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也罢,他们在我眼里又不是第一天是笑话。”励如桑嘲讽,然后说,“麻烦帮我查一查最快的航班,我要马上回国。”
郝瀚考虑到她的伤:“也不是只有你现在回国才能解决,传回去个消息就行了。”
励如桑冷哂:“传消息回去提前预告便宜他们了,既然‘死’都‘死’了,鬼魂不亲自出现去吓一吓他们,多没劲。”
“行吧,你比我幼稚。”郝瀚耸肩妥协。
机票买的夜里十一点多。
郝瀚给她搞了辆轮椅,励如桑平生第一次坐,有点鄙视自己,先和郝瀚约定,见窦家那几个人之前,轮椅绝对得丢,否则非常影响她的气场。
“那照你现在的样子估计还得化个妆,否则就算不用轮椅,人家也能从你的脸色看出你快不行了。”郝瀚贱兮兮叮她的死穴。和她多年朋友,他清楚得很,她大多数时候素面朝天既不是自诩天生丽质无需后天雕饰,也不是她不爱美不喜欢化妆,而是她手残,怎么都学不好,最多擦个口红,进一步要她画眉,绝对成蜡笔小新。
励如桑皮笑肉不笑。
郝瀚没等她说话,马上举手投降:“我闭嘴。”
凌晨四点多钟,飞机抵落平城机场。
励如桑在郝瀚和空乘员的偕同帮助下了飞机。
没有廊道,坐的摆渡车,所以又多耽搁一阵时间,好处是等他们过关时,恰恰不用赶上人潮小高峰。
也正因为没什么人,等在出口处的那道人影显得更为醒目。
认出来的第一时间,励如桑强行卡住轮椅不让郝瀚继续推。
“你通知他来的?”她嗓音清泠泠没什么温度。
郝瀚有点心虚,佯装没明白:“谁啊?我通知谁来?”
说完他表现出才刚看到沈惟舟,诧异:“欸?他怎么——不是我啊,真不管我的事。”
励如桑两眼飞刃丢过去给他,堵回他的欲图再狡辩。
到底不能折返也无其他道可换,励如桑继续由郝瀚帮她推着轮椅出去。
沈惟舟迎上前来。
励如桑闭着眼睛假寐,浑然不察他的存在似的,没出声。
沈惟舟便也不和她说什么,从郝瀚手中接过轮椅:“我来。”
郝瀚觑一眼沉默不语的励如桑,用眼神无声对沈惟舟说:“你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白:“为什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没有我的戏份?”
亲妈:“有啊,怎么没有?”
小白:“在哪里?”
亲妈:“不是电话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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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半夜悄悄更新,记得按爪按爪按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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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晋.江文学
chapter 40
到机场外,郝瀚借口离开,未再与他们同行,大概认为既然今天已经得罪她、被她记了仇便索性得罪得彻底。
上车的时候,励如桑自己从轮椅上起来,默默坐进副驾里。
沈惟舟伸至一半的手臂晾在半空,倒也没尴尬,顺其自然地落下去折叠轮椅,连同她的行李背包一同搬到后备箱,然后回到驾驶座上。
励如桑因为肩膀上的伤,还在艰难地用单手系安全带。
沈惟舟要帮她时,她恰好已经扣紧。
车窗外热闹都市的霓虹映衬下,她的眸子又闭上,眼睫微微淬着光,从始至终的安静对他隔绝出一堵疏离的墙。
沈惟舟也不强行打破车厢内的寂然,启动车子,一路穿行过灯红酒绿和喧嚣熙攘,抵达湖溪公馆。
门卫通过拉下的半截车窗看见是沈惟舟,笑盈盈:“我就觉得这车眼熟,果然是沈先生。你有一阵没来。”
沈惟舟微微颔首。
门卫这才发现原来励如桑就在他车上,面露惊喜,憋住下意识间的问候,立刻放行。
沈惟舟车子驶入,驾轻就熟掠过花园洋房区域,停在一栋高层前。
励如桑一声不吭自行下车。
沈惟舟转去后备箱拿她的双肩包和他先前买的一袋东西,再跟上励如桑。
励如桑站在轿厢里,靠着轿厢壁没有动。
沈惟舟看出来她并非在等他,而是启动电梯的门禁卡在她的包里。
出于对她一些小习惯的了解,他本能地去摸她包里的夹层,意外地空了手。
