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宸眼睛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中迷逐渐散开,那是时隔三年后,念稚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这样的神采。
“我什么时候说过昨晚是一/夜/情?”
念稚吸了吸红红的鼻子:“那你是什么意思?”
费宸抿着嘴唇,眼神深藏不露的感觉:“我坐上你的车,不是意外。”
念稚抬眼:“啊?”
费宸笑的很内敛,就像是心里头偷偷高兴,却在故意压着嘴角:“你去会所,我上你的车,不是意外,也不是偶遇。”
念稚反应了两秒:“你是故意的?”
费宸轻挑下眉毛,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是。”
念稚脑子里一下就冒出很多想法:“为......为什么?
有一个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但她还是想听费宸亲口说出来。
不过男人只却不肯说,只深深地看着她,眼睛里却写的明明白白。
念稚眨了眨眼,终于是明白过来,上前两步,往费宸身上扑过去。
“你为什么不早说。”
费宸一只手接住她,不太情愿的样子:“你不也什么都不说,。”
念稚:“......”
她真是嘀咕男人的闷骚和傲娇了。
念稚的心结想开了之后,认认真真对费宸道:“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不会再一声不吭地离开你。”
费宸却摇头,伸手摸了摸她亮如星辰的眼睛:“不会有机会。”
**
下午去上班,念稚走路都带飘,连看着费趔都觉得眉清目秀起来。
“你上午怎么没来上班呀?”费趔上午来的早,可见念稚不在,怪觉得没意思的。
念稚:“你上午不是问过了嘛。”
费趔哼了一声,坐回位置上。
“哎——”他坐在念稚身后,人走了,心思却还没走。
“你真没事了?”
过于反常的关心让念稚眯了眯眼:“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呀?”
费趔小眼神高高地抬着:“你是我嫂子!”
念稚差点没一口水呛住:“你没事吧!”
费趔终于被气走了,留在念稚一个人在原地清净。
下面几天,费趔虽然在工作上的事情依旧跟她唱反调,但现在念稚沉浸在甜美的恋爱里,大人不记小人过。
对费趔格外有包容度,而费趔也继续着他的风格,争取在每一件事上不遗余力地祸害念稚。
这天,念稚要去开庭,于是让费趔帮她去递送一份材料。
材料念稚是准备好了的,只要替他送过去就好。
哪知道她前脚走,后脚费趔就带着文件包出去玩了。
他长得人模人样,而且去哪都带着一个皮包,估计不少人都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就悄悄盯上了。
结果费趔喝多了,皮包被人顺走了都不知道。
等酒醒了,更是害怕被念稚骂,于是悄悄地凭着记忆,伪造了一份证据给法院递过去。
经过他这一番操作把念稚害的不清,由于这份材料对方也有,当庭说念稚证据造假,这对于律师来说是个很严重的事情,如果深入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法官见她态度认真,而且这份证据材料确实不是她亲手递交给法院的,于是只给了她口头警告处罚。
念稚从法院回来,怒气冲冲地找费趔算账!
他已经好几天没在公司,联不上。
电话一直到晚上电话才打通。
因为下午的事情,念稚还在公司加班。
“你在哪?”
费趔那头也不知道在哪里,闹哄哄,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吵得让人耳膜疼。
明明接通了,可就是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接电话,告诉了她地址。
念稚开车过去,路上时打电话给费宸晚上迟一些回去,电话里费宸问她去哪里。
念稚犹豫了一秒,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他:“我有点事,要去找费趔。”
费宸没多说什么,只让她路上开车小心。
到了酒吧后,门口的霓虹灯妖异地闪烁着,念稚更生气了,她不过交代让他送材料,却也能
给送出岔子来。
费趔是酒吧常客,念稚一进去,报上他的名字,就有人认识他,年轻漂亮的侍应生带她去了包间。
一进去,就见费趔站在包间的中间的台子上,撕心裂肺地吼着——
“死了都要爱......”
念稚:“......”
