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辰腿受伤了,没办法走太远,大雨又屏蔽了手机信号,他们三人孤立无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躲雨途中他们发现了一栋空别墅,应该是某个富豪盖来度假用的。
“我们找了栋空别墅撬锁进去了,因为大雨导致我腿上伤口发炎,我发了高烧。”霍司辰继续往下讲述道,“我高烧不退,神志不清的时候,是绵绵冒着大雨跑了几十里的山路,去山下请了医生上来,然后一直待在我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直到我痊愈。”
“而你呢?朝雾,当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我遇险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你在雨停后立刻打电话联系你的管家把你接回家,然后请私人医生去治你那该死的感冒!”
霍司辰越说越生气,说到最后,满腔的怨恨几乎装不住,要从双眸里溢出来了。
“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你不是我的良人,绵绵才是。”故事已重温完,霍司辰重新拿起钢笔,毫不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绵绵救过我的命,我绝不会辜负她。”
朝雾安静的听霍司辰把故事讲完,然后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不能自已,笑声里却染着悲凉。
原来他这么恨她,是因为这件事……
这笑声太过诡异,霍司辰不由的蹙眉:“你笑什么?”
朝雾笑出了眼泪,一边伸手去抹眼角的泪花,一边摇头:“没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在笑世事弄人罢了。
五年前爬山遇险,霍司辰因伤口感染高烧不退,陷入昏迷,她忧心他的安危,于是让姜绵绵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则冒着大雨跑了几十里的山路,跑去山脚找了医生上山救他。
这一路她摔了无数的跤,到山脚时浑身都是污泥和雨水,还有摔出的淤青。
她哆哆嗦嗦的给医生描述了别墅的地址,然后便倒下了。
一路淋雨下来,她也发了高烧,可即便那样,她仍担心医生找不准路,挣扎着想陪医生一起上山,最后遭了医生一顿臭骂,这才老老实实躺下休息。
后来雨停了,朝雾联系上了她的管家,于是管家先是安排她车把她送回了家,然后安排救护车上山接霍司辰。
朝雾一直担心霍司辰,本想去看他,但又担心自己满身淤青的模样会让他难过,于是忍着没去,直到高烧退了,额角淤青消散,这才慌里慌张跑去探望他。
见面后,朝雾也没提这件事,因为她觉得她冒雨下山请医生是她本就该做的,霍司辰一直以来都那么的照顾她,这次受伤也是因她而起,本就该她冒雨下山请医生,没必要单独说出来讨表扬。
谁曾料想她的不卖乖,反倒让姜绵绵钻了空子!
回忆到了尾声,朝雾也笑完了,她擦拭掉眼角笑出的泪花,然后拿起钢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霍司辰锁眉看向朝雾,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儿,可哪里不对劲儿呢?他又说不出来。
“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他突然问。
记忆里,她是个很会为自己辩解的姑娘。
可此时此刻,那个巧言善变的姑娘却变得沉默寡言了。
朝雾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事已成了定局,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毛在她下眼睑处打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她看上去安静又落寞。
霍司辰受不了她这模样,他情愿她死不认罪,他情愿她巧言狡辩……
这才是恶人该有的模样,行恶的是她,她凭什么委屈?
霍司辰火气上来,不愿再多看那恶人一眼,冷漠的起身告别:“既然婚离完了,那我就告辞了,财产分割上你若还有什么疑虑的话,联系我律师。”
言罢,他转身欲走。
朝雾却突然叫住了他:“等一下。”
霍司辰眼尾冷飕飕的扫过朝雾:“还有什么事吗?”
朝雾起身,缓步走到霍司辰跟前,然后猛的拉住霍司辰的领带,用力下拉,将他拉向自己:“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可是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在他耳边低语,然后松开了他。
他昂贵的领带被她扯乱,于是她又安安静静的帮他把领带重新系好。
系好后,她发现他领口有点褶皱,于是顺手帮他把领口抚平。
那是左边的领口,离心脏的位置很近,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动作的末尾,朝雾伸手在霍司辰左领口处拍了拍。
“我希望你心始终如初,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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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情敌过招
霍司辰带着律师们离开后,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朝雾一个人了。
朝雾坐在沙发上,视线没有焦距的落在半空,她盯着正前方虚无的空气发愣,良久都没有换过姿势。
这时,楼梯口处传来熟悉的男音,那声音低沉性感,带着金与玉相撞的质感:“当初救霍司辰的是姐姐吧?”
