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总之,这样的话,突然间就席卷了整个围观人群。
粟米心里恨啊。
老话说的真好,肉不割在自己身上,风凉话当然不腰疼。
想着小粟米赔掉的一条稚嫩生命,想着自己曾经与毛毛受过的苦,她——粟米,做不到以德报怨!
可能直接嚷嚷出来自己不愿意吗?
不,不能!
人活着,有时候得学会妥协。
不过,心中另有打算的粟米,即便要妥协也不能轻易松口,有些事情,今天正好趁了断。
“呜呜呜……各位爷爷奶奶,大伯叔叔婶婶……按道理,亲爹我得救,可是,让我掏出辛辛苦苦存了这些年的积蓄,我心里憋屈啊!呜呜呜……”
不是只有你狐狸精会哭,她也会!
“想当初,我跟毛毛是什么样,过的是什么日子,团子里的各位亲长也是亲眼看到的!
这些年来,得济大队长,得济全团子的好心人,我跟毛毛终于分出来了,咬着牙,凭着一把力气在队上挣饭吃。
可是,那些钱是我跟弟弟一分一分攒下的,我们也不容易……”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粟米也不怕丢人,细细的数着这些年,自己跟弟弟的苦难,说的发自肺腑,凄凄惨惨,听的那些个眼泪浅的妇孺们听了,都不由的抹起了眼泪,心里的秤又偏到了粟米姐弟这边,感慨他们不容易。
至于狐狸精,看到死崽子也在哭诉后,她的眼角青筋就在跳,果不其然,满团子的墙头草们,大半的偏到了死崽子那边去了。
当然,粟米却不管不顾,继续哭。
“呜呜呜,前两日我上了县里,我家毛毛在后山,遇到了我这个爹,别人的老子看到亲儿子,那是怎么心疼都不够,可是他呢?见了我弟弟,就跟见了仇人一样,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挑拨,居然狠心要杀亲儿子!要不是当时有小成哥拿命护着,我,我,我今天就再也见不到我弟弟了,呜呜呜……”
想到那日听完弟弟叙述的后怕,粟米这回是真伤心了。
抹着眼泪,“眼下,小成哥还在家里躺着下不来床,人家这是救命之恩,但凡有良知的人,这恩不能不报吧?这几年我跟毛毛好不容易存下的钱,全都拿出来救小成哥了,我们也没钱啊……”
粟米这一通话说完,人群瞬间都炸了。
“天!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米妹几,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没错,呜呜呜,他当时就是要把我推下后山柳子坡,要不是小成哥救我,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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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釜底抽薪断关系
毛毛已经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 懂事的他, 听到人群中有人不信的质疑,早就把心底最后一丝对渣爹期盼抛诸脑后的他, 也勇敢的站出来, 带着哭腔的证明。
毛毛亲口证明下,人群中更是乱了起来。
老粟家的长辈,如粟太公, 还有粟得旺,听到这一事实,很是不敢置信的瞪着昏迷中的粟喜河, 眼中透着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极品老粟家的马芳兰跟粟得贵夫妻俩,听到毛毛的证明后, 急忙掩面,缩着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一副深怕被人把话题扯到他们身上的模样;
教出这样狠心杀子的儿子, 他们也是怕人说的!
至于老大粟喜江夫妻, 还有老四粟喜海夫妻,听到这样的爆炸性大新闻, 一对是撇嘴不屑, 一对却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人群中议论纷纷,黄菜花第一个跳出来,却是帮着教自家宝贝儿认字的方竟成说了句公道话。
“我家米妹几说的不假呢,我家小子日日往牛圈跑,可是亲眼看到小成那孩子断了腿, 现在还躺在家里起不来床呢!”
王麻拐也跟着冒出句,“难怪了,这都多少天了,我说按小成那孩子的勤快劲,日日精心打牛草伺候老牛,怎么最近就懈怠了呢?感情是这样啊……”
证明一出,眼下是谁也说不出,让粟米跟毛毛掏钱救粟喜河的话来。
当然了,这个世界上,有好人,却并不大代表了就没有坏人。
此时又跳出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说了句,“嘿,难道你们大家都不怀疑,是谁把粟喜河打成这个样子的吗?要知道,米妹几跟毛阿几的力气可是大的很!如果说是他们……”
这人也是精,话说一半,留一半,留下的另一半十分让人遐想。
你想呀,粟米自己都说,渣爹先前有杀她弟弟的嫌疑,眼下粟喜河这幅模样,搞不好就是这两个狠心的死崽子在报仇呢!
