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粟喜鸣,等他好不容易把挣开束缚,把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掰开时,那头的倒霉堂哥已经被他家小侄女堵的哑口无言,见状,粟喜鸣高兴的很。
“粟喜河不是我说你,要我是你,我宁可被拉去,也不会跳出来抢崽女的东西
你也不想想,以前你是怎么对待米妹几跟毛啊几的
他们两个被你那好继女欺负、抢东西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们不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每每你下了死手打他们的时候,你怎么就想不起来,你是他们俩的亲爹来着我呸”
粟喜鸣越说越带劲,最后都恨不得跳起脚来,指着倒霉堂哥的鼻子骂。
只可惜,自家老爹来的太迅速,也不知道他那笨老爹,是不是维护倒霉堂哥那家子极品维护惯了,上来就给了骂的正起劲的自己背后心一巴掌,疼的他哟
最后了,粟喜鸣是被他爹粟得旺,拧着耳朵给强行拖走了的,至于粟米剩下的四十几铁,在粟米所谓坚持报恩的理论下,自然而然的是记在了二货九叔的头上,没让渣爹得逞。
看着渣爹阴着张脸,气压低闷的离开,粟米心情好的不得了。
回了家,为了表示庆祝,她还特意炒了两盘好菜跟毛毛一道分享,快活的很
第二天一大早的,粟米跟毛毛,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过来的。
“米妹几开门,开门,快开门”
茫然清醒的粟米,嘴巴打着哈欠,听到外头喊门的是二货九叔的声音,她忙爬起床,一边快速穿衣裳,一边回应着外头的人。
“来了,来了,等会”
麻溜的下床穿鞋,连鞋跟都没提好,粟米拉巴着布鞋就往门边跑。
将将把门打开,外头就凑进来一个龇牙咧嘴的人头。
打着哈欠,粟米疑惑,“九叔,一大早的你敲我的门干嘛”
粟喜鸣坏心眼的揉了揉粟米的脑袋,“米妹几,我跟你说,昨个我跟你先发叔还有朝平叔,都一道去村长那报名了”
“报什么名”
粟喜鸣对于粟米的明知故问表示不满,点着粟米的脑门,“你是不是傻,叔就问你,你是不是傻昨天才交了铁,眼下我们报名,除了是去乡里大炼钢还能是什么”
“什么你们三个都要去炼钢”可炼钢的话,村长不是说,团里只要出壮劳力的吗
就她九叔这样的也行
粟喜鸣却不明白粟米心里的疑惑,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脯,一副他很光荣的姿态。
“我们哥三可是积极踊跃的到村长那里,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额
米妹几,一会九叔我们就跟着送铁的牛车一道去乡里了,你跟毛毛也别太想我们了啊。
还有,家里烧的柴火要是不够了,你小小人一个可别上山去,直接上叔家里拿,或者喊你六哥跟七哥帮你砍,我都跟他们打好招呼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要烧的柴,或者有谁欺负你们了,你就去找他们”
感情二货九叔一大早来敲自己的门,为的就是来交代这些琐碎事情的啊,他到底是有多不放心自己
“九叔,你能不能别去炼钢有什么好玩的,你还是别”
粟米想说,这次的炼钢注定是要以失败告终的,投进去的人力,物力,金钱,怕都是要打水漂的。
他们辛辛苦苦的去炼钢,中途更甚至是冒着人生安全的巨大威胁,不怕苦,不怕累的去奉献,可最后
粟米不忍心对自己好的人去吃苦受累,去冒险,想改变他们哥三的主意,却没法把事情的结果说明白,就只能按着二货九叔平日的性子来引导。
她哪里料到,这回的二货九叔,思想居然能那般先进
人赏了她一个脑瓜子,粟喜鸣严肃道“你九叔我又不是去玩的,我们是去为国家做贡献的好了,好了,该交代你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跟毛毛在家乖乖的,回头等我跟你先发叔朝平叔炼完钢家来,我给你们买好吃的,乖啊”
得,看样子,粟米知道自己拦不住。
既然拦不住,粟米就只能尽量多提点他们。
急忙拉住转身就要走的人,粟米急匆匆的叮嘱。
“九叔,你们三个实在要去,我也不拦着你们当先进。
但是九叔,你们三个都还小,个子都没做长成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要爱惜
像上高炉那样的危险活计,你们就避开点,别傻傻的往前冲,平日在边上拉拉煤,运运铁什么的安全的活做一做就得了,别有事没事就往前冒头充表现”
