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时幼妍的性子了,因为从小娇惯着养大,什么都见过什么都有,所以从不羡慕旁人,她像是朵高岭之花,不争不抢,也不爱出风头,性子清冷甚至淡漠,对外在之物关心甚少,真真正正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贯彻到实际。
“财产转移。”秦放如是答道。
“不必。”时幼妍有些好笑地将文件重新扔到桌上,拉开椅子坐在秦放对面,眼神缱绻,“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这些东西我又不缺。”
预料之中的答案,秦放不意外,他牵着时幼妍的手上楼,“跟我来。”
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钢化门打开,露出镶嵌在墙面内的保险箱。
时幼妍这时候倒有几分好奇了,她以为秦放的保险箱里会放很多东西,没想到里面就是一个小木盒子。
“里面是什么?珠宝吗?”
她也有保险箱,里面放的都是珠宝首饰,既可以佩戴也有收藏价值,万一哪天急着逃跑,领着一小箱子珠宝轻轻松松就走了。
“你打开看。”秦放直接将木盒拿了出来。
时幼妍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了。
看得出来这个木盒被精心包养过,上面不仅打了蜡,还在底座装了四个稳定用的圆钉。
“卡拉”一声,木盒被时幼妍打开了,里面的东西陈列在她眼前。
一块用了一半的兔子橡皮擦,一条银质的手链,还有些零碎的小纸条,大小不一,都是她少年时上课偷偷传过的纸条。
时幼妍觉得脑子都有些麻木了,她回想起来,银质的手链是她在教堂给秦放的,上面的十字架被他制作成了耳钉,这个兔子橡皮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估计也是什么时候随手送的。
“这里面的东西就是我最珍藏的东西,阿酒,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都只有你一个。”
秦放的声音低哑,深情厚重地让时幼妍竟生出一种自己配不上这般深情的感觉。
手里的木盒如同烈焰,灼的她只想逃跑。
她低着头看着木盒,这木盒不大,但装这几样东西却还是显的空荡荡的。
缓了好久,时幼妍才艰难地开口,声音酸涩,“秦放,我对你是不是真的不好,这么多年了,我送你的东西竟然只有这些小玩意儿。”
也就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竟然被他像宝贝一样收藏到现在,简直就是个收破烂的。
“是不够好。”秦放抱着她,头抵在她的脑袋顶上,“你太没良心,轻易就能割舍,说不爱就不爱,说走就走。”
“但又能怎么办呢?我爱惨了你。”
时幼妍瞬间泪如雨下,溃不成军。
第30章 甜蜜变奏曲
受到良心谴责,幡然醒悟的时幼妍晚上睡不着了。
她窝在被窝里, 仔细地扒拉了下自己从小到大送给秦放的东西, 再扒拉扒拉秦放送给自己的东西。
这不算不要紧, 一算她才发现,原来她还真的具有“没良心”的潜质。
不谈三年前确定关系男女朋友的那段时间,中学时代她就是进多出少, 那时候还没意识到, 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欠秦放的似乎更多了。
他总喜欢时不时给她带点小玩意亦或是小零食, 有时候是一块小饼干, 有时候是一条项链, 她理所当然的便接受了,也没想过要还人情这种事情。
就算是三年前, 她和秦放蜜里调油的热恋期里,仔细一算好像还是秦放送的更多。
他像是将送她东西变成了个习惯, 一百天送什么, 情人节送什么, 生日又送什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总会有合适的节日送东西。
“唉——”
时幼妍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可能还不起。
“想什么?还不睡, 明天弹琴都没力气。”
秦放闭着眼,陈述着事实,大手一捞,便将快要滚到边缘的时幼妍给捞了回来。
“你生日要到了, 我在想给你的礼物。”时幼妍实话实说,诚实的不得了。
实际上,她不仅想要送生日礼物,还再想办法怎么才能把之前亏欠秦放的很自然地补回来,他缺不缺是一回事儿,她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儿。
秦放嗤笑了声,慵懒地慢慢睁开眼,“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这个礼物我会非常满意。”
“正经点!”时幼妍轻叱。
“我很正经的在陈述。”秦放丝毫不知悔改,还起了调戏的心思,“办公室秘书装,医院护士装,女仆装还有学生装我都喜欢,你挑一个来。”
时幼妍就没指望从秦放那得到好的建议,将被子朝上卷了一卷,闷声闷气道,“我睡觉了!”