朝雾一愣,这才猛然想起,早晨的时候她把陆九渊留在了家里,自己匆匆赶去了公司。
没想到这小狼崽子还没走。
用眼尾轻飘飘的扫了小狼崽子一眼后,朝雾垂眸,淡漠的开口:“偷听别人讲话可不是好习惯。”
小狼崽的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笑得放肆。
“把男朋友仍在家里,然后忘记了他的存在,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他慢条斯理的走向朝雾,然后弯腰,高大的身影将朝雾完全笼罩,“男朋友可是会生气的。”
男人弯起修长的食指,动作轻盈的勾朝雾小巧的鼻梁。
这动作暧昧又宠溺,配合上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以及他那双自带深情加持的双眸,简直苏得一塌糊涂。
朝雾第一千零一次在心里感慨:不愧是龙城第一名鸭。
这长相,这身段儿,以及这极高的情商……谁能抗住不砸钱养他?
不过砸钱归砸钱,该收拾他的时候还是得收拾。
这小花瓶鸭最近有些不知分寸。
朝雾抬手,微凉的指若离若即的滑过陆九渊如工笔画够了般棱角分明的侧脸,然后沿着他冷峻的下颚线下移,抚过他性感的喉结再往下……
她手很凉,动作却无比惹火,陆九渊喉咙滚动,眼看便要把持不住。
然而就在这旖旎的氛围里,下一秒,朝雾一把揪住陆九渊的领口,动作凌厉的将陆九渊拉向了自己。
“我正准备找你算昨晚的账呢。”朝雾眯眼,语气不善,“说说吧,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王兴师问罪,狼崽子却毫不畏惧,反倒抿嘴笑了:“……发生了什么,姐姐心里难道没数儿么?”
他语气揶揄,在朝雾发飙的边缘反复横跳。
“即便喝多了脑子记不清,身体也该记得。”
他主动俯身靠近朝雾,坏心眼儿的在朝雾脖颈间吹气。
脖颈间传来酥痒之感,朝雾触电般颤抖,然后下意识伸手一把推开了陆九渊。
……这个男人,太会**了。
朝雾揪他衣领将他拉近,意在威胁,可他却顺势而为,将这威胁化成了暧昧。
不愧是游走于万千花丛中的名鸭,这手段,委实令人钦佩。
但比起钦佩,此时此刻朝雾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朝雾面色铁青的看向陆九渊,美目里明显带着嗔怒:“……所以我们昨晚……睡了?”
最后两个字,字音咬得僵硬,仿佛从牙缝里生生逼出来般。
她想发怒,却又羞愧,贝齿死死的咬着下唇,眼角无声无息间染上一阵绯红,怒目瞪人的模样,非但没能瞪出肃杀感,反倒勾得人心里直痒痒。
陆九渊倒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昨夜好不容易熄灭的那团邪火又开始旺盛的燃烧起来。
真是要命啊。
“我们做个交易。”陆九渊上前,在朝雾腿边单膝半跪,他仰头看向她,目光虔诚如初,“你告诉我刚才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霍司辰,我就告诉你昨晚我们睡没睡。”
朝雾没料到这一出儿,不由的愣了下,然后回过神来,意味不明的笑了。
“真相。”她细细的品着这两个字,眼尾再次扫向陆九渊,似笑非笑的问,“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当初一定是我救了霍司辰?”
“因为我不是傻瓜。”陆九渊笑道,“而你,也不是那种会抛下朋友不管的人。”
他的小五姐姐,每次在带着他干尽偷鸡摸狗的坏事后,都是和他共进退,同挨骂的,从未抛下他一人逃过。
说她自私,霍司辰不是傻,就是瞎。
陆九渊的话令朝雾的心脏猛的颤了颤:“你怎么……”
她想问:你怎么知道?
然而话刚开了个头,陆九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我就是知道。”
那一瞬间,朝雾只觉得自己的一整颗心脏都被浸泡进了海水里,海水又湿又咸,浸得她整颗心也又涩又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