份吗?”
她轻声细语,笑里藏刀。
她就是用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要了许九如的老命,江扶离可不敢大意:“你什么意思?”
她轻笑:“表姐妹一场,我想帮你一把。”她拿出笔,写了一串数字给江扶离,“等葬礼过后联系我。”
江扶离没有接。
她也不恼,把写着号码的那张纸别在了医院大门的把手上,随后拾级而下,走进了半明半暗的清辉里。
片刻。
江扶离拿走了那张纸,推门进了医院。
江扶汐回首。
桂氏在她身后:“扶汐,你当真要把股份给她?”
“嗯。”
“为什么?”
她脚步缓缓,踩着一地飞絮,莞尔轻笑,畅快又愉悦:“我这个表姐啊,她好战,只要手里有一点筹码,就不会安分。”
桂氏听得一知半解。
“如果实力悬殊,太好战的话,”风吹起飞絮,江扶汐拂了拂墨绿色的裙摆,笑说,“那是自寻死路。”
不自量力的人,得让她涨涨教训。
桂氏想不到那么远,问:“股份给了她,你怎么办?”
“我留着也没用,帮我准备一下吧,我们该离开了。”
她脚下突然定住了。
桂氏顺着她视线望去,前头的路灯下,江织正在打电话。
“遗书给江川了吗?”
桂氏点头:“让护士去送的,我亲眼看见他接了。”
江扶汐没有再问,走到对面去,轻喊了一句:“江织。”
江织回头看了一眼,当没看见,继续嘱咐周徐纺:“你快去睡,别等我。”
周徐纺不想睡:“我听见江扶汐的声音了。”
江织立马说:“我不跟她说话,现在就回家去。”
周徐纺说好:“你开车要小心。”
“嗯。”
江织挂了电话,往停车场走。
江扶汐迎面走过来:“江织。”
江织没理,直接走。
江扶汐伸手过去,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反应很大,用力甩开,脸上瞬间覆了一层寒霜。
江扶汐愣了很久,把手收回去:“我要离开帝都了。”
江织极其不耐烦:“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她痴痴看着他,目光像一张网,“不管我在哪,我都会关注着你。”
妈的,神经病!
江织扭头就走。
江扶汐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眼里那张缠人的网散开,变得阴冷深沉:“你可以不爱我。”她轻喃,“但你为什么要爱别人呢?”
这世上,没人配得上他,他只能一人孤独,到老到死……
江织回青山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全亮了。
周徐纺听见车轮上,就跑了出来,在路边喊:“江织江织。”
江织把车停在一边,刚下车,周徐纺就冲过来了。
他被她撞得后退了好几步,生怕摔着她,赶紧扶住她的腰:“让你睡觉,怎么就是不听。”
“我睡不着。”
她穿得单薄,早上凉意重,江织从车里拿了件毯子出来,给她裹上:“都早上了,饿吗?”
周徐纺:“不饿。”
“那回去再睡会儿?”江织摸摸她的脸,好冰,赶紧用手给她捂捂。
她仰着头,脸就他巴掌那么大,丹凤眼,一笑就很明亮:“你陪我一起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