此话一出,人群里出现了瞬间的寂静,大家的目光,莫名的朝着他们姐弟扫来。
也是,毕竟在大家眼里,粟米跟毛毛可不是力大无穷么?揍十个成年壮汉都不曾问题,一个渣爹而已……
被众人怀疑的目光看着,毛毛发急,粟米却早有成算,胸有成竹。
“呵!我当是谁在这里给我们姐弟泼脏水呢?原来的老鸭倌呀!今日你这么诋毁诬陷我跟毛毛,是不是还记恨,当年我年幼无依时,抢了你放鸭子,扫鸭舍的活计?”
眼前冒头的人,可不就是因为多年前,粟米抢了他放鸭子的活计,夺了他们的好处,逮到了眼下的好时机在报复么!
想报复,那也得看看自己给不给他机会,跳梁小丑而已。
“我也不说多的,我就想问问,粟喜河他到底是在哪里出的事?什么时间受的伤?又伤到了哪里?警察抓人还讲究个证据呢,你空口白牙的诬赖我跟我弟,马上这就要到七月半了,难道你不怕我娘半夜来找你聊天吗!”
“你!你!你牙尖嘴利!”老鸭倌一下被粟米打到位,不敢再说话。
而被粟米眼神紧紧盯着的狐狸精,本有心避过这个问题,只想哭哭哭的解决问题的,只是粟米哪里肯让?
最后忌惮与粟米杀人的目光,又被团子里众多人盯着追问着,乃至老王家,老粟家的长辈们都出了面,王艳才期期艾艾的开口,说是粟喜河是昨天下午出的门。
后来再加上队上有些人的证词,大家才算搞清楚了,粟喜河出事的时间地点。
这时间地点一出来,粟米跟毛毛都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两个挖野菜的小姐妹,可是立马就跳出来给粟米作保了的。
而粟米行动的时候,毛毛还被自己打发去给粟太公送东西,顺便陪老人家去了,所以他们姐弟很清白啊有木有!
面对这样的最后结果,王艳心衰,想哭都要没有眼泪流了有木有!
最后不得已,狐狸精就是翻来覆去的哭自己没钱,自己命苦,搞的没办法,老王家与老粟家的人又看着粟米姐弟。
他们都是老农民,可不像他们姐弟那样,有城里的大官当靠山补贴,他们手里就是有钱,也舍不得给粟喜河这么个狠毒的外人用啊!
“米妹几啊,你看,毕竟他是你亲爹,打断骨头还……”
“大爷爷,您这话就不必说了,这样的爹,我跟毛毛不认!”粟米说的干脆,毛毛一边点头也点的急切。
“米妹几……”粟得旺还想再劝说,实在是也不愿自己掏钱,没见着又蠢又毒侄儿的亲爹娘都躲了,他一个堂叔……
“大爷爷,看在您的面子上,我不认爹,但也不是不可以给钱!
钱,我可以跟我干爸去借,也可以给粟喜河,权当是买下这个人生下我跟弟弟,给我们血脉的恩情。
但是给了这个钱,今天还要劳烦您作个证,也劳烦全团老少爷们给我做这个证,我们要跟粟喜河断绝父子女关系!
这样时刻想要我们命的爹,我跟弟弟要不起!
今日我粟米哪怕就是去要饭,去借,我都把这个钱出了,但是,从今往后,我和弟弟与这个人就毫无关系!”
这个节骨眼上,老粟家的那些长辈还能怎么说?
目光扫向王艳吧,狐狸精就只知道在哪里呜呜呜的哭,一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有。
最后还是粟太公出面,喊来粟得贵跟马芳兰这对当爹娘的出面,有狐狸精的父母兄弟做见证,由王昌林这个大队书记亲笔所书,李全发作为见证,一式三份的断绝书,狐狸精签字,昏迷不醒的粟喜河,被粟得贵这个亲爹拉着按了手印。
几乎在全团老少爷们的见证下,粟米得到了一份断亲书.
至于钱?她没有当场掏,而是跟着老粟、老王家的一干人等,把粟喜河送到了乡卫生院后,自己装着跑了一趟,最后掏出了一百块钱,交给了同来的粟得贵。
至此以后,粟米算是跟老粟家,跟渣爹,完完全全的划清关系了。
至于被自己打的膝盖粉碎的渣爹今后会如何?那就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了……
报了仇,让渣爹吃了教训,眼看着小成哥一日日的好起来,都能下地自由活动的时候,那厢粟喜河也从卫生院被抬了回来。