“费趔。”
歪歪扭扭的费趔转了个头,看到念稚后,居然摇摇头。
“又出现幻觉了。”自言自语完了,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唱起来。
念稚站在包间门口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反而是费趔唱歌的声音太大,完完全全压住了她的声音。
念稚忍无可忍,将显示屏幕上的电源给关了。
鬼哭狼嚎的声音静止的那一秒,所有人全都看过来,仿佛念稚是个外来物种一样。
“你谁呀?”沙发上有个穿亮银色T恤,染着绿毛的男的嘴里骂骂咧咧地朝念稚走过来。
见念稚一副挺刚的样子,推了她一把:“你他妈谁呀,谁让你进来的!”
晕乎乎的费趔眼花了两秒,死命眨了两下后,才发现眼前的人真是念稚。
咻地一下从唱歌的台子上冲下来。
一脚正揣在绿毛男的侧腰:“谁他妈让你碰她了!”
第18章
费趔这一下,像是天上掉来个雷,炸在包间里,把所有人都吓得一惊。
她见过费趔犯浑,挥舞着拳头要找对方当事人算账,在公司里梗着脾气跟她犟,脾气大起来顶撞他爸像头驴一样。
但这是她第一次见费趔打人。
包间里安静了一秒后,全都涌过来围着他,地上被他踹了一脚的黄毛也麻溜地爬起来,不知道缩到了什么地方。
费趔转过身看念稚,那张脸在炫彩的镁光灯下,还是那个样,张狂,不懂事,却又透着关心。
“你没事吧?”
念稚摇摇头,她还想起自己是来找费趔算账的,于是冷着脸,沉着声音:“你跟我出来。”
周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眼神先是在念稚身上转悠,“你怎么说话的。”
费趔烦躁地摆开周围扶着他的人,摇摇晃晃地跟在念稚的后面。
便往身后挥手:“滚开,都散了!”
一众男男女女很快散了,念稚带他来到安静的地方。
费趔大概真是喝多了,脸颊一片绯红,眼神也直直的,但好在意识还没乱,能认出人来。
他靠在墙壁上歪歪扭扭,笑容也透着傻气:“你怎么来了?”
念稚虎着脸:“记不记得上次我让你提交到法院的证据?”
说到这事儿,费趔也不笑了,见念稚脸色不好,大概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记......记得,怎么啦?”边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念稚:“我给你那份证据,你后来交给法院了吗?”
费趔先是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他平时嚣张惯了,就连犯错误都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是别人的错,可是刚一张口,却没发出声音。
念稚:“我问你话。”
费趔抬起头,咬着腮帮子,十分用力地说:“我弄丢了!”
念稚都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给弄呆了,“弄丢了你就给我伪造一份给法院呀,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差点要被禁业几个月。”
说到严重性,费趔眼里嚣张的光彩暗了许多,他大概也没想到只是照着原来的证据做了一份,会惹出那么大的祸端。
嘴唇动了动,嗫嚅问:“那你有没有事啊?”
念稚生不出什么好脾气:“你证据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那都是复印件,大不了我再拿着复印几份给你,你怎么想到拿自己做证据交上去的?你有没有脑子呀!”
破口的一顿骂,费趔的气焰被她越骂越矮,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最后从站着变成蹲在地上,抱着头,就是不说话。
这件事好在法官没有较真,算是有惊无险,念稚心里有气,也不至于逮着人死骂不松口。
叹了口气:“你起来吧,你这样蹲着就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还有,以后你不要跟着我学做事了,如果你还想待在法务部,可以去别人那里学习。”
说到这里,念稚也想着,就当被费趔坑长点记性。
“你起来吧,我走了。”念稚站在他身边,正准备转身就走,但见费趔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
心里不太放心,她蹲下身,碰了碰他:“哎——你怎么了?”
费趔揉了把眼睛后,猛地抬头,红通通的眼睛像只狠兔子似的盯着念稚:“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宁愿凭着记忆重新写一份证据都不想告诉你这件事?”
念稚被他质问的一愣:“为什么呀?”
费趔大概从小被惯坏了,不管做什么事儿太过于随心所欲,或者说在他成长的经历里,从来没有人正确引导过她。
以前虽然有费宸,但兄弟俩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始终有隔阂,加上费宸十六岁就从家里离开,以至于后来费趔的生命里始终再没有什么正面引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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