粟米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还是外头传来王先发的喊声,粟喜鸣才笑眯眯的,再次揉了揉粟米的脑袋
“行了,行了,叔知道了,晓得你关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晓得的很好了,不跟你说了,牛车出团子了,我得跟着村长他们去了,不然一会就迟了”
粟喜鸣是真不想看到,自家侄女如老太太般的唠叨,听到外头好哥们的喊声,他忙就闪人,跟条滑泥鳅似的,应着粟米的话,应着应着,就应的没了人影。
粟米看着空无一人的牛圈路口,她无奈叹气。
她就知道,二货九叔听不进自己的劝。
算了,算了,大不了等下个趟的时候,她就带着毛毛去乡里探望探望他们哥三,顺便也赶赶趟。
送走了九叔,粟米带着毛毛吃了早饭,顶着阴沉沉的天,带着弟弟出门去放鸭子的时候,粟米发现,团子里安静了许多。
也是,整个团子的壮劳力,基本都被抽调去炼钢了,田地里的活计,眼下都由那些年长些的老辈们在顶事。
平日里能有空闲聊的妇女们,都因为各种各样多出来的活计而忙碌着,团子里自然寂静。
粟米倒没工夫关心这些,更是没有心情去看看,老粟家到底有没有交齐铁有没有受罚家里又派了几个壮劳力去乡里炼钢
她领着弟弟一路到了鸭舍,跟往常一样,先把今年才孵出来的小鸭子赶到水塘里,把鸭舍打扫干净后,才跟毛毛一道,姐弟二人一人提着跟小竹竿,把可爱的小鸭子们往溪水里赶。
等把小鸭子赶到上下游都被竹篾子拦住的流域时,粟米把自己刚刚开的口子封好,嘱咐弟弟坐在溪边的巨石上看着鸭子们,自己则是选了个水草丰茂的地方开始割牛草。
今天天虽然阴沉,不过从早上阴到现在,也没有一滴雨水下下来,粟米就估摸着,这雨可能不会下,至多就是阴天罢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着那天采蘑菇发现的竹林,看着里面自由生长的细竹笋时,她就心动了。
趁着放鸭子的时候,把下午割牛草的活计一并完成好,那么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她都可以利用起来呀。
说来,这放鸭子与割牛草的活计,比起放牛,下地干活来,要自由轻松许多。
毕竟只要你把事情做完了,数量完成了,那你就可以灵活的调动时间干自己的事情,还不影响工分,这是多好的事
心想着,粟米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为了节省时间,她一边割还一边往戒指里,自己专门预留的空地收牛草。
讲真的,幸好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所谓的便宜师傅,如若不然,要给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留下的宝戒被她拿来收牛草,也不知道便宜师傅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教训她。
临近中午的时候,粟米赶了鸭子回鸭舍,取了一部份的嫩草,跟米糠拌了放鸭舍的食盆里,关好鸭舍门,跟住在鸭舍边,领了看鸭舍工作的那户人家打了招呼,粟米就带着弟弟回家了。
卸了牛草,做了午饭跟毛毛吃完,粟米本来是想换上先前自己买的雨靴的。
毕竟是去爬山,山里又因为最近雨水多泥泞的很,穿雨靴去是最好不过的。
只可惜,当初买雨靴的时候,自己只考虑将来他们小脚要长大的事情了,丝毫没有想起,三十八码的鞋子,眼下她就是垫鞋垫,那穿的也跟爬船一样哇。
不得已,粟米只得退而求其次的,穿上了何奶奶给她弄来的小解放鞋。
这个是塑胶底的,不像布鞋,踩了烂泥巴后,布鞋等于就废了,刷洗难不说,鞋底子还容易烂。
换了鞋,拿出小镰刀放背篓里,粟米想想,还装了个麻布袋进去,搞的好像今天她能收获非常多的细竹笋一样。
临在出门前,粟米把她的处女作,就是那个专门给弟弟缝的,丑的基本不能见人的破口袋,啊不,是小挎包翻出来。
往里头装了些炒花生,又放了十来颗水果糖,并两块用桑皮子包着的核桃酥后,她把装满小零食的丑挎包给毛毛背上。
天虽然不下雨,但是山路难行,粟米没打算带着毛毛一道去。
再来,当初分家那日,被村长点名的粟喜召,也就粟米的一位族叔,人家还真就记上了当初自己的允诺,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位喜召叔平日里经常晚上来牛圈走一圈不说,在过年的时候,对方还给她送来了两块糍粑。
人家好心好意,粟米自然领情,打从县里跟干爹妈他们过年回来,她就拎了一包核桃酥上门去道谢了。
常言道,有来才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