-
临近年关,也没几天是秦放的生日了。
时幼妍飞了一趟伦敦,去了自己的第一场世界巡演的首站音乐厅,调换了三十多架钢琴,不是太强就是太弱,试了整整两天才选好了巡演时用的钢琴。
等钢琴一选好,她便赶不及飞回国内,回了一趟时家。
“决定了,不改了?”时母刁宝瑞女士手里握着红色的户口本,问道。
她虽是笑着说的,但满脸竟看不出一丝的笑意。旁边时父也静默坐着,拿着一份财经报纸看。
时幼妍眼观鼻鼻观心,“对,决定了,不改了。”
刁宝瑞女士被这话气的胸口起伏,半晌才敛了面上的假笑,冰冷道,“我不同意。”
时幼妍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他们是在茶间里跪坐着,反正她年纪轻扛得住,耗多久都行。
时父在家庭上向来没有多少话语权,看到被气走的娇妻,再看看从小捧在手心里的乖女儿,只能硬着头皮做和事佬。
“酒酒,你妈的性子你清楚,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怕你再受伤害,万一秦放哪天真疯了,连你也伤害了怎么办?”
“他不会的。”时幼妍坚持。
时父摇摇头,起身去追自家娇妻。
茶间里便只有时幼妍一人跪坐着。
窗外,细雨微风,一缕缕茶香从茶间飘到后院,再悄悄入了后山,时幼妍闭着眼,任由腿脚麻木。
她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就算没有,只要撒撒娇就会有了,这算是头一回撞了南墙还想要的东西。
已经跪坐了三个小时了,算算时间该是时家吃晚饭的时间了,时幼妍在心里猜测到底是刁宝瑞女士先软下心肠还是她的好父亲时董事长。
谁知道,这两人竟然都没来。
时幼妍苦笑一声,用手捶了捶发麻的腿脚,闻着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又饿又累又委屈,她想秦放了。
或许是心电感应,她这边才思念了会儿,秦放的电话便打来了。
“在哪,阿酒。”
“在我爸爸妈妈这,拿个东西。”
时幼妍听到秦放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明天就是他生日了,大不了装扮成兔子送给他算了,舍得自己还在这里跪着要户口本。
“是受委屈了吗?还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她声音里的小颤音没能逃过秦放的耳朵,他从不问事情的对错,永远无理由地站在自己这边,永远偏爱。
时幼妍想起自家父上大人问的话,这时候忍不住拿来再问一遍秦放。
“秦放,你如果像之前那样……发疯,会不会伤害我?”
之前的发疯指的便是三年前他们分手时,秦放一系列过激的行为。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有隐约传来的车鸣音。
秦放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的潜意识里永远不会伤害你。况且,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怎么可能疯。”
时幼妍低笑,也不明白自己拿这问题问干什么,她三言两语岔开话题,软声撒娇,“我腿坐麻了,你过来接我。”
那边低声“嗯”了句,含着笑。似怕她着急,又补充了句,“我很快就到。”
时幼妍以为秦放的“很快就到”应该至少要半小时,毕竟他再快,从市中心到郊区还是要不少时间的,没想到不过十五分钟,他人就已经出现在时家大宅里了。
时父时母对秦放都是不待见的态度,就算秦放将态度放到最低也没用,只有刚刚从实验室回来的时隐之稍稍多说了两句,还给秦放指了方向。
时幼妍居高临下,在三楼旋转楼梯上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有些心疼秦放。
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爬到三楼进了茶间便半蹲下,问,“腿还麻吗?”
“还好,只有一点点麻了。”
时幼妍一边敲着胆经一边道,小扇子似的睫毛垂下,掩下情绪。
她兀自感伤,却见秦放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单膝跪下,言辞间不容拒绝,“上来。”
于是腿麻脚麻的时幼妍,当着亲爹亲妈和亲哥哥的面,牢牢地环在秦放的身上,下了楼。
刁宝瑞女士一直在沙发上假寐,听到动静立刻装作在看论文的样子,家里的佣人半小时前端过来的水果拼盘到现在还没碰。
余光悄悄一瞥,就看到那个不被她待见的秦家小子背着她家的姑娘下来,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再看她这不成器的丫头,头埋的这么低都能看见上扬的唇角,得意的要翘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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