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拘留?季烟当笑话听着,在她耳边一字一字说道:“你现在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满意的看着她浑身颤抖,恐惧笼罩在她身上。
“弄错了药?”季烟扯着她的头发,让她面对着自己,“不弄错别人的药,偏偏弄错一个刚做完骨髓手术不久的小孩身上,你是何居心?”
“都说是不小心了,我怎么知道那是个小孩子。”
季烟狠狠的甩开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撞到地上,发出砰砰的响声。孙媛吃痛,哀嚎了两声。
“你既然不肯招,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拿把刀子在你身上割几百道口子,然后调制一盆辣椒水,泼在你身上,你觉得怎么样?”
季烟声音低哑如魅,覆在她耳边边说,边用刀子在她身上游走,就像是真的一样。闭着眼时,感官神经格外敏感,孙媛吓得脸色惨白,却还是嘴硬,“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都这样了还不肯说实话,季烟冷了脸,丢到手中的刀子,“你真是太不可爱了。”
做了母亲后,她更加清楚孩子才是命根。既然孙媛不怕死,那就只能用她儿子……
“我女儿现在不好过,不如,拉你儿子来陪葬吧。”
孙媛瞬间就崩溃了,挣扎着大喊,“不……不要。”
“不要?那就老实交代了。”
沉默,使地下室一片寂静,季烟没有耐心给她思考的时间。直接拨了倪月的电话,“去市二街的星月幼儿园,把小一班的张夏带到医院来。”
听她如此清晰明了的说了她儿子的信息,孙媛总算是不敢再嘴硬了,“不要伤害我儿子,我说,我说……”
“是一个姓傅的。”孙媛抽泣道,“三天前,我被人带到一个黑屋子里。他给我一笔钱,说让我做这件事。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是我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傅总。”
傅总?傅容兮?
季烟蹙眉沉吟,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若不是洛尘告诉她,傅容兮在三天前已经帮季然换了骨髓,她现在绝对会毫不怀疑的将嫌疑人定在傅容兮身上。
偏偏她知道了,那就说明,要么她说谎或者那些人故意透露这个信息,要么……目前在虞城姓傅的,除了傅容兮,就只有一个人了。
怕她不信,孙媛又信誓旦旦的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伤害我孩子,我真的什么都说了。”
问到了结果,季烟不在逗留,起身撑着拐杖走出地下室。
门口,傅容兮阴云密布,眼底竟有几分小心翼翼,“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
傅容兮松了口气。
“但也就是这件事而已,其他事情,我依旧保持怀疑态度。”说完,季烟看了眼地下室躺着的孙媛,“尽快把她处理了,见着就烦。”
这样的季烟,是傅容兮从未见过的。许是以前她唯唯诺诺谨慎小心惯了,见她这样咄咄逼人心狠手辣,让他觉得格外新奇,并不讨厌。
第30章 我是来找你的
云飞过来送资料时,远远的就能感觉到,傅容兮心情似乎还不错。
“容少,暂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不过,他的确私底下打听过很多次季然小姐的病况。洛医生对外没有公开,医院大部分人都以为季然小姐病重难愈。”
傅容兮冷然道,“病重难愈也不该由他决定季然的生死。”
这话里的意思,是已经认定了,这次的事情是那位做的了。
云飞了然点头,“海关那边有消息说,最近他们在申请当年季氏那条海关路线。季氏如今附属傅氏,这条海关线虽然不常用了,但预审下来的资格还有两年到期。”
“季氏还有一条海关线?”傅容兮诧异看他,“当年季氏生意做到国外去了?”
季氏被他收购后,为了防止睹物思人,直接将大小事务烂摊子什么的全都推到云飞头上了。他当年虽然帮衬了季氏不少,却也只知道,季氏当年是做服装生意,季烟父亲有独立的厂生产,而季烟母亲负责设计。
当年季烟的母亲余善,在虞城还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季烟的设计天赋,多半也是归功于余善。
“那条线还挺紧俏的,季氏当年大半的盈利,都是这条海关线得来的。”
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一个从郓城过来的人,都能如此清楚,这本身就很奇怪了。
猛然间,当年的一些事情涌入脑海。傅容兮感觉一阵头疼,有什么东西是被他遗忘了的?