眼角轻轻一瞥励如桑,沈惟舟又翻了其他地方,大概一分钟左右,门禁卡随半瓶没用完的三无跌打酒一并被他翻出来。
他极轻皱了下眉,没问什么,先刷了门禁卡启动电梯。
入户式电梯,一层一单元,直达她所住的顶层。
沈惟舟先出了轿厢,从鞋柜取出她的棉拖鞋,放到她面前。
励如桑却没穿,打赤脚径直走去门口,摁了密码进门。
沈惟舟拎起棉拖鞋跟进门,帮她开灯、开空调。
励如桑已经坐到客厅的沙发里,靠着柔软的抱枕,屈着食指的指节揉她倦意昭然的眉心。
沈惟舟放下棉拖鞋和她的背包,终于出了声儿:“等我给你煮点牛奶玉米浓汤,吃了你再休息。”
“不用了。”励如桑也终于睁开眼皮正眼瞧他,“谢谢你送我。等会儿天要亮了。”
沈惟舟没听她的,拎着食材兀自行去厨房:“我明天没什么事情。”
励如桑盯着前方电视机黑色的屏幕上映出的他的身影,淡淡道:“你明天没事,我有事。”
厨房的透明玻璃门传出沈惟舟的回应:“我尽快。”
赶不走的意思。
两年前的那一天他主动上门,也是这样硬要进厨房给她做饭,怎么都赶不走。
在那之前,他虽不曾向她明确表白过,但他也不曾刻意隐藏对她的心思。一个优秀又骄傲的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放低姿态,十分容易叫人动心。何况是个心里正脆弱、亟需感情慰藉的女人。
在他连续来的第三天,励如桑便给了他机会。一切看起来水到渠成而理所当然。所以沈惟舟曾经明确地坦白过他彼时打的就是“趁虚而入”的主意,他不担心她对他的接受有着感动的因素在里头,因为他有信心,那点感动最终也会转变为她对他的爱。
十五分钟后,沈惟舟将刚出锅的牛奶玉米浓汤和他另外买的几份速热配菜端到茶几上来,摆好餐具,示意她可以开动。随后他落座到她对面。
依旧仿若两年前的场景重现。
励如桑并没有如他所愿开动。静默与他对视数秒,她说:“我确实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
沈惟舟清瘦俊秀的面容上没有太显露他当下情绪的表情:“并不需要。”
“需要。”励如桑直视他,语速平缓,吐字清晰,“我很抱歉,打从一开始,我愿意和你交往,原因并不是被你打动,也不是喜欢你,只是在于,我早知道你和窦冰隐晦的关系。我需要利用你达到我的目的。”
或许是自尊心不允许他这种情况下颓败,也或许是因为她去了泰国而分开的这一小段时间他充分地整理过心情,沈惟舟的神色仍旧没有变化。
“这个我已经一清二楚了,你无需重复。”他说。
励如桑继续往他心口扎刀子:“本来我有过担心,会不会在我达到目的之前,我们就会分手。没想到,你非常投入这段从始至终只是骗局的虚假感情。”
“你无需质疑你的魅力,我眼睛不瞎。”言闭,沈惟舟又示意餐食,“现在温度差不多,再不吃的话,会凉。”
励如桑无动于衷,再道:“说实话我为此心虚过,也曾用我自己的方法补偿过你。现在事情告一段落,我还会尽我所能从其他方面继续补偿你。”
“如何补偿?”
沈惟舟的询问让两人之间的沟通似乎有了进展,励如桑表示出诚意:“你想要什么补偿?”
“你先把东西吃了,我们再慢慢谈。”沈惟舟伸过手来抓过调羹,轻轻搅动牛奶玉米浓汤,有丝哄她的口吻,仿佛两人一如往昔。
励如桑无情地及时打破这未成形的暧昧:“我没想和你慢慢谈,不要消耗我的耐性。我对你的愧疚也是有限的。”
沈惟舟看似恍若未闻,又或许是在安静中消化她的残酷。他低垂着眼,仍旧徐徐搅动浓汤。少顷他抬高手,将一勺浓汤送到她的嘴边,看进她眸底:“要你。”
一方面因为励如桑本就打算客气待他,另一方便因为就算励如桑现在想粗暴也没那个力气,是故她没有打落他的手,只是轻轻推开,然后毫不含糊丢出三个字给予他:“不可能。”
隔一秒,她立刻补充:“窦冰的遗产,我之后可以转给你。”
“我要的只是你,不包括附赠品。”沈惟舟按下她的手,端起餐食,“凉了,我再去热一热。”
没等他起身,便全部被励如桑打翻。
伴随碎裂声的是励如桑要将他踩进尘埃里一般的讥嘲:“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也可以这样贱这样卑微。”
沈惟舟的平静似乎终于被她撕开条裂缝。他骤然欺身。
虽然励如桑清楚他对于她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胁,她还是屈起了膝,身体亦以防备的姿态往沙发后背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