云飞担忧看他,“容少,你怎么了?”
傅容兮锁眉,按压太阳穴,疼痛缓解了一点。脸上的郁色更加浓重。
“凡他所求,必不如所愿。”
“明白了。”
……
晚上,季然的情况好转,得以转出重症病房。
季烟铁了心要歇在了医院陪季然,想着不管傅容兮和洛尘怎么劝说她都决不妥协。
大概是猜到她的想法,洛尘一句话都没说,只在病房多加了张床。
虽说是转出了重症病房,但季然体质太弱,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洛尘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但季然的苏醒还得看她自己的求生欲。
季烟实在害怕,女儿被病魔折磨这么久,若脑中只有那些痛苦的回忆,她会不会不愿醒过来。
感觉到她的情绪,傅容兮握着她冰凉的手,“别多想,季然这么懂事,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温暖的手掌让她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身边有个依靠的感觉,真的很暖心。他的体贴入微对她来说已是奢望,这一刻却也舍不得放手。
“我相信她。”
“天色不早了,好好睡一觉,没准明天她就醒了。”
季烟点点头,抽出手躺到另一张床上。
此后一周的时间里,季烟听从洛尘的建议,每天在季然耳边和她说些开心的事情,让她知道有人在等着她苏醒。
自从傅容兮背着她给季然换骨髓以来,他做的许多事情都让她改观不少。比如说他白天很忙,但到了晚上都会准时过来陪在她身边。
甚至,有次她从睡梦中惊醒,意外瞧见夜色朦胧中傅容兮在女儿床边低语,月光洒在他脸上,照亮了他眼底的柔情和嘴角挂着浅笑,声音清越柔和。
她都不知道,原来傅容兮还有这样一面。
许是不忍她们担忧,终于,女儿醒了。
“然然!”注意到微张开的双眼,季烟颤抖的声音叫道,女儿侧过头迷茫的看了眼她。
季烟激动地差点摔倒,连忙叫洛尘过来,他也难掩激动,但还是冷静的做了检查。
确定季然已经安然无恙,他才离开病房。
“妈妈,我是不是又让你难过了?我好像听到爸爸在我耳边说,因为我老是睡着,你都难过好几天了。妈妈您别难过,然然以后不让您担心了。”
说话时,小模样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季烟心疼的揉她额头,“然然病能好,妈妈开心还来不及,不会难过的。”
季然立刻展开笑颜:“那就好,妈妈您放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看到她又恢复生气,季烟暗自抹掉眼底的泪光。
“妈妈,你会和爸爸和好吗?”
“什么?”
季烟错愕,抬起头。
“爸爸跟我说,五年前,他和妈妈吵架了,结果妈妈带着我离家出走了。现在然然病好了,妈妈你和爸爸会和好吗?”
“不是这样……”
他们之间若只是吵架这么简单,那就好了。过去他们不是没吵过,每次都是她先妥协,而后皆大欢喜。但五年前这个事……
见她不继续说完,季然小脸一板,“妈妈,是爸爸说你会和她和好,我才醒过来的。”
“……”
她惊诧不已,傅容兮怎么会和她说这些?
“他还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了啊。”
季烟觉得一腔怒意在胸口,看着女儿笑宴宴的脸,又不好发泄,只得先憋起来。
傅容兮一直没过来,她将季然哄睡,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想找他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她们五年前只是吵架,和好更不知从何说起。
电话刚拨出去,病房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只好先挂了电话去开门。
就看到顾景阳站在门口。
她愣了一下,让开路,“你怎么来了。”
顾景阳脸色极差,好几晚没睡好觉了,心情更是坏到了几点。
这一个星期,他所有谈好的项目,都被对方临时改了主意,宁愿赔偿违约金也不愿与他合作。那天谋划了许久的海关线路,更是被毫无理由的期推迟办理。
他心知是谁在搞鬼,偏偏在虞城他只能忍气吞声,这让他更加憋屈。
憋屈的结果就是,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泄了心头之愤,于是他就来了医院。
见他不说话,季烟又问,“脸色怎么这难看?是亲和雅苑的样板设计不够好吗?”
顾景阳脸色缓了缓,温和笑道,“没有的事,这几天没睡好而已。我很久没来看季然了,今天刚好没什么事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